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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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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翅周日早上有比赛,这次赛程以学院为单位,而且教职工参赛人数并不多,她在前几轮轻轻松松拿下比分进入了半决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钟,她才背着球拍慢慢晃进羽毛球馆。贺文雅早就急得上蹿下跳,看见她进来就一通抱怨:“我说姑奶奶,您老能不能有点紧迫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来逛园子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羽毛球馆里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除了她带的那几个班的学生,她还看到了她的系主任,端端正正坐在第一排,旁边陪着的人竟然是蒋语泽。
意识到他们正看着她,余翅头皮发麻,磨磨蹭蹭签完到后拉着贺文雅上前打招呼:“主任好,蒋教授好。”
“小余呀,不要有压力,咱重在参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黎主任笑呵呵地说完又看向蒋语泽,“阿泽,你说是不是?”
余翅没想到他们主任原来跟蒋语泽这么熟稔,而她这次抽到的对手又正好是医学院的一位教学老师。
蒋语泽穿了一套白色休闲运动装,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听见黎主任的问话加深了笑容,“嗯,输赢不重要,重在参与。”
余翅回到赛场边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时,贺文雅正和刚刚赶到的朱嘉敏、杨萍交头接耳聊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鬼鬼祟祟打量她几眼,三个人笑得异常暧昧,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你们不会在嘀咕我的坏话吧?”余翅狐疑地看着她们。
“不,我们只是在意yin你跟蒋美男。”贺文雅一向口不遮拦,并且以此为荣。
余翅恨不得一球拍砸晕她,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字眼,这样的音量。
“来来来,跟我们说说,你和蒋帅哥是不是约好穿情侣装出场的?”朱嘉敏瞟了下不远处后啧啧问道。
“还别说,真的挺般配的。”杨萍也是一脸揶揄。
确实,就是这么巧,余翅今天穿的运动服也是白色的,她自己都没想到,现在面对她们的调侃更是百口莫辩。好在一阵响亮的哨声将她拯救出了这个局面,比赛开始了。
余翅的羽毛球技术很好,球风轻灵,善用巧劲,她发的反手平快球堪称一绝,球速极快,角度刁钻,往往突袭得对方措手不及。不过,她有个大的弱点,就是体力差,尤其在没休息好的基础上,这个弱点简直是她的致命伤。
头一局还好,无论对手多么狡猾,她还有体力应对,以微弱的优势拿了下来,赢得掌声一片。她带的几个滑皮学生还将手放到嘴里吹口哨,激情高涨时更是带头大喊:美女美女,你真棒!卫管大伙爱死你!
余翅赧然,这群皮猴唯恐天下不乱。
局间休息,贺文雅她们带着水、毛巾狗腿地凑上来,嘘寒问暖,恨不得给她捏肩捶腿。
“余翅,你知道吗,你打球的样子太帅了,眼神犀利,表情凛然,动作干净利落,杀伐果断,哇,迷死一票人。”朱嘉敏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边说还一边有模有样地演示。
余翅没精力搭理她,一局下来,她已经累得手脚发软,平时疏于锻炼,一下子运动量如此之大,很难吃得消。
“喝点这个补充下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蒋语泽已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两瓶维生素饮料,其中一瓶还开好了瓶盖,递到她面前。
余翅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手以及饮料吓了一跳,本能地缩了缩,反应过后又觉得尴尬,尝试着挤了个笑容,接过后轻声道了谢。
蒋语泽并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另外一瓶饮料到不远处给了医学院的那个选手后又走了回来,那位女老师出于礼貌也跟着过来了,余翅跟她不熟,隐约记得好像打过几次照面。
“你的球打得真不错,连我这种读书时进过校队的人都甘拜下风。”女老师笑得坦荡,不过也有不服气,“还有两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喔。”
余翅也笑,这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对手,接下来的一局她如果拿不下来,就必定还要打上一局持久战,分出个三局两胜。
“你是不是也在校队呆过?我发现你的反手发球跟接球很有技巧,一般人的反手区弱于正手区,而你却没有,正反都能应对自如。”女老师问出自己的疑惑点。
“嗯,没有。”余翅垂下眼帘抿了一口饮料,淡淡地说道。
“啊!没在校队练过,那你的反手技巧是谁教的?”
余翅捏着饮料瓶的手僵了一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微微发白。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贺文雅还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快开赛了,你们俩准备一下吧。”关键时候,蒋语泽开口解了围。
两人回到赛场上,各就各位,一声哨响,第二局开始。
余翅的心里有些乱,打起来章法全无,好几次本来有希望救到的球都没有救到,一连失了好几分。紧接着,对方又是一记逼反手,她接招反拍去击球,结果不知道怎么弄的,球拍竟然脱手而出,‘啪’地一声摔在了地面上。
全场一下子静了几秒,之后又一片哗然。
蒋语泽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三两步冲了上去,拉住呆愣了的人,“没事吧?要不要紧?”
余翅有片刻的失神,她迷惑地看了看蒋语泽,待那阵眩晕过后不动声色地挣脱了手臂,弯腰捡回地上的球拍。
11分过后,比赛进行1分钟的技术暂停。
下半局,余翅依然不在状态,对手轻而易举拿到了21分,打成了1:1,平局。
“你好像不太对劲,身体不舒服吗?”连作为她对手的女老师都忍不住过来关心,可想而知余翅的现状有多糟糕。
余翅很想挤出点笑容安慰一下围过来的这些人,顺便也安抚下自己。可是,她的嘴角有千斤重,使出吃奶的劲都扬不起来。
“小余呀,有困难讲出来,不要勉强,咱重在参与,实在不行就退赛,身体要紧。”黎主任也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余翅不想接收过多的关注,编了个具有说服力的说辞,“可能有点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
第三局开始,双方互换场区。余翅休整了几分钟,精神状态稍微好转了点。这一局是重头戏,谁拿下了谁就是赢家。
双方的比分咬得死死的,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对手的战术是拉、吊结合杀球,精准地把球打到场区的四个角上,使得余翅每次击球都要在场上来回奔跑,体力消耗得异常大。
打到20分平后,余翅呼吸都不顺畅了,走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挥拍的手臂也不再恨而准。接连两分,对方用高球诱使她进攻,然后在她来不及防守时再一记点杀或劈杀,漂漂亮亮收官。
22:20,对方领先2分,她输掉了这一局。
比赛结束,双方握手致意。余翅大大松了一口气,真累,再撑多一秒她都受不了了。
“好可惜呀,差这一点点输掉了。”贺文雅一脸惋惜。
余翅累极,感觉全身都散了架,喘着气摊在座椅上动都不想动。她倒没觉得可惜,隐隐还有点侥幸。
黎主任最后离场时特地慰问了一番,直夸她有体育精神。余翅深感受之有愧,只能谦虚地陪着笑。蒋语泽还好,一直礼貌地守在一旁,只是在离去时眼神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下午的季军争夺赛,余翅弃权了。因为很不幸,她在中午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病了,头重脚轻,全身虚软无力,嗓子冒烟。这种情况连拍都握不稳,坚持上场比赛简直就是侮辱对手。
这次比赛的冠军是她半决赛遇上的那个女老师,而她自己‘光荣’地取得了第四名的成绩。学校为了表扬积极参与者,所有参赛教职工都有一份纪念品,余翅拿到的是一本荣誉证书和一个保温杯。
纪念品是朱嘉敏替她领的,送到她手上时她正苦海仇深地跟咳嗽、鼻涕交战着,垃圾篓里已经躺了半篓的‘云吞’,果冻馅的。
“不会吧,早上还见你生龙活虎的,现在倒成了病秧子?!”朱嘉敏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哇,这么烫,发烧了!”
“嗯,可能吧。”余翅有气无力地蜷在沙发里。
“吃药了没?或者去一趟医院?”朱嘉敏不放心地去拉她,“你的体质也太奇怪了,平常看你柔柔弱弱,又不见生过什么大病,现在怎么感觉一副病如山倒的样子!”
“应该是昨晚受凉了,低烧而已,吃了退烧药。”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搞不好晚上还会更严重。”朱嘉敏试图再去拉她。
余翅头痛欲裂,赶苍蝇似的朝朱嘉敏挥了挥手,翻身抱着靠枕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蜷着。
朱嘉敏极度无语,进厨房帮她弄了点吃的,交代再三然后准备回去。她都已经打开了门,似乎想起什么,杵在那里斜睨着余翅,“哎,我下午又见着了蒋帅哥,他还问我你怎么了。”
余翅刚拧完一个鼻涕,扔‘云吞’的时候顺便送了她一个白眼。
“瞪我干嘛!人家那么关心你作为中间人难道不应该给你汇报一下吗?白白糟蹋别人的心意会遭天谴的。”
“无聊。”
“好啦,心意我已经带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了。”
朱嘉敏走后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余翅闭着眼睛在想一些事情,渐渐地,困意袭来,带着千头万绪坠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