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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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鸣被关了起来，在没有查清楚她是不是奸细之前，谁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霍归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
洛鸣被人押解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众人的表情，惊讶，鄙夷，怀疑，同情，霍归的眼里压抑着隐隐的愤怒，那个时候，她竟然想起了楚然放她走的那天，那个时候，楚然勾着一丝冷笑，他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个笑话，他说：“洛鸣，到了今天，你以为你还回得了头吗？”
她走得无比坚决，她那时候只是想着她要回到霍归的身边，如此而已。
她忘了楚然最喜欢的便是驯服那些不听话的小狼，于是他放她回来，要她亲眼看看她所选择的那条路会将她逼到什么绝境，那个北国细作，那些谣言，那包粉末，楚然一直在逼迫她走上悬崖峭壁。
呵，那个人！
被关起来的第一个晚上，洛鸣做了一个梦，那是属于北国的记忆，一段段清晰地铺陈在自己的面前。
洛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救了左秋旋之后自己竟然没有被杀掉，醒来后她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楚然，那个青年穿着一身华服，眉眼甚好却透着一股跋扈嚣张。
军营里的人称他为军师，尽管她实在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和她印象中的军师相去甚远。
她问他为什么没有杀她。
他回答：“因为你是个女人。”
楚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奇，央国的军营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为此他可以将杀了他十几名将士的洛鸣从刀口上救下来。
换句话说，在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之后，他随时都可以弄死她。
当时洛鸣并没有回答他，她对北国的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于是似乎很合情理般，楚然暂时留下了她的性命，然后他开始对她用刑，一天一个花样，楚然是那种人，对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知道，除非是他自己先失去兴趣。
后面几天对洛鸣来说简直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她用军营里的脏话对着楚然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但她偏偏就呕着一口气，不肯告诉楚然答案。
倒是楚然后来自己觉得没意思，失去了要答案的兴趣。
不过他有了另外的想法，楚然作为一个北国军师绝对不只是个会用刑的脓包而已，他懂得看人，洛鸣那样的人，哪怕是个女人，在军队中，实在是个绝好的材料。
高强的武艺，坚韧的意志，只要能得到她的忠心，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他要招降她。
洛鸣开始得到好的照料，哪怕她一身伤全都拜他所赐，他也要让洛鸣对他感恩戴德，一个巴掌之后给一个甜枣，那是楚然最擅长做的事情。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成为了洛鸣这一辈子最大的噩梦。
即使在梦里洛鸣只要想到那件事依然浑身颤抖，而那对楚然来说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洛鸣，被楚然□□了。
她不知道那天楚然到底在发什么疯，他喝了很多酒，眼角带着薄薄的血红，表情异常凶残，他将她压倒的时候，洛鸣拼命挣扎，可是她的伤还很严重，楚然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反抗不了他。
那个时候，楚然抱着她一直喊着阿旋，洛鸣不知道他喊的是谁，那个时候，她只是想要杀了他或者杀了自己。
可是她不行，洛鸣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无力过，她听到自己竟然哭着在喊霍归的名字，就像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是她也知道霍归不会出现救她，那时，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被霍归抛弃了。
是的，她被霍归抛弃了。
于是她抓着那根稻草一同沉入了海底，窒息而亡。
早晨的时候，楚然醒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他没有解释自己昨天行为的兴趣，大致是她脸上的死气过于浓重，楚然难得大发慈悲地丢给了她一把刀，那把刀她可以用来杀死自己，这对于在敌营里被痛苦折磨的将士或许也是一种恩赐。
洛鸣觉得自己大致是变了，若是先前，她已经抱了必死的觉悟，霍归多年向她输送着这样的信仰，一个士兵不能投降，亦不能受辱，只有战死沙场，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想死了，至少她不想这样死得无声无息，她要活着，她要逃出去。
那么首先她必须放松敌人的警惕，并且养好自己的伤，洛鸣将那把刀扔在了一旁，她要归降。
楚然并没有问洛鸣怎么突然想通了，洛鸣肯归降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洛鸣养着自己的伤并且做着一些楚然要她做的事情，比如说拷问央国的细作，比如说屠杀央国的子民。
她为了自己逃出去，手上沾上了央国人的鲜血，直至楚然开始信任她。
然后她在一个晚上挟持了楚然，用的是楚然曾经扔给她的那把刀。
当冰冷锋利的刀刃贴上楚然的皮肤时，他竟然笑了，他说：“洛鸣，你果然是一匹狼。”
洛鸣要了一匹马，她打算挟持着楚然出城，只是让楚然上马时，她竟然看到了那个青年的薄唇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危险，然后楚然将什么东西扎入了马背。
那匹马受惊猛地高高抬起了前蹄，那一刻，洛鸣哪怕不敢置信也瞬间就做出了决断，她的刀快速地刺向了楚然的胸腔。
只是——刀刃半分也未进入。
洛鸣从未想过楚然他穿了软猬甲，刀枪不入！
然后洛鸣被抓了起来，送到了楚然的营帐，楚然的手背因为受惊的马擦破了点皮，旁边有人在给他涂抹着药膏，他看着她，然后冷笑。
他说：“你就那么想要回到央国，回到那个叫霍归的人身边？”
听到霍归的名字，她猛地抬头看他。
他说：“那晚你喊的全是那个名字。”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只要今晚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放了你，”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表情高高在上，“要知道我很少这样大发慈悲。”
楚然向来说到做到，因为他太清楚一个人的致命点在哪里了，如同蛇打七寸一般，对于他提出的要求，一般人宁愿死也无法答应，他喜欢看到一些人做选择时那种痛苦挣扎的表情，抛弃一些东西，获得一些东西，人生本就如此。
洛鸣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出乎楚然意料……
洛鸣醒来的时候依旧被关在牢里，她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她其实并没有觉得后悔，只是当霍归对她露出怀疑的眼神时，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地方被人生生剐了去。
大军出发前，叶远来找她，他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大段废话，最后却下定决心般抓住了她的手，有什么东西推入了她的手心，他说：“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他妈都是我兄弟，而且我不相信你会背叛央国。”
洛鸣惊愕地抬头看他，叶远忽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来，那个笑容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东西。
她看着他走远，然后缓缓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那里是叶远递给她的一把钥匙，牢门的……钥匙。
如果遇到危险，是要她跑么……
想到这儿，洛鸣轻轻地笑了一下，眼中带了几分暖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