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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后传之误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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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夫人,我们这里就简陋了,粗茶淡饭还望别嫌弃。”三四十岁的中年农妇,携着幼子摆好碗筷,脸上是好客的欣喜。
“婶子这是哪里话!”谢云成听着那声夫人尴尬的笑笑,踹了掩唇轻笑的那人一脚,起身接过农妇手里的孩儿抱起。
“快,坐下快吃吧,我抱着小丹儿就行,”农妇不好意思的开口,“要不我叫那两位公子回来吃饭吧?”
“婶子这就不用了,你快吃吧,今晚早早休息就是。”谢云成抿唇而笑,一派清淡儒雅。
“还是算了,大半夜的犁地也不是什么事儿,再说十几亩地呢,又没有牛,那两位公子一定吃不消。”
谢云成再踹了白袍一脚。
“婶子放心,那两小子皮厚耐操,明日准将你的地耕得妥妥帖帖!”冷雪无长握住那踹来的腿脚,浅笑溢满双眼。
“这样啊,那就先谢谢先生夫人了……”农妇感激而笑。自从她家那口子去世后,她这托儿带小的便没了劳力,平日里多亏邻里乡亲的帮忙……这次自己好心施宿,没想到真正得遇大好人!
冷雪无长挪移开口,语气间全是遮掩不住的愉悦,“我就算了,这一切都是我家夫人的主意,你谢谢她还成。”
朦胧夜色,远山阔景,一片春日虫鸣。
徐天挽起裤腿,扛着锄头使劲锄地,幸好刚下过雨,地里荒了一个冬季的泥土也开始发泡疏松,一锄头下去倒是不难翻松。
“我说你麻利点,明天还要赶路呢!”一抹脸上的泥汗,徐天愤愤然。
“你惹的,干我鸟事!”冷红书嘴里叼着一根马尾巴草,状态潇洒的坐在田坎上。
“我惹的?”徐天呸了一声,“要不是你怂恿,我能说那些话吗?”
“猪脑子,我怂恿你就说?”寻了一处干爽的坎,垫了一些往年的枯草,冷红书翘着二郎腿躺下,再摘了根野草咬着,仰望星空。
“你倒是人脑!人脑就别跟我到这里晃悠……”
徐天借着苍茫夜色望了一眼田地无垠,他滴个亲娘也,这要弄完了……估计他与冷红书都快执手相看泪眼了。
“我说兄弟,就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在公子身旁混了这么多年的?”冷红书回头对那扛锄头的‘大汉’嘲讽一番,“你没觉得公子变了吗?”
“哼!”徐天一锄头向那人脑挖去,权当翻土。
“这就跟我动手了?”冷红书不屑的抬脚抵住锄头把,“你……哎哟!”
“嘁,跟我说教?老子早就想抽你了!”徐天握着木头把子使力,膝盖一曲,正好拿冷红书额头垫脚。
“你这该死的混蛋!”冷红书飞脚一踢,甩开了徐天的用力,伸手朝怀里一摸。
“你要是敢使毒,我就定让你请罪管事堂!”
管事堂是冷家下设的惩治机构,尤其针对同门间的殊死残杀,其严厉程度,根据近年来那些有进无出的人便可见一斑。
碰巧,管事堂是徐天的下属部门。
“怕你?”一枚毫针以肉眼无法可见的形态、速度、角度射进徐天的身体里。
当毫针进入徐天身体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不妙,抑制住气机后,徐天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挥拳冷红书。
“你敢打脸?”
……
东方一吐温白。
“什么?”
“你说什么?”
徐天和冷红书听得公鸡鸣早,顾不得满脸青紫瘀伤,连跑带飞的冲进农舍。
“哎哟,两位公子,你们这脸是怎么了?”农妇连忙打了一盆水过来。
“你先别动其他的,你说我们公子怎么了?”
“先生和夫人一早就走了呀!”农妇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抹了几下,转身回屋取出一物,“这是先生给你们留的信,他没事先知会你们吗?”
徐天接过信就立马撕开封泥,颤抖的看着信上内容……
苍天呐!
“信上说什么了?”冷红书也顾不得才与徐天干了一架,从他手里接过信纸,五官僵住……
继续劳动改造!
谁说公子变了?谁他妈说的!
一如既往的阴险、小心眼……
“他们这是想去过二人世界!”徐天愤怒的敲着锄头。
“你说咱能让他们得逞吗?”冷红书眼里闪过精光,摸了一把曾经俊秀的容颜。
“说能那叫不靠谱!”徐天交代农妇说等会儿会有人来帮她犁田后,便和冷红书飞身离去。
偌大的马路纵是无人争道,那黑楠木车身外雕祥云纹,古朴大方的马车也跑得东倒西歪。
“你这招倒是阴险的让世界清静了,可是他们不在,谁来驾车?”谢云成恼怒的挥着手中的鞭子。
她可是连马都不会骑!
“你拉好缰绳,把马鞭挥稳妥些。”
“我挥得再稳妥它们也跑得不稳妥!”
“是你下手不对。”
“要不你来?”
“不然我们步行如何?”冷雪无长此时虚弱得走路都要人扶,他来?
清音咬字珠圆玉润,“草长莺飞季,不如徒步踏春去。”
“你大概还不知道这里方圆百里,了无人烟吧!”
“要不御剑走?”
“我的苍色毁了,你的青吞跟蓟康跑了。”
……
“我说徐天,感情公子这是不需要咱俩了啊?”冷红书踩着疾风,终于看见前方摇晃得厉害的马车,故意扬声打趣道。
“我看八成是,要不咱回去继续改造?咱是粗人,可别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啊!”徐天尖着嗓子,阴阳怪气。
“要不还是先去请个安再走?春耕繁忙,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呐!”
“你说得对,再怎么说咱也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了……”
“滚过来!”
徐天看着手里凭空多出的马鞭,挑眉与冷红书别有意味的促狭一笑。
“公子,你这样矫情自己知道么?”缰绳一提,挥马鞭,马车立马锋头一转,欢快运行。
“红书,你看公子像某个人么?”
“怎么不像了!可不就是那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的神都旧帝邺楚么!”
“是啊,那婆娘和诸葛伯温故作丑态,迷惑天下,意图一统,没想到啊,到头来反成了判官谋帝业的垫脚石……”
“可惜!可惜!”冷红书意有所指的侧着头,拔高音量感伤,“卿本佳人呐……”
“……奈何从贼!!”徐天笑眯眯的顺溜接住。
“说得太对了!”谢云成不知何时伸出个脑袋,凉飕飕的出声表示赞同。
车厢内传来瓷杯碎裂的声音……
三人不由同时缩了脖子,这难道就是预示着,那所谓嘚瑟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