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岁月》纳兰玉容

23、第22章、招摇撞骗

　　“我得跟小才女碰一杯”。王力平说：“我见到的文学女青年不少，可是这么年轻就会写古诗、对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力平说这话时一脸的诚恳，卓然心里挺受用的，端起酒杯就跟他碰了起来，要不怎么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之说呢。
　　有幅漫画，画的是吃鬼的钟馗，他把大鬼小鬼恶鬼悉数吃光，单单留下了一个马屁精鬼没舍得吃。喜欢被吹捧，人之常情，连刚正不阿的钟馗也不能免俗，何况小女子卓然乎？
　　卓然在心里还没把之乎者也说完，手里的酒杯就被简邦超夺走了，他说：“然然身体弱，这两天肠胃也不好，我替她喝吧”。
　　王力平倒没坚持，说：“不管谁喝，只要喝了就行”。
　　“王主任，代喝的话一杯不行吧，应该是三杯，不然大家都找代喝的，就没意思了。”美琪说话了，真没想到她一个不速之客会在这样的场合强出头来跟简邦超较真，况且大家都知道，为这场豪宴买单的人是简邦超，吃人家的嘴软这个道理谁不懂？在场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被动矜持的应酬来着，都是比较懂得进退分寸的。
　　卓然心说：简邦超这次碰到了强手，这个女人不简单。
　　卓然夺过简邦超手中的杯子：“你今天已经喝得不少了，你的胃病也不轻，还一直吃着中药呢，我不能让你喝！”半真半假、很恩爱的样子。
　　“然然，听话！老王，倒三杯，满上！”
　　以简邦超的胸襟还犯不着为一个女人的话认真，但是，显然他是在做给美琪看，就是喝三杯甚至更多，为了卓然，他也在所不辞。
　　卓然知道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了，不想因为自己害他喝太多，还想跟他争取一下，被他用胳膊拦在了一边，三杯酒一口气干了。
　　“好好，简老板海量。”大家都感觉到了场面的气氛有点异样，所以简邦超喝完了三杯酒，赢得了一致喝彩，都想缓和一下气氛。
　　“美琪，你今天来晚了，按说应该自罚三杯的，你既然说身体不好，那就少喝点，喝一杯吧。今天徐局和梁局都在，你一杯不喝也不合适。”王力平接下来把矛头指向了美琪，可能是有点责怪她多事的意思吧。
　　卓然一听，坏了，这糟老头太糊涂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今天美琪就是冲简邦超来的，这不是给简邦超找麻烦吗？简邦超已经醉眼惺忪了，再连喝三大杯，非现场直播不可。
　　果然，美琪说了：“我也找人代酒好了”。
　　王力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美琪是有意来寻简邦超麻烦的，急忙说：“不行，找人代不行，必须有人主动的愿意代才行。”
　　美琪挑衅的看着简邦超说：“简老板，你愿意替我代酒吗？”
　　卓然赶紧接了过来：“我愿意替美丽姐姐代酒，非常愿意。”她笑嘻嘻的转到圆桌的对面——王力平身边，拿起酒杯对他说：“王主任，满上。”
　　王力平迟疑着倒了三杯酒“你行吗？要不，我替你喝吧。”
　　“行，怎么说来着？宁伤身体，不伤感情？对，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美丽姐姐的酒，不行也得喝呀。”卓然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一杯，辣得直翻白眼儿，王力平张着一张大嘴看着她，替这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儿捏着一把劲儿，这糟老头倒是个善良之人，嘴里直嚷嚷：“乖乖，不得了，不得了。”
　　这时候卓然发现王力平的下唇正中间、偏里长了一颗黑痣，她非常夸张的说：“王主任，您这颗痣长得很有特色，我给您看看相哈……”
　　“乖乖，不得了，不得了，你还会看相？”王力平惊异的说。
　　“会一点。”卓然想借看相把这余下的两杯酒给赖掉，谁这么傻，为你一个故意来挑剔找茬的女人乖乖的喝下三杯酒啊。
　　“喝完再看吧。”美琪冷冷的说，没人理她，大家都紧着起哄让卓然快点给王主任看相。这时候，简邦超起身走了，美琪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王主任吗，是一个顾家的人，家庭责任感很强……”卓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外间里，简邦超看美琪追了出来，迟疑了一下，就打开房门出去了，美琪也紧跟着出去。
　　“那是，王主任顾家那是公开的秘密，他有点气管炎（妻管严的谐音）。”梁局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王主任是个美食家，会吃，有口福，自己也会烧菜，因为对吃比较挑剔，所以要经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怎么知道的？简邦超告诉你的？”王力平惊异的问道。
　　梁局应和着说：“你这话说对了，王主任有一手好厨艺，在宝西机关大院里是出了名的，特别是他腌制的腊肉，每年吸引不少人去他家拉馋，连我们县长都找上门去吃他的腊肉呢。老王，你家一年要腌多少斤腊肉？”
　　“嘿嘿，少说也有上千斤，现在猪肉这么贵，把我家都吃穷了，哈哈。”王主任一脸的得意。
　　“上千斤猪肉不少值钱呢，一万上下元吧。”徐局说。
　　卓然拉着王主任的手，认真地研究着：“王主任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具有菩萨心肠，对待女人尤其会怜香惜玉，所以常常会很纠结，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出于善良还是出于爱，因此常常会卷入桃色事件或者三角恋爱之中，苦不堪言。”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徐局问道。
　　“乖乖，不得了，不得了，一定是简邦超在背后跟你说的。”王主任猜测道。
　　“然然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梁局也笑着问。
　　“我读点易经，因为理解力有限，看得很肤浅。”卓然回答说，其实她哪里是因为看了易经而胡编滥造，只不过是在网上看了点麻衣相术。但是，看相的人总要故弄点玄虚栽赃给易经吧，因为就没几个人读得懂易经的，当然包括卓然在内。
　　这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徐局司机——苏军华说话了：“然然妹妹，你也给我看看吧，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还没给我看完呢，看完再给你看。然然，你说说我今后会怎么样？”王力平用手拨拉一下他身旁的苏军华。
　　“我看不出来那么多，总之你是个操心受累的命，今后想过得开心点的话，第一要紧的就是戒酒，酒多必有失。有句话说酒能乱性，三杯酒下肚，人就容易失去理智，醉里乾坤大，情中世界斜，好像这个世界都归你管，没有你办不成的事，这样就会轻易许诺，俗话说许人人等，许神神等，许完了诺不能兑现，自己不纠结吗？
　　还有，酒更让你怜香惜玉，所以人家美女有个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就会为人家强出头，相关人等不认为你是第三者才怪呢。其实，你要清楚，你那不是爱，是出于善良的本性替人家打抱不平。还有，最关键的一条是，酒喝多了会伤身体。”
　　“对对对，乖乖，不得了，不得了，你说得对，说得对。”王力平点头如啄米。
　　“然然，快给小苏看看，看他能不能发财？”徐局说。
　　卓然抓过苏军华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煞有其事的说：“苏哥是个义气之人、豪侠之士，喜欢交友，爱打抱不平，同时好拽好阔，因此，你是五花马千金裘，都能呼儿将出换美酒的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把脸打肿了，也要冒充胖子的人，你怎么能发财？发财的人首先要爱财、贪财、视财如命，要做个守财奴，才能聚财、敛财。”
　　“然然妹妹，你说得太对了，那我这辈子就不能发财了吗？我太缺钱花了啊。”
　　“缺钱花，就要省着花，常言说，过日子比树叶还稠，就是要你精打细算、量力而行，有长远打算，不然，谁嫁给你谁倒了八辈子霉，你是一个人吃饱，不管全家人饿不饿。”卓然一针见血的说道。
　　“是是是，妹妹说的是，我老婆就经常说找了我真是瞎了眼了。”苏军华一句话把大家逗得乐翻了。
　　“人家没跟你离婚，真是你的福气。”卓然也笑了。
　　“是啊，是啊。我以后要对她们娘俩个好点。”苏军华看着自己的手，真诚的说。
　　“然然，你是看的哪条线？这条是生命线，这条是感情线，你从哪里看出来小苏是个大手大脚的人的？”徐局抓着苏军华的手，一边看一边问。
　　“天机不可泄露。”卓然故弄玄虚的说。
　　其实，她是看苏军华留着小平头，长着一字眉，胡须粗硬才这样说的，因为麻衣相上说，这样的人个性单纯、正直、性急、任性、缺乏体贴心。她又添油加醋的发挥一番，没想到就不幸而言中了。
　　徐局沉不住气了，手伸得老长，对卓然说：“然然，给我也看看。说实话，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一套的，今天听你说他们两个人，觉得蛮准的，你也给我看看吧。男左女右，我伸错手了。”
　　坐在徐局身边的梁局赶紧起身给卓然让座：“然然，坐下来好好给徐局看看。”苏军华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梁局，自己坐到了靠门边的空位子上。
　　卓然抓过徐局的手，仔细端详起来，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人：“呵呵，对不起，我来晚了。梁局和王主任钓的鱼都给你们送回家了，徐局、小苏还有两位妹妹的鱼都在冰箱里放着呢，走的时候，别忘了带着，呵呵。”
　　“得志，简邦超呢？怎么一出去半天不见人影儿了？”王力平问道。
　　“呵呵，我以为跟你们在一起喝酒呢。我出去看看，呵呵。”原来这个一说三笑的人就是候得志，卓然从前天就一直听到这个名字，今天才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他也留着小平头，简直就是苏军华的翻版，只不过比苏军华整个大了一套。身材修长点、眉毛长点、弯点、眼睛大点、脸也长点，腮边两道深深的酒窝，使他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就是各器官长得长那么一点，这个人整个命运就跟苏军华截然不同。
　　这个简邦超最信得过的心腹，他绝对不会大手大脚，因而他也绝对不会受穷，他手指缝里稍微漏点，都会使他富得流油。常言说没有不偷吃鱼的猫，但是猫跟猫不一样，有的猫偷吃鱼不干活，有的猫偷吃鱼更会干活，候得志就属于后一种。
　　在整个莫卧儿帝王厅里，你找不到第二个有他穿得那么朴素的人，这就叫低调，这就叫夹着尾巴做人，这样的人往往都是高人，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他更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他对整个局势变化都了然于心，外表却给人忠厚老实之感，甚至让人觉得，任何人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其实，你错了。
　　那就叫沉住气不少打粮食，默默不吭，念的是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