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岁月》纳兰玉容

24、第23章、走几步

　　“徐局，你站起来走几步。”今天傍晚在青青草原钓鱼基地的时候，卓然仿佛看到徐局是一个走路习惯度方步的男人，相书上对这类人是有专门的描述的。
　　徐局笑着站了起来，迟疑着说：“干嘛呀？”
　　“按我的要求来。”当然，卓然这即兴的“江湖骗子”还是在故弄玄虚。
　　“算了吧，你看手相怎么用得着走路啊，厅里这么狭窄，不好走。”徐局脸上有点抹不开。
　　“走吧，然然让你走，你就走吗。”王力平说。
　　唐丹红也在帮腔，“徐局，你就走两步吗。”梁局和苏军华笑着不说话，但那表情也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
　　“嫌这里窄狭，要么你到外间去走呢。”唐丹红笑着建议，捉弄一个平时非常威严的人，尤其是上司，看来大家都比较开心。
　　“就在这里走两步算了，你说吧，怎么走？”徐局笑着问卓然。
　　“快走！”卓然发布了口令。
　　徐局犹豫了一下，走路可能比平时快了点，但还是度着方步。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这是快走呀？”唐丹红问道。
　　“好，下一个指令，身体前倾走！”卓然继续命令道。
　　徐局身子往前倾了倾，就像是运动员在起跑线上做好了起跑的准备，结果走起来后，还是度方步。大家笑得更厉害了，连他自己都笑开了花：“走不好。”他摇摇头说。
　　“下个指令是什么，然然。”王力平笑得忘乎所以，端起之前为卓然斟好、她没喝的酒杯，一饮而尽。
　　“军人步伐走！”
　　“军人步伐怎么走？”王力平问道。
　　“徐局知道的，他就是军人出身。”梁局说。
　　“咱当兵的人都知道！”苏军华跟着补充了一句，举凡当过兵的人，都会以当过兵为荣的，苏军华说话时充满自豪。
　　徐局严肃的把左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厘米，右臂摆到胸前，那动作姿势仍然是标准的军人姿势，看得苏军华连连鼓掌：“不愧是军人，腿蹦得很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25厘米，动作还是这么标准。”莫卧儿厅一干人等，不禁肃然起敬。
　　可是徐局那脚一挨地，第二步就打回原形了，还是度方步！这下子，莫卧儿厅像是炸了锅，大家笑得是满地找牙。
　　“什么事这么开心？”简邦超一脸疑惑的开门进来了。
　　“我们在看徐局走军步。哈哈哈，笑得脸疼。”坐在靠门边的苏军华说。
　　“把我笑得老泪纵横，邦超，你来晚了，没看到精彩部分。然然，接下来怎么走？”
　　“不走了，不走了。”徐局摇摇手，回到自己座位上。
　　“我实话实说了？好的你信其有，不好的你信其无。”卓然对徐局说。
　　“然然，你懂什么呀，别听她乱说。”简邦超是担心卓然说出造次的话来。
　　“但说无妨，今天这里没外人。”徐局鼓励说。
　　“是的，然然尽管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徐局是我们的老领导了，一直都很照顾我们这些下属的。”梁局也蛊惑着让卓然说。
　　“没问题，说吧，然然妹妹，咱今天说到哪，就在哪里了了，出了莫卧儿这个门，立马都忘完。”苏军华说。
　　看来，他们都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纷纷在领导面前表态，好让领导放心，他们会保守秘密，不会把领导的问题给泄露出去。卓然其实就是想给徐局打个招呼，她说的话可能比较直接了当，因为，度方步的人大都是一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她心说：我哪有本事看出来贪污了多少？收贿受贿多少钱？包了几个小三？甚至什么时候会被双轨？
　　“徐局是个理智型的人，这样的人具有很强的意志力，不会被别人所左右。在任何问题、任何困难面前都不会惊慌失措，而且，不会偏听偏信，也不会被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东西所左右，公私分明，工作就是工作，人情就是人情……”
　　“对，徐哥就是这样的人，不徇私情，不假公济私。”听卓然这么说，简邦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其余人等，都没口子附和称赞。
　　“别光说好的，不好的呢？”徐局说。
　　“不好的吗？因为涉世极深，对人情的冷暖看得很透，就是俗话说的看破红尘了，因而对自己约束较严，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知心朋友极少，常常会觉得很累很孤独。”
　　“是啊，男人都孤独，都很累，不像你们女人，伤心了还可以掉几滴眼泪。”徐局叹息说。
　　“是啊，男人拼得太累了，有时候真想出家当和尚去，这个小破官没有一点干相，尔虞我诈的，你做个好官寸步难行，你同流合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问题了。”梁局端起一杯酒，送到了嘴边，突然想起了什么，提议到：“大家一起干一杯吧，难得今天这么尽兴，这么投缘。”
　　“好的，同干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多亏有然然在，今天大家都很开心，来，一起干一杯！”徐局说罢，一饮而尽，大家也都干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徐局问：“能看出我的将来吗？”
　　“我看看你的手，有的人的将来我能感觉到，有的人我感觉不到。”卓然说，其实她所谓的看相，就是凭这一点小聪明和在网上看到的一点相书。
　　徐局的手上，木星丘比较饱满。
　　“徐局不仅有较强的意志力，而且还具有卓越的思考能力，应该说徐局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有权有势、钱财够花，如果就此打住，则知足常乐，会过得比较安逸。但是，照我看来，徐局不会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不会甘心就此功成身退。”
　　“是啊，趁着还不算老，我觉得我还能为党多做几年工作。有关如何使我国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方面，我还有不少自己的想法。你比如，现在人们普遍只看到城市规模的逐渐扩大化，是造成农业耕地逐渐减少的罪魁祸首，但是就没看到单位面积的土地，在农村和在城市所创造出的价值悬殊。只有摆正了思想认识，才能更好的、更理智的去思考如何解决城市发展和耕地保护之间越来越严重的矛盾冲突。
　　为什么要保护耕地面积？无非就是要多生产粮食。国家现在经济上越来越富强，完全可以通过从国外进口粮食去弥补，不一定非死守着这块土地儿，就是帖本儿，也一定要它长出社会主义的苗！
　　我国人多地少，人均可耕地面积相对较低，而粮食生产是土地密集型的，我国在粮食生产上并不具有优势。如果从国外进口一部分粮食，就相当于变相进口了我国相对稀缺的土地资源，既有利于我国资源的有效配置，也有利于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再有，拿我们省周边的贫困县三干、牛岭、钱谷这个穷三角来举例，由于交通困难、信息阻塞、自然生态条件十分恶劣，土地又贫瘠，那里的居民不得不毁林造田，在坡度很高的山岭地种植粮食，通过对周围贫瘠的自然资源的直接索取和恶性掠夺来维持自己的生存。所有这些活动都增加了对自然资源与环境的压力。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把那里的山民迁移出来，要不多久，那里的生态环境就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而生态环境一旦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非常惨重了。
　　全国像三干、牛岭和钱谷这样的地方不少，别看是对局部地区、小范围资源的掠夺、破坏，它的杀伤力却很大，为了开辟有限的一点点土地，将来我们的子孙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太不合算了，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忧患啊。”
　　徐局一席话说得大家心情沉重起来，是啊，在座的人也可能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都是有良心的中国人啊，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好呢？
　　卓然也很激动，握住徐局的手说：“支持你徐局！将来，凭你的运道和魄力，你还是前途一片锦绣的。”
　　“就是说，徐局还有晋升空间了？看来，徐局下一步是要到省里工作了。哈哈，恭喜恭喜啊。”虽然嘴上说做官没意思，可是，升官发财之梦，已经种到了中国男人的骨髓里。梁局那掩饰不住的喜悦从何而来？徐局如果晋升了，他的机会自然就来了。尽管垂涎这个位子的不乏其人，但是最起码有一线希望啊，就看谁的能耐大了。如果徐局一直霸着这个位子，那别人的机会等于是零。
　　“徐局，我有个忠告愿意听吗？”卓然又说。
　　“说说看。”徐局说。
　　“说得好听点，徐局城府很深；说得不好听点，徐局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以徐局坚强的意志、不息的奋斗精神和过人的智慧，做什么事定能马到成功。但是，这种性格怕就怕操权弄柄、自命不凡……”
　　“然然啊，我懂，你是为我好。放心吧，我也一把年龄了，将来无论如何，我都把它当作我为官生涯的最后一站，我会好自为之的。”徐局感激的拍拍我的手。
　　“我只怕您成为习惯，因为在官场上久了，可能也会产生习惯性心理和行为，到时候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惯性使然。就像您走路，怎么走都是一个味儿，那就是一种心理定势在起作用。”卓然说得也很诚恳。
　　“不要担心，别忘了，你也说我是一个有着极强意志力的人，我的自我约束力还是很强的。”
　　“啪！”冷不防，卓然抬起右手，对着徐局放在她左手心里的右手重重的拍下去，徐局本能的扬起了手，在空中停了短暂的一秒钟，又放下了。
　　“你干吗呀，然然！疯了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简邦超吓坏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对待外界打击的本能反应。今后，在您的位子上，可能会有很多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您只能把举起来自卫的手，悄悄放下，而不能以牙还牙，能做到吗？”卓然提醒道。
　　“应该能。”
　　“不是应该能，而是必须能，不然，会害人害己的。您刚才说了，我们拼命的保护耕地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多生产粮食，但是如果我们可以更多的进口粮食，就等于变相的进口了耕地，这话对我的启发很大。就是说，我们不能固守一直以来的习惯和思维模式，换种习惯、换种思维方式，可能对人对己都有好处。”因为相术上说木星丘饱满的人，自命不凡、喜欢玩弄权术，到头来害人害己，所以，卓然特别强调了这一条，就是怕他将来会在这方面出问题、栽跟头儿。
　　徐局自己也深深地懂得这番道理和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在简邦超埋怨卓然时：
　　“然然，你个黄毛丫头懂个啥呀，徐局为官多年，为官之道比你知道得多，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的。”
　　徐局说：“少年老成啊，今天长见识了。邦超你别这么说，然然说的很多话都暗含玄机，值得我深思。来，我今天敬然然一杯，幸会，幸会。邦超真是好福气，捡到这么一个聪慧的妹妹。很多东西是学不来的，是靠天份的啊。”徐局感慨一番，跟卓然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卓然也舍命陪君子，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