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黑]聆听者》唐日天

5、>>05.

　　我脑海中关于我过去的记忆，有相当一部分是空白的。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我的年龄，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记得这些，却又能清晰的明白我为什么出现在我所在的地方，并且明白我要做的事。
　　在岁月的洪荒中我见证着这个国家的变化，却始终觉得在我身上的时光是静止的，仿佛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等待什么人。
　　于是我遇见了哲也。
　　他的故事从一开始就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去接近，他本人也仿佛是诱惑我的毒药，让我根本无法抗拒这种好奇。我想了解，想了解他与黄濑的故事，想了解他，想了解有关他的一切——在他能够对我坦白的范围内。
　　我明白这种近乎扭曲的偏执并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直到遇见他之前，我的情绪都不会因为遇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起多大的波动，我的一切平淡得不可思议。
　　当他毫无保留地对我说完了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似乎终于明白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对这些如此着迷。
　　这些从他口中讲出的回忆，无一例外的在我脑海中呈现，我明白我并不是那其中的任何人，可那真实的记忆又告诉我，这就是哲也的故事。
　　而我与这个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在这个故事讲完之前的我，并没有联想到任何情景。哲也一点一点的把它讲给我，就像是要唤醒我的某些感知一样。
　　这真是件奇妙的事情，我总是这样想，在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的叫对方先生——直到现在他也这么称呼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但长久的相处下来，我已经能平常的称呼他的名字，平常的与他对话。
　　哲也与黄濑的相遇，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命运的必然，这是我在回想起一切时所认为的。
　　当哲也对着一片碧海蓝天的风景，对着黄濑讲出心中的想法时，在黄濑的心里早就有些种子在萌发了。
　　但相对的，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黄濑公爵要求哲也住进黄濑家的城堡，以免他把事情透露给其他人。哲也没有拒绝，只是要求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黄濑君觉得，所谓的罪祸之子，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哲也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与他发色一样温柔的蓝天。
　　黄濑摇摇头，“我不知道。”
　　“所以，这不是很奇怪吗？”哲也转头盯着黄濑，“连罪祸之子本身都不知道什么是罪祸之子，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词存在呢？如果只是因为百年前的那场战役的话，也没必要苛刻到只要是金色瞳孔的孩子就一定不能让他活下来吧？”
　　“是这样没错……说到底，人们究竟为什么如此憎恨那位神明之子呢？虽然传说里，他让这片大陆差一点堕入黑暗之中，但是在那之前，把人们从战争中救赎的也正是他吧。在他死去之后，即便会有可能再次降临人间，所谓的带来灾祸，又有多大的可能呢？”黄濑眼神凝重的望着眼前，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清晰的画面，他分不清那是过去，还是未来，只觉得一种模糊的阴霾笼罩在那片光景上，让他胆战心惊。
　　哲也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神，好像也触及到了什么有关过去的地方。
　　“呐，小黑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黄濑君，”哲也看着他，心中有了一丝明了，“你是想说……”
　　“我觉得一百年前的那个历史，似乎夹杂了什么阴谋……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我们听到的那么纯粹……”
　　哲也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黄濑，叹了口气，“别再想那么多了，黄濑君。嗯……我们出去逛逛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黄濑的眼神瞬间就便得清亮，一个劲的想往哲也身上蹭——我实在是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黏哲也了，一开始哲也还会抗拒，后来也只好任其为所欲为了。
　　乔装打扮的两个人行走在街上。
　　黄濑被伪装得很好，过往的行人只觉得他的着装怪异，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有一对金色的瞳孔，毕竟怪异着装的人在这国家里不算罕见。
　　热闹的人群让从未接触过这些的黄濑欣喜若狂，和谐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这个国家的发展蒸蒸日上，人们大多幸福、安逸，即便争吵跟意外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每一个人都无比珍视着自己的生活，热爱自己拥有的一切。
　　百年前埋下的希望种子在这百年来开始慢慢生长，这座由神明之子建立的城几乎真正的收到了神明的庇佑，被光明所钟爱着。
　　但越是感受这份神明之子所赐的希望，就越是无法释怀那位伟大的创世者所带来的灾厄。疑问在黄濑与哲也的心中愈来愈深，他们不约而同的思考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象征着光明的使者变成黑暗的恶魔呢？
　　这个国家的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美好，为了掩盖那些阴暗的过去，竭尽全力的美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