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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越州之行(四) ...

  •   第二日一早,云玉就发现,昨夜她想了一夜的问题,已经不需要再考虑。
      “云玉公主。”
      再次见到那个气质不凡风度卓然的少主,自己的身份就被一语道破。云玉公主一怔,“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不光是云玉公主惊讶,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公主?”封芸可不知道还有他不认识的公主,“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云玉公主。”
      “并不是我朝公主。”叶苇解释道。“你平日连朝都不上,当然没听过。”叶苇昨夜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道明云玉公主的身份。
      封芸撇嘴。好吧,在京城的几位侯爵,除了年老体衰者,怕也只有他不上朝了。
      “不是我朝公主,那是……”白仲昆不敢相信心底冒出来的答案。
      “你倒是聪明。”云玉咬着下唇,心中很是惊讶,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云玉回想了自己的言行,并无错漏,不服气地问叶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叶苇看了看四周这环境,叹了一口气:“如此简薄之地真是委屈公主了,封芸,带公主到正厅谈话。”总不能在柴房里和公主谈判吧。
      “我?”我怎么带?!人家是公主!我之前不知道身份,扛就扛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这么粗鲁吧!
      叶苇才不管封芸怎么办,带着楚江径自先走了。楚江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封芸的肩膀,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交给你了啊,小侯爷!
      封芸觉得自己需要习惯叶苇动不动给他挖个坑的突发状况。

      叶苇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坐等封芸半抱半扶地把云玉公主折腾到厅堂之上,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云玉公主刚刚的问话。
      “公主说过,你取走的是‘自己的东西’,那么猜到公主的身份并不难。”国礼之中除了那份定亲礼,全部都是国库出的,没有私物。能说出‘自己的东西’这种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就是云玉公主。“只是我猜不到公主孤身犯险的理由。”
      “哼,理由?”说到这个云玉就满目不屑,冷哼一声:“锦朝连国之重礼都能被劫,是朝廷权力式微还是不把我西筑放在眼里?既然锦朝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我便自行来取。”
      封芸忍不住插嘴:“不问自取是为盗。公主难道不知”这几年天灾人祸,时局动荡,朝廷难免分身乏术,可从别人嘴里听到,心里总不舒服,免不了出言讽刺。
      “那本就是送我西筑的国礼,莫说我没拿什么东西,就算我全部取走,也是名正言顺。”云玉神情倨傲,双目狠狠地剜了封芸一眼。要不是这个人,她根本不会崴到脚伤得这么重!要不是这个人,她早就逃走了!这人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样子,实在阴险!能扶着本公主那是他的福气,居然还一脸不愿意!他知道多少人见本公主一面都要开心几个月吗?!
      封芸被云玉的眼刀挑衅,更是不服:“国书尚未呈献给新王,礼单也未曾呈上,那这些东西就不算西筑之物。”他小侯爷虽然不关心朝事,可常识还是有的。
      “公主。”叶苇此时关心的却不是云玉和封芸所争执的国礼所有权的问题,她关心的是:“公主如何知道你要的东西是在这里?昨日可是我到黑松寨的第一日。”
      这就是叶苇决定道破云玉身份最重要的原因。如果云玉还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叶苇是不可能问出答案的。从京城到越州,叶苇自问小心谨慎,从头到尾也就在蕲州耽搁了两日,怎么会有人知道她的行程。
      云玉被叶苇问及此处,刚刚还趾高气昂自恃身份无所畏惧的公主殿下的眼神突然就飘忽了起来,讲起话来也吞吞吐吐:“我,我就是猜的,对,猜的。”
      “公主殿下,”叶苇笑的很温柔,眼神里却连半分笑意都没有,透着让人寒颤的刺骨寒风:“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你你……你敢杀我?!”云玉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一贯也是任性,但从小习武的她,还是清楚地分辨出了叶苇的杀气。可是她的身份是一国公主,她不相信会有人这么大胆。
      “公主殿下是偷跑出来的吧,既然是偷跑出来的,那便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说,我会怕吗?”叶苇的笑意更深了,杀气也更重了。
      “叶苇……”封芸不知道叶苇怎么突然动起了杀心,可是这云玉毕竟是西筑的公主,一旦在锦朝的疆界内被杀,朝廷一定会彻查,哪怕是沐盟也没办法脱罪!
      云玉赶忙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封芸,眼睛巴眨着似乎在说“快帮帮我!”
      封芸刚要说些什么阻止叶苇却发现楚江根本就没有半点动静,叶苇是在吓唬云玉!“白寨主,你们寨子后面似乎是个山崖,罕有人迹,似乎是个抛尸的好地方。”封芸看似无意地跟白仲昆商量。
      “你你你……你不是朝廷命官吗?怎么,怎么能……能助纣为虐?!”这个家伙不是说他是当官的吗,居然罔顾法纪!
      “我的确是朝廷命官,但没说是个好官呐?”封芸自问自己一直是秉承叶苇说什么都是对的的宗旨,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云玉的眼睛都直了,这,这人还是人吗!居然有人比她还任性还无理取闹,云玉急了:“你们等着,最迟明晚,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最迟明晚?”叶苇逼近云玉:“会发生什么?”
      云玉被叶苇突然的逼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答道:“会有人袭击这个寨子……”
      “什么人?”叶苇逼问的语气越发严厉。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无意听二哥说,说这个寨子将给朝廷送给我西筑的国礼给劫了,让我二哥派人来扫平这个寨子。”云玉说到这里,仿佛又有了底气,“我二哥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傻姑娘。”叶苇得到了想要知道消息,一下子撤去了杀气,轻笑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公主有没有想过,你们被人利用了。”给西筑通风报信的人,除了封敏,还能有谁能有这么大能耐?叶苇放开云玉,神色凝重地向外走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云玉着急地站起身来,急急地想要追过去,却被楚江拦住了。
      着急的并不止云玉,白仲昆在听说有人要袭击黑松寨后也很着急,可叶苇陷入沉思,他也不敢打扰,只能凑过去问封芸:“这公主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封芸也许是这场上除了叶苇之外看得最清楚的人了。他这些年糊涂混世是不错,他不愿去看不愿意去想,不代表他不会看不会想。“白寨主,我们是昨日才到这里的,公主她却也已经到了,那就是,有人估算好了我们的行踪,并且一早就透露给了西筑。”
      “侯爷的意思是……”
      “有人想一箭双雕,一举对沐盟和黑松寨出手。”封芸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背后的人,难道会是伯父吗?伯父是忌惮沐盟吗?忌惮到要杀叶苇吗?“沐盟一到黑松寨,不论是否能谈妥,西筑那边得到的消息已经是黑松寨劫了国礼,就算是西筑越界平了黑松寨,朝廷也不能追责。而沐盟,就算不能在平寨的时候解决,回京也是要治罪的。”说到这里,封芸担忧地望向叶苇。
      “真是用心险恶!”关彪算是见过江湖险恶的,还算稳得住,白仲昆却忍不住拍案而起,一把拎住云玉的衣领:“说,到底是什么人给西筑传的消息,西筑又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我……我怎么知道……”云玉也终于察觉了自己刚刚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我只是偷听到的,我听到你们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我当然不乐意。而且,要是二哥拿到我的出身玉碟,一定会要求父王把我嫁给他的内弟,我也是没办法才提前来偷的!”
      云玉挺委屈的,这能怪她么?
      云玉从知道她一早就被父王和锦朝定了亲就一直很是抵触,一直央着西筑王悔婚,可西筑王念及两国盟约未曾松口。让人惊喜的是,锦朝当朝皇帝以先太子已逝,皇族无人能与公主般配为由提出了退婚。得知这个消息,云玉开心欢喜了许久,这一阵都是飘飘然。不想那日恰巧听到二哥和他内弟在谈论锦朝退回定亲礼的事情,云玉留了心,发现二哥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消息,知道越州有个什么黑松寨,要抢了国礼威胁西筑王室。二哥召集部下组织人员,准备夜袭黑松寨,夺回国礼。云玉刚要给她二哥叫声好,却没料到二哥那内弟居然动了私心,想要将夺回的定亲礼作为提亲的资本!
      云玉才不要嫁给她二哥这个内弟呢!
      二哥原本多么谦和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娶了那个王妃,平白生出了许多事端,凡事都和大哥较起劲来。王妃这个弟弟更是,天天给二哥出些馊主意,前阵子更是使坏让大哥挨了父王一顿骂。
      云玉讨厌这个人丑心更丑的坏蛋。
      可这些没人知道。在父王的眼中,大哥木讷无为,虽然宅心仁厚,却没有治世之才,相反,二哥就灵活得多,平日总能帮上他不少。云玉不好在父王面前说自己兄长的是非,但云玉看得明白,这些全是从二哥娶了王妃之后才变的。
      云玉不喜欢,但云玉改变不了。
      但这次不同,这次关系到云玉自己的婚事。好不容易摆脱了和锦朝的亲事,她才不想再被别人掌控。
      于是,云玉孤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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