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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8章、农夫山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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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山腰,有一处房舍,是很多文人隐士都向往的那种住处。房前花树馥郁,房后竹林听涛。只不过,它不是茅草房,而是砖瓦房。简邦超说:这都是山民们一砖一瓦的背上山的,在这里建一所房子很不容易。
“咱们能到他们家去看看吗?我很想看看他们家是什么样。”卓然对这种世外桃源般的民居很感兴趣。
“能,山民都很好客的。”简邦超说着就走了过去。
推开篱笆门,简邦超大喊了一声:“有人吗?”
应门的是一个老妪,简邦超说:“这姑娘从广东来,没到过山里,她想到你家看看”。
老妪很客气的说:“行呀,进来吧。”
她家里很干净,靠北面墙放着一张老式长条几,上面放一个大瓶子,里面放了满满一瓶彩色的雉鸡毛。这种雉鸡毛在一些商场里不稀罕,但是在她这里,卓然相信,这绝对不是花钱买的。
老妪忙着给他们倒茶,边倒边给他们介绍说:这茶是野茶,是她家老板亲自在山里采的,别人采到的野茶都卖了,他们却没舍得卖,专门留给客人品尝的。
简邦超怕卓然听不懂老太太说的方言,在一边给她解释说:她说这茶是野茶,野茶就是野生的茶,价钱很高的。山民有空了,就会进山采野茶。她说的老板,是她家里当家的,就是老公的意思。别人家采了野茶就卖掉了,他们家采的野茶都留着招待客人,你是不是很有福气呀?
卓然很虔诚的跟老人道了谢,老人看着她笑了,一边回头跟简邦超说:“这姑娘很单腾。”
卓然以为是在说她长的单薄,正想回她话,简邦超说:老大娘说你很惹人疼爱。
老人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首肯。交谈了一会,他们就告辞了,临走前,简邦超掏出一张百元钞票给那位老人,老人说什么都不要,简邦超说:“算是我们喝茶的钱吧,要是在城里,这点钱根本不够喝您这杯野茶的。您也别嫌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她难得到山里来,遇到您这样善良的好心人我们很开心,也很感谢您。”
老人是个很实在的人,不好意思跟人推来搡去的,只得接下了钱,一个劲儿的道谢。他们都离开她家很远了,老人又撵上来,递给简邦超一小包野茶,又把那一瓶子雉鸡毛塞在卓然手里。简邦超说:茶叶我们收下,野鸡毛就算了,我们还要爬山,拿得太多不方便。
老人目送她们很远,还一个劲的说:欢迎以后再来玩。
“如果在这里安家多好,这里的空气好,环境优美,人又这么纯朴。如果安家的话,就跟这老人做邻居。”卓然很憧憬这样的生活。
简邦超笑了,心说:小孩子就是这德性,看啥想要啥,在山里边安家?小脑袋怎么就跟人家想的不一样呢?人家山里人还都拼了命想挤进大城市呢,她倒好,“想想算了,如果真的让你住在这里,几天下来,你就会受不了,啥都不方便,洗澡都是问题,真在这里住,你不跟我哭着闹着要回家才怪呢。”他走在前面,回过头来很自然的拉了卓然一把。
“那,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真的想再来看看这位老大娘呢。你有没有发现,她的皮肤很好,很白,很细腻。”卓然颇有些舍不得这位只有一面之交的老人。
“可能是因为空气好的缘故,山里的水土养人。”简邦超说。
不久他们来到一处瀑布边,这道瀑布的下边,是一个非常清澈的水潭,潭水清的发绿,简邦超小心的下到潭水边,“搞不好这潭水可以做纯净水”,而且,真的就掬起一捧水喝掉了。
卓然坐在潭边,两腿垂下来晃悠着,嘴巴一点都不闲着,居高临下的跟简邦超开着玩笑:“当心呀,别掉下去了。说不定这潭里住着一条老龙王,龙王的女儿正待字闺中呢,哇哈哈哈哈”。
她正得意地笑着,冷不防被简邦超一把拉了下来,唬得卓然手舞足蹈的大叫,简邦超紧拉住她的手,笑说:“嘴巴再不老实,我就松手,看谁给龙王做女婿,说不定龙王收的是个女驸马呢”。
等站稳了,卓然也蹲下来,学着简邦超,掬一捧潭水喝了,还咂吧咂吧嘴,品品滋味儿,简邦超问:“这水喝着怎么样?”
“嗯,农夫山泉,有点甜。”卓然认真地说。
看着卓然煞有其事的样子,简邦超不由得乐了,这个女孩儿简直太可爱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那么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狠狠的宠着,“在泉水里洗把脸吧,据说是可以美容的。”
洗完了脸,简邦超拉着她在潭边一起坐下来,他指向附近的大山,说:“看到山顶上的洞穴吗?”郁郁葱葱的大山顶上,真的有个洞穴,卓然点点头,简邦超说:“去年我过来的时候,就怀疑那里可能是原始人类居住过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想方设法爬上去,看看这个山洞里有什么”。
“还没人上去过吗?”卓然问道,坐在这个位置看过去,那个山洞好像并不高,但是,被密密匝匝的树木遮着,并没有通到山洞的路。
“没有,目前还没人关注到这里。这里是两省交界的地方,即便是很深的山里,住的也有人家,稀稀落落的,人群很难聚在一起,有些老太太一辈子都没下过山,我们刚才去过的那家,算是离山下比较近的。我们呆的这个地方,才是大山的开始,我也只是走马观花的在山边走走,从没到深山里去过。
既偏僻,又贫穷,年人均收入还没超过一千元。山民们没事的时候,就靠采点野茶、草药换零花钱,路边采到的野蒜腌起来,就是很多家庭冬天的蔬菜。他们通常习惯在过年的时候杀一头猪,把肥猪肉炼一炼油,再把瘦肉烧熟了加进去,全部存放在一口大缸里,接下来的一年,这就是全家人的荤菜。来了客人,也拿它来招待。”
“不会坏掉吗?”一大缸肉吃一年?卓然惊异道。
“不会。上面一层厚厚的肥猪油,能起到隔氧的作用,食物不会坏掉。”简邦超拾起一块鹅卵石,往大山里扔去。
“不新鲜的食物,吃着也不生病吗?”卓然也拾了一块儿石头,学着简邦超的样子仍过去。
“不好说,这是他们很久以来流传下来的习惯,谁也说不清楚。就像酸奶、马□□,臭豆腐、黄豆酱、甚至酒这些食品,如果细究起来,他们的发酵过程也是比较长的。”简邦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
“嗯,发霉、发酵以后,反而成了美味。”卓然也拍拍手上的灰尘,若有所思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卓然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听当地人说的。”简邦超两手垂在膝盖上说。
“他们不能出去打工赚钱吗?”卓然又始起一块石头对着山顶洞穴扔过去。
“如果有,可能也非常少。他们几乎等于占山为王、各自为政,一家与一家之间离得比较远,很难互通信息。打工出去的人,一般都是亲帮亲、邻帮邻,亲代亲、邻带邻的。
我有次到上海,晚上出来办事,步行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路上,我发现一群群晚归的打工者,说话都是宝西口音。就是说,他们在外面大都是住在一个地方,干一样的活。”简邦超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了抽上,还正儿八经让让卓然,大概是平时让人吸烟让成习惯了。
卓然摆了摆手说,“恩,我们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也是,卖菜的几乎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没人带出山去、又没有人进山扶持的话,这些山民只能恶性循环的贫穷”。简邦超这时候才意识到,在女士面前抽烟很不好,抱歉的站起来离卓然远点,抽了一口。
卓然对他说:“我不介意的,我们办公室里的老宋,就是一把老烟枪,每天要抽两包烟,从来不避人的,我们都被他熏陶出来了。”
简邦超笑笑,说:“对了,然然,有件事告诉你,你一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