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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7章、美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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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东想想西想想,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清醒着,就觉得晚上的几杯酒,在肚子里烧得分外难受,嘴干舌燥的。
卓然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把电热壶重新插上电源后,就又钻进被窝里,睁着眼瞅着电热壶,直到水烧开,再爬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端到床头柜上冷着,依然钻进被窝里,脸朝上躺着继续胡思乱想。
其实,跟简邦超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而且霸道的男人,其实也很可爱。女人有时候还真喜欢被男人霸道的强迫着做一些对自己绝对有益无害的事,当然,要霸道得像简邦超一样刚刚好。如果霸道得令人难以接受,那就讨厌了。
其实,嫁给有钱人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多买点书;比如种满院子的花;比如喜欢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比如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
卓然一直向往着能在甘肃酒泉租间民房,可以在那里添置些锅灶,自己烧饭吃,一住半年。闲下来就去民间找那些年纪大的人说说话,听他们讲故事,再好好的探究一下丝绸之路、追寻一下霍去病的酒泉和霍去病在那一带的活动踪迹,把鸣沙山、月亮泉、敦煌莫高窟、榆林窟、锁阳城等等景点都细细的品味一下。
喜欢酒泉,是因为霍去病是卓然少女时代痴迷的偶像,初中时读前后汉演绎,就开始崇拜这位年仅18岁的大司马骠骑将军,只可惜他是古人不能嫁给他。
近年来,卓然一直在积累素材,想学着人家网站上的写手们穿越一把,把自己穿到汉朝去,嫁给自己心目中的这位英雄。即便历史上记载霍去病没有结过婚,而且还有他“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名言为证,但是他却有个孩子叫霍嬗……
“啪!”好像是什么爆裂的声音,把卓然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方才还在想着霍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床头灯并没关,屋里什么也没有,卓然按着怦怦跳的心,朝窗外看去,外面黑黢黢的,窗帘忘记拉了。我爬起来,胆战心惊的把窗帘拉上,这才觉得少许放心,关上床头灯,继续钻到被窝里。
迷迷糊糊将睡非睡,又是一声响!卓然*在*黑*暗*中*抬起头来,警觉地判断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楼上从床上掉下来一块硬币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继续强迫自己睡觉,困得难受,好像刚合上眼儿,就听到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朦胧中看到,有盗贼蒙着脸要入室抢劫,卓然惊呼“救命啊,救命啊……”怎么都喊不出声来,盗贼压在她的身上,她使劲的蹬腿儿,就是没法动弹。
卓然恐惧得大哭起来……
“怎么了,然然?”一只温暖的手扶上了卓然的额头,简邦超正站在床前看着她。
卓然的救命稻草可来了,她爬起来扑到他怀里,双手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一脸在梦中哭出的泪水。
“你做恶梦了吧?”简邦超帮卓然擦去腮边的泪水说。
“嗯,我魇住了。身体被鬼压着没法动,喊也喊不出来。”她很委屈的说。
“经常会这样吗?”简邦超说着把卓然横抱起来,重新放回被窝里,给她掖好被子,顺势坐在床沿上。
“嗯,高三拼高考拼得太苦,经常熬夜,考上大学后至今,一直睡眠质量不好。”卓然说。
“都怪我不好,这几天把你弄得太疲倦了,没休息好。通常情况下,身体很疲倦,精神太兴奋,就容易魇住,我有时候也会这样,今天真不该去陪他们打麻将。”
简邦超很是懊悔,眼神里流露出小孩子犯了错误一样的惶恐。这眼神大大的刺激了卓然,一霎那间,卓然觉得她可能会在他面前缴械投降了,可能从今后无论他做出多么对不起我的事,她都会原谅他。
卓然不由得伸出双手,把他的脸捧在手里,这个男人难得一见的懊悔和真诚,很让人感动,尤其是在这深更半夜里,据说这时候,人的感情最脆弱,比较容易受到感染。
“你也不容易,方方面面的人都要顾及到,就是个机器人,也得充充电啊。”卓然温存的说。
简邦超双手抓住卓然的手,把脸在她手上轻轻摩挲着,动情地说:“然然,嫁给我,我需要你。”
“嫁给你也行,你有钱,可以让我实现很多心愿。比如多买点书、比如种满院子的花、比如买很多自己喜欢的衣服,比如出去旅游等等等等,可是,你爱我吗?跟我说实话。”卓然问道。
“我……越来越喜欢你。”简邦超说话有点打磕绊儿。
“哈哈哈哈,说说说说说你爱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对不起我是个大舌头!” 卓然不无辛酸的笑着从他手里拿出自己的手,唱起了《大舌头》。
“你听过《大舌头》这首歌吗?”
“没有,你刚才唱的就是?”简邦超不笨。
“对!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发自内心的说出来这三个字‘我爱你!’不是真心相爱的人,这时候都会变成大舌头的。”卓然很内行似的说。
简邦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卓然敏感的认为,一定是有人跟他说过这三个字,而且就是最近,美琪?难道是美琪?卓然一向觉得自己的第六感觉很灵,不是美琪,不是爱着,谁有资格可以公开的在今晚的餐桌上挑衅简邦超呢?
“给我时间,我想我会让自己爱上你。”看卓然用研究性的目光看着他,简邦超说。
“美琪今天对你说过她爱你吧?”卓然紧接着问。
“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简邦超并没有否认。
看来,猜对了,一时间,卓然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美琪很爱你,甚至怀上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妈妈坚决反对你娶美琪,你才找到的我,是吗?”卓然问道。
简邦超非常的震惊!
“你怎么知道美琪怀孕了?美琪是以怀孕了要挟我娶她,可是有没有怀孕、孩子是谁的都不好说。我又不是他唯一的男人,也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认识我之前,她就有男朋友的。”
“我不会嫁给你,绝对不会!你都是一片爱情的废墟了,我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而且,眼看就要做爸爸的人,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呢?”卓然激动了起来。
“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装孬种的。问题是她就是怀上了孩子,肯定也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简邦超分辩说。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坏透了的男人?始乱终弃,玩过了人家,又不要人家。既然能玩到生孩子的地步,我想你不会对美琪没有一点好感。天下坏男人都一个德行,追女人的时候花言巧语,过后又说对人家没有感觉。有了孩子就推卸责任,说不是自己的孩子。”
简邦超抽了一支烟,沉闷了好大一会儿,对她说:“然然,我的却不是个好男人,但是我并没有欺骗你、欺骗自己的感情,愿意听我说几句吗?”
“我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为我当家做主,我母亲也当不了。就是我父亲活着时,他也当不了我的家。我开始做生意时,为了赚一百块钱,每天晚上到天宝火车站广场等客人,拉客人,一跑就是一夜,我父亲就坚决反对,认为我给他丢人了。
做什么事都存在弱肉强食,为了争抢客人,经常被迫跟别的司机大打出手,我后来在道上有点名气,就是那时候打出来的。
后来,很多长途、短途、客运、货运司机的名片上都印着我的名字,主动交给我保护费,对外说是我的小弟兄,别人就不敢欺负他们。邻里之间为了建房,你比我高了我比你低了发生纠纷,他们也找上我出面调解。时间久了,就有人散布谣言说我是□□老大,公安局摆不平的事,我都能摆平,黑白两道通吃!
我父亲听到风声以后,郑重其事的找我谈话,说我的社会影响不好,劝我收手回原单位上班。你该知道我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因为太不听话,我父母都后悔生了我。”
卓然没说话,笑了,他小时候的那些臭事,卓然当然都知道,他妈妈都诅咒他出门被汽车压死。
卓然心说,不知道他妈妈现在看到这个儿子,会是什么想法。
简邦超知道卓然笑什么,把茶杯递给卓然,说:“喝口茶吧。”
然后继续方才的话题:“那次父亲找我谈过话,一气之下要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并把我赶出了家门。从小到大我这个儿子也没让他省心过、开心过,更谈不上让他以我为荣。为了让他眼不见心不烦,我能为他做的事,就是放弃辛辛苦苦在天宝打下的地盘,挪到一个他看不到我的地方,我就把公司迁移到了宝西。
所以,我跟美琪的事并不存在你说的,因为我母亲反对,我就不接受美琪了,我真的喜欢美琪的话,谁反对也没用。我承认,我对美琪是有过好感的。就我跟美琪的事,我比谁都慎重、都认真地思考过。
美琪从小就没了母亲,为了迎娶新人,她父亲把美琪的弟弟送给了东北的亲戚,美琪还没读完小学就失了学,在家里伺候后母和后母所生的弟弟妹妹。
后来,她亲弟弟得病死掉了,美琪十四岁时,一个人跑到东北,把她弟弟的骨灰盒抱回来埋在乡下老家,完了就负气跑出去做学徒,学习美容美发技术。她是个好强的女人,学成回来后,在宝西开了一家美容美发院,用心经营,也用心招揽生意。
凡是在宝西有点资产的生意人、有点名气的各单位领导,她都会主动联系,免费服务的。很快,她的美容美发院由两间房子的门面房,变成了三栋楼的沿街门面房。”
简邦超给自己也倒了杯开水,点了一支烟,抽上。
“她的生意刚有起色,手头上有点钱,父亲就得了脑中风,父亲跟后母所生的孩子都不成气候,全要依靠她,她的压力很大。
可能我们的经历有点相似,同病相怜吧,我很欣赏她独立自强的个性,也比较同情她,有心帮她一把,就建议她把宝西城南的几小块儿地皮买下,那时候,城南的地皮还比较便宜,美琪买到手后不久,那里的地皮就升值了。
可能是出于感激,有天晚上要我去她那里,说新买了一个咖啡壶,要煮咖啡给我喝。那天晚上,我在她那里没走,以后,我们时不时的就在一起。
意识到她开始认真了,我就不去了。早两个月,她男朋友打来电话对我说:让我无论如何去看看美琪,说她为了我茶饭不思生病了,整天以泪洗面。
这时候我不得不认真地去考虑我跟美琪之间的关系,她男朋友说,为了我,他们已经分了手,她的牺牲不能说不大,她的付出不能算不多,说起来我应该为之感动,可是我很讨厌她这样强人所难,非常讨厌。”
简邦超说到这里,停了下,看了看卓然的反应,卓然一直在安静的听他说话,看到简邦超停下来看她,她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简邦超说的故事,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简邦超看她没说什么,有点心虚的说道:
“讲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我不想瞒着你。
虽然,她已经最大限度的克制自己不来找我麻烦,自己一个人忍着,忍到她的前男朋友都心疼的看不下去的地步了。可是我依然很讨厌她,从心里讨厌她。我如果就这样娶了她,非但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她也很不公平。我难保不在娶了她之后,爱上别的女人,上别的女人的床,我何必这样自欺欺人?
再说,我们之间各取所需,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游戏规则,为了她单方面破坏了游戏规则,我就得牺牲自己去屈就她吗?就是真的怀孕了,那是她自己的责任,与我有什么关系?不存在你说的始乱终弃!是两个成年男女你情我愿一起玩的事,我从来没有承诺过她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男人负责到底?”
卓然心里鄙视道:这个负心的男人,此时此刻,说的头头是道的,还真让人无言以对。
始信男人如果认真的反动起来,女人有八张嘴也说不过他们。就像她曾经看到的一篇网文中所说的那样:反动的男人在指责女人的时候口才之好,条理之清晰,才思之敏捷,歪曲事实之能事,无一不达到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