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烟外晓寒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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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蓝，哥哥可在忙？”洛羽问道。
“宗主这会来西月院。”黛蓝恭敬的回到。
洛羽托着头“那就备些白毫银针吧。”
那日悠悠醒来，还没顾及头痛难耐，便感到身旁冰凉的红鸾，当探得僵停着的恬淡女子已无气息，做了再多的心里准备，也遏不住的惊叫出声。
无衣哥哥说，羽儿是年幼时走失的，前段时间才打探到消息，待他赶到时发现羽儿受了重伤瘫倒在地。
洛羽不信那离散的故事，皋兰守卫如此严密，如何会让幼童走失？
无衣哥哥给了羽儿一个好听的名字，白洛羽。给她最好的关怀与照顾。他说，羽儿，你干净的像是雨后荷花淡黄嫩蕊上的清露。
白洛羽喜欢这样一个哥哥。
“头痛就不要想了。”无衣在洛羽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来了都不知道。”
坐在椅子上的洛羽正好可以抱着白无衣的腰，“无衣哥哥你终于来了。”
白无衣坐在一旁验收洛羽今天的成果。看她写着字回想到那日在红鸾的信上写到，洛羽失忆，如一张白纸，可以任他填写。
看那日她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分明是一只吓坏了的小猫，毫无以前的伶俐张狂。白无衣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给了她一个身份——白洛羽。后把紫魅三人带领的羽卫也收入皋兰，保护洛羽的安全。白无衣握着这三人的七寸，不怕他们不从不服。
天下间，有些人的收服需要钱财收买，有些人需要感情打动……共同的，总会有一个弱点来突破。
“那无衣哥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白洛羽拽着无衣的衣袖。分明在嘲笑他也跑神了。
“这个字写错了，艾绿今晚不给小姐吃饭。”白无衣手指一点，故作严厉。
“坏哥哥！”洛羽抢过宣纸揉成一团，消灭了证据。
“鸦青制的宣纸可是又长进了。”白无衣似乎对洛羽的动作毫不在意。
“鸦青姐姐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洛羽恨恨的说。
白无衣看着月白，悠悠说道，“给羽儿梳个凌蛇髻，我想，凌烟儿会很高兴看到的。”
洛羽被引进内室，不时，也就梳洗好了。心下疑惑：“黛兰，这凌烟儿是……”
黛蓝恭敬到，“奴婢不知。”
洛羽心知问不出分毫，黛蓝是从不多话的人，只好安静随着指引奴婢到了暖阁。
盈盈笑道，“原来无衣哥哥宴请的是家客，也不知会一声，害羽儿怠慢了。羽儿来迟，姐姐莫怪。”稍稍一福，抬眼便见了个美人，肤若凝脂，绿云扰扰，端坐在窗边，微风一拂更显娇质。只是神情淡淡的，似乎外界皆与她无关。洛羽进门半天也不曾见她抬头。
白无衣听出这小丫头心怀不满，“小妮子愈发牙尖嘴利了，敢在我面前呛人了。这是你的姨母。”招手让洛羽入座，这才向凌烟儿赔不是，“羽儿年幼，方失了规矩。说来这丫头可怜，是日前儿才寻回的小妹。”
凌烟儿这才颔首示意，眼光也并未打量洛羽。
洛羽乖顺的坐在凌烟儿的下方，为其布菜、倒酒。
那神情淡淡的人，说起话儿来也带着三分清冷，“年少受点苦，总比日后受苦来的好。”
白无衣呵呵笑道，“姨母说的有理，只是无衣平日忙，这鬼灵精自是不肯亏待了自己，不守半分规矩的。”
洛羽朝白无衣做了个鬼脸，瞧见凌烟儿正抬眼看自己，顿生羞壑。
凌烟儿见到洛羽呆住，缓了半天才说到，“华衣素锦，舒袖典雅，坠以璎珞，带上这凌蛇髻……甚妙，且言行得体，并无逾越之举，吾甚怜之。”
“我也觉得姨母面善呢。”洛羽怯怯看向凌烟儿。
凌烟儿肤白，不施粉黛便极有韵味。一双半阖的杏眼坠在清冷的面颊之上，只教人不好亲近，不忍污玷，只能远远瞧着她遗世而独立的样子。
白无衣吃了一杯酒，“不如姨母留在皋兰，好好教教这丫头。”这询问的语气甚是不容推辞。
凌烟儿看了洛羽一眼，“我若不答应，只怕……我会留下来教导洛羽一段时日的，宗主不必忧怀。”虽然这人言语间透露着疏离之感，洛羽听此也十分开心，忙给凌烟儿敬酒添茶。
一旁侍候的心莲心下疑惑，宗主、小姐并未提过小姐全名，凌姨母是如何知晓的？一脸狐疑，想的出神，连白无衣叫她倒酒都没反应。洛羽淡淡扫了心莲一眼，轻咳一声，才把她从疑惑中拉回。
小而温暖的家宴结束，洛羽识趣的早早带着黛蓝离开，又吩咐绿萼替凌烟儿安排。
待得暖阁人尽散去，冷静下来。
白无衣把玩着一个釉白瓷杯，静谧的压力产生在无形之中。
“奴婢知错。”心莲扑通跪倒。
“哦？”白无衣的兴致似乎极好。
心莲的头上直冒冷汗，这皋兰新主的凌厉手段没见过也有所耳闻，“请宗主赐教，奴婢……奴婢不知……”
“刚说知道，这怎么又不知了呢？”白无衣微笑看着扑在地上颤抖的人，“你说羽儿因我在暖阁摆宴，就知道我会的是家客，是不是很聪明呢？”
“是，小姐蕙质兰心。”
白无衣放下杯子，“那你妄加揣测主子，也很聪明喽？”
“心莲该死。”心莲只觉得身体轻浮，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心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不该不知道。皋兰只留忠心又懂规矩的奴才。你该死，但羽儿有心留你，我便不杀你。思教坊，悔过。”伴随着“悔过”二字，一双银靴踏出了暖阁。
心莲瘫软在地毯上，倒抽着凉气。果真，这慈善的人，冷酷起来更可怖。
宗主，你这般说词不仅震慑了如心莲这般的人，还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笼络了人心。原来，你也是会替他人着想的。让她看到你凶恶的模样，你会如何？她会怎样？
第二日，天刚擦亮，洛羽便听到屋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昨晚与艾绿等人喝酒玩闹，什么时辰睡着的都不知道，这时刚刚有些意识，头晕恶心的厉害，呼了艾绿半天也没见到身影，觉得床头坐着人，朦胧之间觉得身形衣着很像艾绿，正气恼之间，被人揪起，怒目而视，“姨……姨母，您起的好早……”心中的气火都被这突如其来，冷峻的面孔浇熄。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读书时。而这，我都已经等了你两个时辰了。”凌烟儿这话并不是责备，但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对不起，我……我……”洛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这个姨母，连讨饶的理由都说不出口了。
“谢姨母尽职尽责的教导羽儿，今后羽儿定不会松懈，望姨母悉心教导。”洛羽穿着单衣向凌烟儿跪拜的场景一众侍婢看的着实奇怪。
侍婢安静的排列在院中，她们这般安静，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场景还真是洛羽没见识过的。
紫魅的神色颇为异常，羽关切的问了一句。紫魅期期艾艾了很久，“主子，这，这凌烟儿，她……她……”
“姨母不过严苛了一些，立立规矩，这也要跟主子诉苦吗。”白无衣一身戾气进来，这种神色是洛羽还未曾见过的。
紫魅受了罚，西月院的人都跪着。
洛羽只能愣愣的杵在那里，无法替他们说一句话。前几天偷听到几个侍女嚼舌根，方才恍然，地位，荣耀，尊敬统统都是因为白洛羽是白无衣亲口承认的妹妹，白洛羽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衣哥哥给的，与她自身并无半点关系。
盛夏雨后的清晨吹过的每一阵风都是饱含凉意的，可怜洛羽穿的还是单衣，多加忍耐还是不住打了个喷嚏。白无衣这才免了几个贴身丫头的罚让去照顾洛羽，自己则引了凌烟儿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烟外晓寒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