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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公子被囚 ...

  •   夜间,月下幽寂,丛中蝉鸣渐响渐止......
      密林一处,东方不败蓦地停下了脚步,随在其后的陆壬亦与之止步。两人面前,横了一面光滑的崖壁,正是那盘桓在远处寺内的五岳剑派绞尽了脑汁来想登上的黑木崖。
      崖壁旁,杂密的丛叶自林地往上盘旋,环绕相缠,透过叶缝,隐约可见丝丝非枝非叶的纹理。陆壬默默地拨开眼前那似乎掩着什么的丛叶,指尖拂过,一个雕饰精致的大吊篮映入眼帘,他不由得疑惑地转头看向了东方不败。
      只见东方不败拉了拉垂在那石壁边上的细绳索,见身旁的陆壬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他皱眉道了句:“看什么?还不赶紧上去?”
      说完,他便轻轻一跃,落在了那个足以装下数人的吊篮内。
      陆壬霎时了然,走上前去,左手拽住那悬在吊篮一角的粗绳,掌中用力,一脚微微抬起,踏在了大吊篮的凸纹上。
      只是......方才陆壬被东方不败一掌拍下树,不仅右臂的骨折了,腿脚也不太利索......
      蹬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陆壬也没能爬上吊篮,眼见东方不败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把脚踏回林地,松开了手中的绳子,眉目一展,右臂依旧无力垂着,而左手却款款地朝吊篮中站着的东方不败向上伸出。
      东方不败清秀的双眸一凝,那人修长的手指在他目下淡定地晃着。
      半晌,陆壬感到了僵在半空的左臂微微酸麻,而蓦地,一片温热自手心传来,陆壬脚下一轻,眨眼间身体便坠在了吊篮内,引得篮边的细绳索轻轻摇晃。
      陆壬稍稍地稳了稳身子后,便觉掌中一空,那片温热很快地离了指间,他侧头瞟了一眼,身旁的东方副教主正冷着俊颜,白袖微微掩住了莹洁如女子般的两手。
      不及多想,悬连在吊篮四角的粗绳便突然紧绷了起来,一阵晃动从脚下荡开,陆壬扶住吊篮的边缘,桃花眸一闪,指间不由微微收紧。
      崖间,吊篮破开四角夜雾,晃晃荡荡地升高,每过石壁一尺,崖内便会亮起一行灯火。
      半空中,东方不败负手而立,静静地俯看着雾下的林子,却闻一阵短促的抽气之声突兀地响起,他斜眼看去,只见身旁的青衫人收回了搭在篮边的左臂,双目微阖,默默地将身子往自己挪近了半分。
      “别靠过来...”东方不败侧身退了一步,说道。
      闻言,陆壬抬眸,看向东方不败,不经意间一眼瞟到了吊篮下幽深的林子。他呼息一滞,登时迅速地合上两眸,又欲挪向东方不败那儿,随之颈边就有一阵刺痛传来,却是一枚细长的银针被东方不败夹于指间,抵在了陆壬突起的喉下。
      陆壬唇间轻启,似要说什么,却只得一片静然,他苦笑,任由颈边刺痛传来,却未朝吊篮的角落那儿移去,两人僵在了半空中。
      崖内又一行灯火浮出,东方不败看着陆壬苍白如玉的脸,突然问道:“你惧高?”
      陆壬沉默,也是不得不沉默,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吊篮已是过了半山腰,陆壬感到背后的衣领一紧,整个人便被拽起,风声掠过耳边。陆壬惊讶得睁开双眸,只见东方不败一手拎着他,一手挥袖扫开一根横在两人前的松树枝,两脚飞跃之快只余淡淡残影,下方那空空的吊篮兀自缓缓地上升着,他们二人这会儿真的只是在半空了,身无倚物。
      片刻,陆壬和东方不败便飞到了崖上,陆壬只觉衣领一松,便落在了石地上。许是方才脚踏虚空的余惧,他木然地挑开散在唇边的一缕发,一双桃花眸怔怔地盯着白衣轻飘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脸带不屑地瞟他一眼,嗤笑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然后便朝崖上不远处那灯火交织成一片的地方走去。
      陆壬回过神来,被人骂了也没恼,抬起左袖,拭去了额间沁着的冷汗,便跟上了东方不败。
      日月神教被传为江湖第一大教,底蕴自是深厚,数百年下来不知敛了多少金银,层层宫殿建于崖上,朱檐盖顶,碧廊回转,透着雍容大气,而亭台内花石之布局,又偏有一股疏狂蕴在其中。
      二人一路上并没有走灯悬明亮的路径,东方不败似是特意避开了日月神教的教众,除了上到崖时见到的那几个拉吊篮的教众,便没再遇到什么人。
      过了重重楼阁,陆壬随着东方不败来到一处庭院,低婉的花香萦绕,影墙边数株洁白如雪的梨花蔓延而开,而庭院极静,应是无甚多余人居住。
      陆壬深吸一口花香,只觉方才被晃在半空的惊慌一扫而空,他本就极喜梨花,况这庭院雅致,甚合他意。恰见前方有间门窗精致的卧舍,陆壬就不自觉地抬脚走上前去,今日事多纷扰,他此刻只想洗漱一番后再睡个舒适的好觉。
      倏地,又一根银针飞来......
      陆壬上身往后一倾,躲开了那根泛着冷光的针,只是脸上仍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他转头看向东方不败,目含薄怒。
      “那是我的内室,你的在另一边。”东方不败抚着指间另一根银针,淡淡地朝庭院另一处抬了抬下颌。
      陆壬顺着望去,只见到了一个幽深的庭院小径拐角,心下刚生疑惑,便听到东方不败又说了句“转过去,再走几步路就是了,若走路都不会,留你也没用”。
      言罢,东方不败便转身离开了。
      崖下林间还有个他至关紧要的棋子没处理,若不是看陆壬非似江湖中人,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难言的风度,东方不败也不会留其一命,选择先把这个碍事的陆壬带上黑木崖。
      陆壬摸了摸鼻子,他原还想多问几句,却没想东方不败走得如此之快,那人今夜策划了林间一事,怕是有一会儿要忙了。
      东方不败走后不久,便有一个自称为玉娘的侍女进了庭院,将陆壬带入那处拐角。拐角深处,正如那人所言,有一间小内室,看上去极为简陋,推门便有一股燥热的气息,也没什么内里摆设。
      陆壬倒没多大嫌弃,开了窗后,才发现透过竹窗可一眼望去东方不败那间精致华贵的内室,他没多想,便拿出了那枚一直藏于怀中的雕蛋,将它轻放在床上枕边。那个叫玉娘的侍女帮陆壬在房内置了温水,见陆壬是个哑巴,无法说话,只是面色微露惊讶,未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庭院。
      当夜,陆壬洗漱后,就和衣躺在床上睡去,一夜无梦,而窗外不远处那间内室却是一夜都未曾亮起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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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陆壬作为一个注重养生的大夫,于卯时便睁眼起身了,又是那个玉娘进了庭院,给他端来盛了温水的面盆。东方不败似乎喜静,又或是戒心重,把服侍的人全都遣在了庭院外。
      庭内凉亭下,陆壬把自己包了药布的右臂垂在石桌上,上下放了两块木板来夹住右臂下肢,然后一口咬起纱布的一端,手下用力,将纱布紧缠成了一个结。
      一日下来,陆壬在凉亭里忙着削木板,抹药汁,捣鼓自己那被东方不败弄残了的右臂,竟都未见到东方不败的身影,不过见不到也好,免得那人又一根针飞来,他就真的要毁容了。
      到了日落时分,不知何人在庭院外弹琴,一阵琴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奏的是<凤求凰>,琴音间没有曲本应有的温婉缠绵,但也能入耳。
      陆壬一手执着从内室书柜里拿出的《琴赋》,伴着琴音在那片梨花荫下漫步,双目专注地翻看着书。
      如此,翻着翻着,漫着漫着,循着琴音,陆壬便往庭门那儿又近了几分。
      就在他一脚悠悠踏出庭门之时,两个身着玄紫暗衣的蒙面教众突然横在了陆壬跟前.陆壬把看书的目光移向了那两个挡住自己的人,他脸带歉意地一笑,退后了半步。
      看到陆壬走回了庭院内,那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蒙面教众便又消失了,梨花荫下,陆壬的脸登时黑了。
      陆壬被东方不败软禁在此,对着四面院墙,能见到的不是一个女人,就是两个大男人,纵有一树梨花相伴,可他还尚自少年,难免觉得无趣。
      这时,玉娘走进庭院,看到陆壬长眉皱起,她把手中拿着的一个布包递给他,浅笑道:“公子若是觉得无聊,大可告诉玉娘,玉娘可为公子寻来一些有趣物事,好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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