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英雄》霜焱

2、第二章

　　这一天，是森驻守龙鼓滩消防局的最后一天。

　　森掏钱加菜，当是慰劳生死与共多年的手足们。

　　晚歺是由他、潮、阿忠及另一位炊事员一起料理的。

　　几张小桌拼成一张大桌，上头放满了共十道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色。这十道菜当中，其中五道是森一个人料理的，包括用料十足的老火汤。

　　看着碗里的老火汤，过去的回忆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海洋，你还记得初来报到那天，你对着那窝汤喷CO2，害我一大窝汤全浮着白泡，把我的心机都浪费了。」

　　「我还记得那天跟培总比赛跑喉架，那时候他看我非常不顺眼。」海洋亦沉浸在回忆当中，「我们还打赌一打啤酒，但我跟培总都输了……」

　　「是赢了，我们跟培总，还有阿叶都赢了。我们赢了兄弟们的情谊，还有信任默契。」森拿起杯子站了起来，「今天是我何永森在龙鼓滩消防局的最后一天，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这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希望大家前程似锦，生活愉快！」以茶代酒敬了兄弟们一杯。

　　「森sir。」海洋站了起来，「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报到，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你是否有领导我们的能力。但现在我可以告诉所有人，你是一个好主管，一个好上司。」海洋同样以茶代酒回敬森一杯。

　　阿健随即附和，「森sir不止是好上司，更是我的榜样、我的偶像。森sir，你有空一定要回来这里看看我们！」

　　「一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森笑着承诺。

　　潮拿起可乐举高，「来！大家一起敬署理助理消防区长何永森一杯。」

　　「干杯！」众人一起碰杯。

　　森知道，他真的拥有一群千金难买的好兄弟。

　　此时，从电视传来新闻主播的清脆的声音，她所报导的内容，还有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名男子因感情问题想不开，爬出居于21楼的窗台。期间与三名消防员对峙近两小时，事主见消防员靠近，便沿着水渠往下爬至19楼，过程险象横生。最后三名消防员合力制服事主，但事主拼命挣扎，更意图解开其中一名消防员游绳上的安全扣。为了事主及消防员安全，其中一名消防员以手刀将事主打昏，再合力抬进19楼其中一个单位。事后消防解释，不能以武力来形容是次行动──」

　　画面切换为一位容颜清丽的女消防官，「当时事主激烈反抗，攻击我们三位消防员，并且尝试去拉扯其中一名消防员的安全扣。由于双方生命均受到威胁，我们的同事惟有使用适当武力将事主制服，再将她救回安全位置。」

　　「高级消防队长司徒皓静，我认得她！」阿健指了指电视画面，「她是守铜锣湾局的，听说有不少阿sir追求她，但都碰壁了。」

　　「也就是说，这个女SSO，还有刚才那三个消防员，都是森你担任署理ADO时的下属了。」潮作出结论，「森，你还真有艳福，有那么漂亮的女下属，你可别见色忘友，有了美女就没了兄弟。」

　　森睨了他一眼，「你可以跟陈sir申请调去铜锣湾，那就可以跟她一起工作了。」

　　「别开玩笑了，那种市区的大局不适合我，我还是留在龙鼓滩好了。」潮敬谢不敏。

　　拜托！他在龙鼓滩这里待得还算悠闲自在……发电厂那件事不算，平日他们的任务还算轻松。

　　所以，去大局这种艰辛的任务，留给他们伟大的分队主管，SSO何永森好了。

　　而他游邦潮，就继续当个自由自在的SO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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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消防局，着手以流畅的英文写下满满20页纸的企跳事件报告后，已将近晚上十时半了。

　　司徒皓静伸了伸懒腰，将写好的报告收在 “待处理” 的文件架后，便推门离开自己位在地下的办公室，往二楼走去。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短袖上衣配短裤──一副准备就寝的装扮，司徒皓静便来到位于一楼的康乐室。

　　晚上10:45，正是他们的自由活动及睡觉时间。

　　还没走进去，便听到她那些兄弟们的嘻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笑一下。」走进康乐室，就看到王浩正、黎卓仁、还有余家贤三个大男人懒洋洋地摊坐在沙发，跟两小时前与企跳男人角力的画面差天共地。

　　虽说局里上下都是兄弟，但这三个人跟她最要好，也最令她头痛。

　　「刚才阿仁差点抓不着那个男人，还好浩正力气够才没事。Madam，我看阿仁要好好加操才行。」余家贤嘲笑说。

　　黎卓仁不客气地回讽，「又不知道是谁的安全扣差点被那个男人解开，吓得他花容失色──」

　　「花容失色不是用来形容女生的吗？黎卓仁，你是混血儿没错，但也请你不要胡用中国成语好吗？传了出去，会丢我们铜锣湾的脸。」王浩正也加入嘲讽行列。

　　「好了、好了，一个要加操，一个要恶补中文，我都记下了。」皓静严肃地开口。

　　但她严肃的语气，却换来兄弟们爽朗的大笑声。

　　「你们几个还真要好好向madam说声谢谢。刚才阿仁用手刀劈昏那个男人，还好madam推说是那家伙拼命反抗，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则要应付那些记者还有议员的质询提问，就够你们受的了。」总队目廖汉东耳提面命。

　　「汉总，你放心好了。我刚刚上了讨论区，很多人正在讨论这宗新闻，认同我们做法的人，差不多占了九十六个巴仙。余下那些，都是向来对我们消防没多大好感的网民。」升降台司机Jimmy边滑手机边说。

　　「放心吧，报告我已经写好了，不会有事的。」皓静释出一个，令大家松口气的笑容，「大家今天辛苦了。不过在各位找周公约会前，我有一件大事要向大家宣布。」

　　「Madam有男朋友了吗？」黎卓仁笑得一脸暧昩。

　　换来皓静一记白眼，「咱们伟大的局长因为身体不适，暂时无法管治你们这群野猴子，不过上头已经派人署理局长一职了。」

　　「是由Madam亲自署理吗？」余家贤觉得理所当然。

　　Madam在铜锣湾驻守了八年，又一直深受上头的SDO赏识，由她署理局长一职，兄弟们一定高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皓静的答案要教他失望了，「不是我，是他。」从裤袋掏出六寸大屏幕手机滑了几下，再将屏幕面向兄弟们。

　　随即听到兄弟们屏气凝神的呼吸声。

　　「是他？」黎卓仁有点难以置信。

　　何永森，自从望后石发电厂那件事以后，他在消防圈子里可说是名气急升，甚至成了不少 “新猪” 们的偶像。

　　但他是 “新界人” 不是吗？干嘛来到港岛区，还要当他们的局长来了？

　　「就是他。」皓静将手机放回裤袋中，「由下星期一开始，他就会来到铜锣湾局出任署理局长一职，也就是说，我们最快在大后天就可以见到他。」

　　对于上头派遣这位 “风云人物” 来当他们的署理局长，皓静心里还是有些纳闷；不是质疑他的领导才能，但毕竟港岛区应会有不少合适的人选，而且何永森长年驻守龙鼓滩局，对他们这边的状况会有多少认知？

　　但既然上头派他来，她这个中层消防官亦只得欣然接受。

　　反正他长得帅气又够man，放在消防局里赏心悦目一下倒是不错。

　　虽然她曾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情伤，而那段情伤是一位帅哥带给她的，但她不会因噎废食，将长得帅的男人全列入拒绝往来户。

　　但有些话还是要跟兄弟们说清楚。

　　「虽然只是署理，不管是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我都希望大家拿他当真正的局长看待，understand？」

　　「Yes Madam！」大颗儿一同应允。

　　就看看署理局长会为铜锣湾局带来什么新气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