3、帘幕无重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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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青玉案第三章帘幕无重数
那该到的人，到了么？
白无衣为那日洛羽的不识好歹而生气，不对洛羽的身份进行任何解释，当然也无人敢问，洛羽也不多事自辩，就导致洛羽尴尬的住在皋兰。
白无衣时常去洛羽的西月院“坐坐”。
这日到洛羽这里喝茶。梧桐恭敬的把茶奉给白无衣，递给洛羽时却不小心绊了一下。洛羽虽躲的即时，也免不了几滴热茶着在额上，手上。梧桐慌忙之中跪下，膝盖因地上的碎片溢出血来，好不骇人。
“赌书消得泼茶香，梧桐今日好生雅致啊！”洛羽站起按住梧桐的肩头，不让她站起来。手上被热茶灼的辣辣的疼。
白无衣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的看向洛羽，脸色顿阴暗下来，“速去取雪蟾霜。”欲待站起，身体赫然顿住。
“怎么还想要怜香惜玉？”洛羽松开梧桐，“洛羽是商人，从不做赔本买卖，为了白宗主倒愿破例一回。”
梧桐摊在地上，怯怯的看向白无衣，只见一把透亮犹如蝉翼的剑架在白无衣肩上，银光闪闪，寒气逼人，连宗主的样貌都显得有些氤氲。
“幻影剑，阁下用此邪魅之剑恐不合适。”反手便去夺紫魅手中的剑，不过一口茶的时间，两人已过了三招，只是幻影剑依旧稳稳的架在白无衣肩上。
“无衣哥哥，你若是喜欢这些名剑，今个儿羽儿便可差人送来。”洛羽整顿衣裳。
“好。”当真是温润公子，这般架势还能带着淡淡的笑。
“哥哥。你觉得羽儿为什么会跟你来皋兰？”
“因为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哥哥想的是否和羽儿心想的一样。第一，虽然皋兰宗主现身必有兰香开路，但哥哥那日兰香下面是想要覆盖的味道，是和紫魅一般的血腥之气吧，羽儿一定要跟哥哥走，才能调查清楚。敢问哥哥……”
白无衣倒毫不遮掩，“不错，我是在遮掩血气。”
“那其二么，青薇已毁，轩辕派或许是实打实的敌人，羽儿必须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家安全，远水解不了近渴，哥哥是为数不多可以给洛羽庇佑的人。况且，你已出手救了洛羽的姐姐。”
“羽儿很聪明。”
“还有，还有连羽儿也没想到的，出于羽儿的一些私心，羽儿爱慕哥哥，所以就这点私心，羽儿会跟哥哥走。不知道哥哥算计到了多少？”
“所以，羽儿是已经知道了吗？”白无衣脸上竟然有些黯淡神色。
“是，已经知晓了，哥哥的，大恩大德呢。”洛羽看着白无衣，“哥哥凭的是洛羽年稚，那点依赖，那点爱慕；而洛羽凭的可不是几千暗卫，天下细作，青薇的六百年家业。”洛羽取下一个红珊瑚手钏给紫魅，“呵，给哥哥说这些干嘛。紫魅你先去吧。”
紫魅虽然疑惑，但毕竟是服从了洛羽的指令，把幻影剑撤离了白无衣的肩头，屋内瞬间温暖起来。
洛羽凑近白无衣，“哥哥做得未免太明显了，哥哥在生羽儿的气。羽儿有错，只是哥哥未免也太过分了。”指了一指地上的梧桐。
白无衣明显一愣，“你说的，仅是这件事？”
“自然。”遂又伏在白无衣的肩头，“不是。洛羽指的是哥哥你，助纣为虐，伤我青薇之事。不想我青薇沉寂数百年，竟然还会有这么多人惦念。待洛羽有真正得以对抗的力量之时，一定会出手，洛羽不是蠢人，不会自不量力，在这时损兵折将的，现在，未免还太早，哥哥尽可放心。”
往后退了一步，“听说哥哥收藏了干将，羽儿便奉上莫邪。羽儿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出手，想那承影剑精致优雅，纯钧剑尊贵无双，觉得很适合哥哥，想一并送了，还望哥哥不弃。羽儿平时自己做的琕、琫一会也会有人一并送至哥哥的东辰院。”说着就退到了帐后。
两旁的侍女皆倒吸气，绝世之剑这一个小女孩提便有如此之多！
白无衣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一丝笑挂在嘴角。当真是有趣，她真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幼童吗？青薇，不过如此，而她，究竟有怎样的筹码还没有拿出？想玩儿吗？好，我白无衣陪着。
管家王荃匆匆请了个安进来，伏在白无衣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无衣便匆匆离开，让王荃处理善后。
洛羽唤茉莉给自己梳妆，看着镜中的圆髻，“你说我戴那个好看？”
“小姐也要去么？”见洛羽点了点头，茉莉惊愕道，“小姐这般模样……”
仪凤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一个精致的八宝镶翠锦盒，“主子。”说着打开锦盒，一股清凉的香味蹿出。玉指尖挑了一点，轻轻涂抹在了烫伤之处。
“仪凤，偷摸眼泪还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幸好仪凤的手艺好，不然我还真怕留下疤痕呢。”洛羽拍着仪凤的手安慰着。
王荃是何其通透的人，早领人跪下。交了梧桐去惩办。
仪凤又敷了一层薄薄的膏状物质在红肿处，随着手指的旋过，伤痕已不可见。
“王荃眼拙，不知这嵌宝华胜，不知小姐可否满意？”
洛羽笑了笑，“您看配这宝钿花钗可好？”待整好仪容，“那就劳烦王管家带路了。”
“小姐，请。”王荃恭敬道。
通过一个长廊，映入眼帘的便是水华园。皋兰的待客宴请，节日庆贺多在此处。
水华园外便听到靡靡的丝竹之音。
玉门之处便见得一红衣女子舞于湖中的石莲之上，白无衣坐在九华亭中，把玩酒杯，偶尔看两眼石莲上的美人，样貌沉醉。似乎不曾有事发生过一样。
“无衣哥哥什么时候把乐坊搬到家里来了。”洛羽拍着手走向白无衣。
红衣女子停了动作走向亭子，优美的乐声也戛然而止，“无衣，这是那里来的的野丫头，如此没有规矩。”
“云锦瑟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竟然人不如其名，不会琴乐，倒学起了舞姬。”洛羽直叹气摇头。
洛羽本就意在惹事，自然不留情面些。况且，这云家与青薇的湮灭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红衣女子气恼的挥手抽向洛羽。不料无衣挡在洛羽身前，紫魅的剑架在锦瑟肩上，神爵和仪凤各把持着锦瑟的双臂。
“神爵，你来晚了。”
“什么！那你是……”云锦瑟的声音有些微颤。
“锦瑟姑娘，云家在我眼中只如蝼蚁，劝你不要试图惹怒我。”洛羽从无衣身后优雅现身，“而且，撒泼要看看是在什么地界儿。”
云锦瑟看向洛羽，“好，今天是我云锦瑟动不了你，但我不管你是哪来的野丫头，我云锦瑟向来喜欢以理服人，而且从不在意他人的狂妄自大。与我比舞，可敢？”飞身向石莲。随着乐声渐入，云锦瑟舞了起来，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事物都随着她的舞姿改变而变幻。
一叩一点皆是无穷变化。
所谓美肤腻体，万状皆绝。赤者如日，白者如月。淡者如赭，殷者如血。向者如迎，背者如诀。忻者如语，含者如咽。俯者如愁，仰者如悦。裹者如舞，侧者如跌。亚者如醉，曲者如折。密者如织，疏者如缺。鲜者如濯，惨者如别大抵如此。
云锦瑟是天生的舞者，浑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进入那个美好悠长的梦境。让人难以从中自拔，失去了知觉……
“羽儿！”白无衣大喊，抱起洛羽，“云锦瑟！你竟敢跳这摄魂舞，我若不知这手段，只怕……我这皋兰就该姓云了吧！”
云锦瑟抓缠着手指，“无衣，我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而已。”
白无衣抱紧了洛羽，“回去告诉云老先生，我白无衣受不起他塞来的女儿。”
锦瑟气得直跺脚，“你，你竟然，为了……”
跺开香芷阁的大门，白无衣把洛羽稳稳放在榻上，唤看的痴傻的红鸾为洛羽诊脉。
“爷，摄魂舞是云家禁术，不为外人所知，非药石可医。况且这小姐身子虚弱，想必是前段日子受了什么事情冲击，急火攻心，损了心脉。”
红鸾叹了口气，看了看白无衣担忧的脸色，“红鸾可以救她，只是世间就再无红鸾，宗主之见何如？”看到白无衣蹙紧的眉，笑了，温婉的笑了，“红鸾只是想知道自己在爷心中的地位，爷莫怪，三天时间，我会带着完整的她出来。”说着便把白无衣赶到外面去了。
三个昼夜驶过。
青色屋檐还在滴着几滴雨水，白无衣就这样坐在院中，三天三夜纹丝不动。
雨后的草木虽然结受了滋润，倍感青翠欲滴，然而，经过几个时辰的敲打，这时也不免搭拢着。
“啊——”屋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
紫魅立刻往屋内冲去，身侧一道白影闪过，心中暗叹白无衣的轻功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内力自不会差，那么，三日前的小试白无衣出了几分力呢？他是故意让着自己？又是为什么？当时自己已出了全力才得以平手！白无衣可真是一位危险的隐藏高手。
众人接连进了屋内，只见洛羽蜷缩在床的一角，平躺在地上的红鸾已没有了气息，白无衣一手护着洛羽，轻声安慰，另一只手搭拢着，拿着一张雪白的信纸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帘幕无重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