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岁月》纳兰玉容

30、第29章、猫脸狗屁股

　　睡梦中，卓然被人捏着鼻子弄醒，屋里光线暗暗的，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到简邦超以手支头，正侧身躺在她的身旁看怪物一样的研究她。
　　“睡得真香，从来没睡这么安生过，连梦都没做。”卓然把两手伸出来垫在脖子下。
　　简邦超把胳膊伸过来，枕在她头下，打趣说：“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怎么办？跟我同床共枕，孤男寡女的，你说没事谁会相信？”
　　“现在几点了？”卓然问道。
　　“中午11点多。”
　　“快起来。”卓然一下子爬了起来。
　　“干吗？”简邦超又把她按了下去继续搂着，他还没搂够呢。
　　“你答应过的事忘了？”怀里的小怪物眼睛很亮。
　　“哦，送你回天宝？明天好吗？明天我一定送。”不敢亲吻她的脸，简邦超轻轻拿鼻子蹭了蹭她的耳朵。
　　“你怎么出尔反尔的，今天推到明天，明天推到后天。”
　　“不是舍不得你走吗，我们难得一聚吗。”简邦超又试探着蹭了蹭卓然的耳朵。
　　“不行，我必须走了，我怕我在这里呆久了，会被你攻陷。”卓然试着爬起来，再次被简邦超按下。
　　“被我攻陷了不是正好吗？”简邦超说着就要吻上来。
　　“太折本儿了！”卓然躲了躲说。
　　“折什么本儿？”简邦超莫名其妙的抬起脸问道。
　　“我得抓紧回广州谈几场恋爱去。”趁他属于防范，卓然一下子爬了起来。
　　“小丫头够坏的！”简邦超说着也爬了起来，就要拿嘴巴去堵卓然的嘴。卓然躲了几躲没躲掉，简邦超的身体就压了过来。
　　“美琪怎么办？”卓然突然想起了美琪。
　　“什么怎么办？”简邦超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撩开被子，翻身下了床。
　　“假如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
　　“不存在假如！我昨天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以此要挟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简邦超什么麻烦没遇到过，不要逼我做出绝情的事情来。怀没怀孩子都跟我无关，如果她识相点，我可能会考虑给她一点经济上的补偿，再这样纠缠下去，从我这里她什么都得不到！”简邦超连头都没回。
　　“多情女子负心汉！美琪也够可怜的，遇到你这么一个绝情的男人。我怀疑你能对美琪这么薄情寡义，将来也会对我这样……”卓然坐在床上，对着他的背影说。
　　“你能不能别再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什么叫绝情？什么叫负心？什么叫薄情寡义？你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跟她不存在绝情、也不存在负心、更不存在薄情寡义！我负她什么了？你说我负她什么了？假如今后，我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你说我负心，我无话可说，因为是我主动找上的你，是我死乞白赖的要娶你！
　　我跟她之间不存在任何感情纠葛，偶尔去她那里，没有一次是我主动的，都是她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电话约我。不相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至于像她说的爱我，离了我不能活，那是她自己的事。爱我的女人多了，我都要负责吗？再说，如果我简邦超狗屁都不是，仍是天宝市物资局的一个小车司机，这些女人会爱我吗？美琪会这样死缠烂打吗？”
　　简邦超转过身，咄咄逼人的问道卓然的脸上。
　　“猫脸狗屁股！”卓然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这家伙发起火来，腮边的肌肉直抖、额上的青筋直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凶相毕露，还真是有点吓人。
　　不过卓然也有点理亏，觉得的确是自己太无理取闹了，老是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总拿美琪说事烦他。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又不是块石头，而且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好歹在社会上，大家都拿他当腕儿看，你总把人家的自尊踩在脚下，总是揭人家秃头上的疙瘩，当然会惹他恼羞成怒了。
　　面对简邦超气急败坏的那张脸，卓然像鸵鸟一样把头缩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遮得连头发都不露，心说：有本事你就使劲的大吼大叫，懒得理你。
　　过了一会，简邦超洗漱完毕以后，拉开卓然蒙在头上的被子说：“起来吧，吃饭去。你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逼你。今天下午我先到公司去看看，几天没去了，应该有很多事等着处理，晚上争取把你送回去。”
　　收拾好了下楼，简邦超黑着一张脸，一个人走在前面。
　　卓然噘着嘴巴，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心说：这个男人真小气，就因为我揭了你的短，你就自顾自己的在前面走，也不问我了？揪住小辫子不放，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平衡，这是女人的通病，这点你难道都不知道？再说了，总是打击你绝情、负心，那不是恰恰说明人家在乎你，在吃醋吗，这点难道你都不懂？你应该偷着乐才对，一点都不解风情，还冲我发火！我怎么不拿话去刺激那些路人和打酱油的？
　　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心情很是压抑。
　　卓然想：今天也是我不好，活该，以后记住不要再拿这样的话烦他了。人家好好的想对你好，你不仅毫不领情，还打击人家，可能他也会觉得很委屈吧？而且，他可能也很后悔这么信任你，把隐情毫不隐瞒的都告诉了你，没想到却成了你变本加厉、讽刺挖苦他的把柄。
　　本来一早起来心情很好的，结果都被卓然搅和的乱糟糟了。卓然很有些后悔，她紧走几步，追上简邦超，试探着抓住他左手的小拇指，陪着小心说：“我眼睛近视，下楼好摔跤。”
　　简邦超一翻手把她的手整个握在手里，牵着她下楼，不过脸上仍然冰冷冷的。
　　卓然心里立马多云转晴，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跟他说个不停。
　　初秋的天气温差比较大，中午还是有点热的。简邦超牵着卓然出了小区的门，看她以左手在眼前搭着凉棚遮太阳，就说：“我们就在附近随便找家小饭店吃点午饭吧。”卓然点点头。
　　他们进了一家名为“肥肥肥肥肠馆”的小饭店，看到这样一个店名，卓然笑坏了。
　　“这家饭店的老板一定是个结巴嘴儿。”他们捡了靠街的、窗子边上的一个餐桌坐下。因为他们是早饭午饭一起吃，算是比较早的客人，这个时候来吃午饭的人还不多，座位大都空着。
　　看到简邦超仍然沉闷不语，卓然讨好卖乖的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哈，说：一个人坐公交车，上车后站在车门那儿问司机：‘师....师...傅...到...到...南..南..南稍门....还有几....站？’（他是个结巴嘴儿）
　　司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继续专心开车，于是那人又结巴着问了一遍，司机还是不理他，这时他就有点不开心了，在那里小声嘟囔着。车上一个热心乘客说：‘你不要跟司机说话，他要开车呢，我待会儿也到南稍门下，你跟着我就行了。’那人说：‘谢..谢..谢谢！’
　　车子到南稍门，结巴嘴儿下了车。
　　这时候司机说话了：‘不...不....不是我...我..我...不跟他...他...说，我...我...要说...说了，他他他...还以为...我我我...学...学他说话，不…不…尊重他…他…他呢’！哇哈哈哈哈哈……”笑话还没讲完，卓然就笑得说不好话了。
　　简邦超抽着烟，居然，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太伤自尊了，卓然决定不搞笑他誓不罢休，再不笑，就挠他痒痒！
　　“你咋不笑呢？你看我都笑得，没有幽默细胞哈。”她学着小品里的对白说。
　　“再给你讲一个经典小幽默，这幽默可逗乐了，我这辈子就指望这个笑话活了。说：一个老太太看完黑人百米赛跑后,抹着眼泪疙瘩说:‘哎哟妈呀，吓死我了!几个挖煤的孩子排成一排被枪毙,打枪的还没瞄准就朝天上开了枪,娃儿们吓得那个拼命跑哇,绳子都拦不住哇!’娃哈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卓然笑的东倒西歪，流出了眼泪。
　　简邦超竭力忍住笑声，可是他那肩膀却在抖动。
　　“如果，让你来开这个小饭店，你愿意吗？”简邦超突然问道。
　　“那说不准，记得我看过一个台湾的小说，说的是一个女大学生，背着自己的孩子到处要饭。如果她是一个人，可能要死要活都没有顾忌，但是，为了孩子，谁知道一个母亲能干出什么事？”
　　简邦超乜斜着眼看看她：“唉！然然，谁娶了你是谁的福气。”他的轻叹，让卓然的心有些抽痛。
　　“那更说不准。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狄亚，为了爱情把自己的亲弟弟杀死，把自己国家的国宝拱手相送给伊阿宋，跟自己的父亲翻脸。后来因为老公伊阿宋背叛了她，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就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杀掉，用毒衣服把老公的新欢毒死，自己坐着火轮跑掉了。为了爱情，谁知道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能干出什么事？”
　　“唉！女孩子书读多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简邦超感慨。
　　“不是好事，你没听人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卓然埋头把消毒餐具的包装给拍得噼啪响。她从小就喜欢这样玩，把塑料袋拍炸了听响。
　　“那就是说然然是个缺德鬼了？嘿嘿嘿……”咸鱼翻身了，终于给他逮到机会来打击、取笑卓然，好家伙得意的一阵嘿嘿奸笑！
　　卓然以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筷子，白了他一眼儿，没说话，故作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大度状。
　　“然然，我真羡慕你呀！有文化、有知识、有品位，工作、生活又安逸，多好，没事还可以花前月下的浪漫。”
　　简邦超接过卓然递过来的筷子，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