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今生》晚念珠

7、小小

　　药儿觉得自己饿了，好香的烤肉味，好香的果子味，好香的米饭味道……
　　药儿眯着眼，跟随嗅觉的引导，不断朝香味前进，近了，更近了……烤肉味好浓，好像就在面前散发出来的，甚至连油滋滋迸溅的声音都听得到，太真实了……
　　一声低笑让药儿意识到这根本就是现实：面前真的有烤肉！药儿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张口就咬。肉的主人似乎不想药儿吃，肉不断被带着往前移。药儿紧紧的咬着肉，坚决不松口。
　　感觉到肉要离自己而去了，药儿一个抬手，抓住拿肉的手：不给我吃肉！哼！
　　松开烤肉，药儿又是一口，不过这一口咬在肉主人的手上。
　　“哇……好痛！药儿！你怎么能够咬人？！”路亦云没料到药儿会咬人，本来只是想要逗一逗他的，这下好了。药儿可真狠，这一口下去，直接留下两排齿印。
　　路亦云想要挣脱，偏偏药儿好像还处于混沌中，死死咬着不放。路亦云不敢太使劲，只好就这样让药儿咬着。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而药儿逐渐感觉口里有一种黏黏的液体越来越多，腥甜腥甜的。药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再舔一下：不好吃！
　　也许正是这种腥甜的味道，突然让药儿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药儿不敢睁眼，松开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地上躺倒。
　　“药儿，我知道你醒了，不要装了，来，吃东西吧……”
　　药儿睁眼，扯出一个笑容，“云哥哥……”
　　“你不吃？我可都要吃了……”
　　烤鸡，竹筒饭，还有野果……刚才果然没有做梦，自己果然嗅觉比脑袋灵光啊……
　　“云哥哥，……唔……真是……啊……太好吃了……你……唔怎么……不吃？”药儿似乎饿了很久似的。很快，一只烧鸡就下了肚，终于有了一点饱的感觉了。
　　又扯出笑容：“云哥哥，我本来打算留一点给你，一不小心……就吃完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
　　“还有竹筒饭，要不要？”路亦云头也不抬的回答，继续专注的“治伤”。
　　“我……”，药儿本来想说当然要的，不过看到路亦云的手，后面的话就没好意思再说出来。
　　路亦云也没有再说话，药儿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斜眼看了眼竹筒饭：“云哥哥，饭不吃就要冷了……”
　　“恩，我知道……”路亦云回答。
　　药儿扭着屁股，不断挪向竹筒饭，眼看马上就要碰到了。药儿伸出手，用手指一步一步移向最后的胜利。药儿猛的去抓，那竹筒却又滚向一边。药儿又挪啊挪，挪到饭旁边，伸手去抓，这饭又滚到了另一边。
　　如此反复，“云哥哥，这饭不太听话……”
　　路亦云给手上完药，就一直看着一人一饭玩得不亦乐乎。
　　“哦，它怎么不听话了？”
　　“它……它不给我吃？”药儿站起来跺跺脚，跑到路亦云身边撒娇。
　　“药儿，要不你求求它，也许它就让你吃了呢？”路亦云一本正经的给着建议。
　　“云哥哥，你说得有道理啊。”于是药儿就跑到竹筒饭面前，作个揖，求道：“饭饭，我好饿，你能让我吃你吗？求求你了，而且云哥哥也饿了。”然后再作揖，然后再伸手……成功拿住竹筒饭。
　　跑到路亦云身边，药儿将米饭分成两半，一半递给路亦云。路亦云接过饭，刮药儿一个鼻子：“你想吃还非要带上我……小鬼头！”
　　“云哥哥，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我是小鬼头，那你也是小鬼头啊。而且，刚才太饿了，烤鸡都被我吃完了。所以米饭咱们俩一人一半，多好啊。”
　　“是，我也是小鬼头。你吃慢点……饱了没有？没饱的话，我这一份也给你……”
　　青峰洞下，两个小身影，一静一动，一个欢笑声声，一个低语回应。
　　相识于总角，脉脉感情谁能诉？
　　莺飞草长，林木深深，小小人儿心事谁能懂？
　　叶落秋黄，白雪皑皑，小小人儿故事谁人记？
　　心事想要付瑶筝，宫商角徵羽不全，无人知。
　　故事想要寄鸿雁，横也丝来竖也丝，理不清。
　　小小人儿，小小故事。
　　小小心里住着一个小小的人。
　　小小人儿，小小故事，
　　小小手儿牵着一个小小的人。
　　穿过春天，漫步万紫千红花丛间，
　　越过夏天，细数璀璨斑斓星星眨眼，
　　翻过秋天，徜徉落叶纷飞林间荡秋千，
　　度过冬天，欣赏雪花飞舞若有你更精彩。
　　青峰顶上，百里溪一直都在。百里萱不知何时已经爬出口袋，立在百里溪的肩膀上。
　　“阿萱，谢谢你一直都陪着我。这漫长的岁月，有了你，感觉世界都精彩多了。若是没了你，我的故事都不知道该讲给谁听……我这样的人，见过太多故事，而每个故事都以悲剧结尾，没了你，人生多寂寥。”
　　百里萱伸出一只触手，那只触手不断变长，变长，最终抚上百里溪的脸庞，沿着眉毛的曲线，像是要抚平百里溪的皱眉。
　　“阿萱，我也只是偶尔这样，你不用担心。以后，我是说以后某天我伤害了你，你一定不要原谅我。”
　　百里萱从百里溪肩头一跃，到得地上，却是一个透明的身影。
　　“阿萱，看来最近有进步，已基本能够化作人形，虽看不出来相貌，但是阿萱，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我都是你兄弟。不过你肯定是不可能比我好看了，我已经是最好的了。”
　　透明的身影晃了晃，逐渐消失不见。
　　百里溪摸一摸口袋，笑一笑，继续在青峰顶看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