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镜中人》孤羽成舟

92、五人x聚餐x他们

　　“所以演讲时候你到底玩的哪一出？”

　　“嗯？小少爷还不明白？”

　　“……你还没玩够啊。”

　　清爽干燥的阳光，入目是蓝天白云，走在气氛忙碌又平和的猎人协会总部大厦楼道里，少年的音色中夹杂了点无奈的恼怒来。

　　猫爪子挠人一样的女孩于是嘻嘻笑，表情和眼底颜色较之以往都生动许多，只要褪去那些微的血腥气，衬着一张高级橱窗里洋娃娃般精致面孔的确是好看极了。

　　“是和帕里斯通的交、易啊。”她主动去挽住身边少年的手，堪称小小地讨好了一番，脸上则挂着笑意讲着一本正经的话，“我要想办法复活希克、要给武力值超标的彼多祂们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不得有渠道嘛？”

　　手心里被纤细的指尖勾了勾，奇犽那一点被蒙在鼓里的、微不足道的小生气就散得干干净净了，少年没办法地摸摸鼻子。

　　希洛还挂着笑继续作解释，“原本我的想法是搅浑水，哪边势力想拉拢就拿实打实的好处来换，可惜跟帕里斯通一比这帮人全都是注了水的怂包，他又主动提议——毕竟在亚西亚斯立场上他是被动方——嗅觉还那么灵敏，直逼软肋，我也就顺水推舟咯。”

　　——你能为此付出什么？

　　——给你家的小蚂蚁合法的身份，给你的计划财力和知识上的支持，如何？

　　没办法啊，她迫切需要的就是这些。

　　“护卫队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又有忠诚于王的前科。”女孩压低声音，明明在阳光之下眼前却像蓦然投下了阴影，“要保证不被嚼口舌，我的态度必须够强势够坚决，私下里也得靠手段人脉够硬的家伙摆平流言。”

　　所以她才那么嚣张大咧咧地带着那四个家伙来到会场，才会借了演讲的名头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奇美拉蚁，她凯撒罩了。

　　所以帕里斯通提出交易时她没有拒绝，即便一时气势落了下乘，结局谁输得更多到现在也很难说，获利最多的人，还是她。

　　“这样吗……”奇犽淡淡地应着。

　　老实说具体的情况他其实并不是很关心，希洛同样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说开了最后一段隔阂，能让他们更心无旁骛地去做未来之前的最后一个了结。

　　互相牵着手的少年少女并肩走出大厦，又对视一眼，希洛会意地调取耳扣通讯器准备订前往那个目的地的飞艇票。

　　“啊！希洛！！奇犽！！”

　　不远处小广场突然传来声音，有熟悉的家伙正大声嚷嚷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希洛动作一顿，和奇犽一起转身看那个大叫着用力挥手的高个男人跑到他们面前、撑着膝盖没形象地大口喘气，难得地有些意外。

　　“雷欧力？”

　　奇犽挑起一侧眉，叫出对方的名字。

　　“能记得我名字还真是谢谢你啊……”雷欧力直起腰，揶揄笑着扶了把眼镜，不久前被踢伤的半边脸仍缠着纱布，视线扫过两个少年少女的表情，他嘿嘿地笑，“要找到你们真够不容易，好歹让我逮着了。另外两个家伙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剩下你俩。”

　　奇犽希洛不明所以地又对视一眼。

　　对面不知道记仇的男人表情甚是得意洋洋，隐隐地竟还有些怀念与感慨。

　　“就当做分道扬镳的道别——来聚餐吧。”

　　他咧开嘴角整着领带笑。

　　“最初的五人，最初的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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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在雷欧力眼中，猎人考试中途萍水相逢的他们，是有着相当的感情和缘分的。

　　希洛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当真与奇犽一起来到聚餐现场时，还在惊讶雷欧力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手段把酷拉皮卡都给扒了出来。

　　联想到协会长票选终场时他的不知所踪，女孩有些失笑地明白自己当初给这家伙“注重朋友义气”的评价到底有多贴切。

　　远远的，那间被郁郁葱葱盛放花树包围的老招牌小餐馆，临街角、采光良好的位置，刺猬头男孩已经满脸兴奋朝着他们挥手，背对着这个方向的金发人则明显一僵，绷紧的肩线重新放松时，似乎带着无可奈何的释然。

　　雷欧力挺胸抬头，顶着半张青肿脸煞有气势模样，跟在他身后奇犽不由翻个白眼，牵着少年手的希洛久违地哭笑不得。

　　绕过那张桌子，女孩的目光有意无意对上酷拉皮卡视线，戴了茶色美瞳的金发少年，竟丝毫没有记忆中满眼的愤怒怨恨，一如初见时温和的理智，只是深处透着丝缕疲惫。

　　他成长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身侧奇犽帮她拉开椅子，希洛便没再多想。

　　等到后来的三个落座了，五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一点，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每个人居然都做了最初相见时的那副打扮。

　　小杰的绿衣终年不换，雷欧力在重要场合从来不忘那件西装，酷拉皮卡是有意找了唯一一件不带血腥味儿的窟卢塔族特色衣服，奇犽希洛则单纯图行动方便，并排坐在那里，偶尔对望一眼简直像在照镜子。

　　雷欧力立刻大笑着调侃，一边打响指叫服务员，点了些招牌菜后还要了几瓶酒。

　　阳光温润地洒下，些微的风吹来不远处街头艺人悠扬轻快的手风琴声，氛围这般惬意，他们都有些沉浸其中，尽管都与两年前的自己截然不同，开口闲聊却丝毫没有障碍，那么自然地，就找回了一切改变之前的自己。

　　等到主菜上齐，小杰奇犽当即狼吞虎咽，抢着盘子里最后一个丸子的模样真正像是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孩，雷欧力凑过去豪迈搂着哈哈笑的小杰与不情愿的奇犽，冲着两个未成年男孩推销他手里开了盖的啤酒。

　　希洛和酷拉皮卡便看着他们笑，互相聊及彼此工作领域无关痛痒的事务，也能站在对方的立场给点建议，然后似有所指会心一笑。

　　他们说了很多。

　　闲事、往事，当然还有未来。

　　“我和金聊了很久哦！而且把金的执照也还给他啦！他说我们的世界还是太小，猎人要看到更遥远的地方。后来我在世界树脚下遇见凯特，他的手臂已经治好了！还有史萍娜小姐他们也在，我和凯特约好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明天就出发去艾珍大陆……这次我仔细想了想，准备努力成为生态领域猎人！”

　　“我？呵，有了想要一直在一起和一直保护的人，算是终于下定摇摆不定的决心去正式摊牌……会和老爸他们好好做个了断，现在想想之前否定家族的自己是挺任性，这次认真谈过后就要真正开始做我想做的事了。啊当然，以后再碰着大哥那家伙，一定好好算一把被下了钉子的帐。”

　　“□□和政治的事情我不太想和你们多谈……只能说我不会放弃一直往上走，也不会放弃追捕旅团的赏金猎人工作。之前拍卖会上得到的族人眼睛有赝品，当时我很受打击，后来想明白不该操之过急。完成工作一方面我又找了当初的师父，稳固心境的过程让我感觉很复杂，走这条路……真的很需要勇气。”

　　“你们几个都别再小看我了啊，我可是有正儿八经医生执照的专业人士了。啊政治什么的那个叫绮多的女人倒是还找过我，说让我代替某些不负责的家伙的位置什么的……当然被我拒绝了！医生可一直是我的目标，现在刚准备开始实习，哪有时间分心去那种麻烦又不感兴趣的东西啊？”

　　“我的情况很难说呢……第一件事是去接回一个等了我很久的人，然后想和说好一直往下走的家伙一起，做喜欢的工作，看没看过的世界，还要弥补那些我亏欠了的家伙。有很多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路要走。嘛，实际情况没法解释的复杂，不过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所有问题，才是凯撒的作风呐～”

　　该说的，想说的，能说的。

　　他们真的说了很多很多。

　　后来在餐馆临近的小广场中央喷泉前拍那张乱七八糟的合照时，五个人不约而同都恍惚想起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我？我叫小杰！】

　　【我是奇犽。】

　　【你好。我是酷拉皮卡。】

　　【雷欧力，我叫雷欧力。】

　　【你们好～我是希洛。】

　　那一刻，蓝天白云，时光无伤。

　　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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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

　　臭名昭著的杀手世家揍敌客一如既往，近两年的时间对一群少年人而言可以是脱胎换骨的蜕变，可对一个龙盘根踞的大家族而言甚至算不上什么时光的流逝。

　　从十扇高耸的试练之门，沿着门卫管家各司其职的山峦庭院，徘徊的巨形看门狗吓走落脚渡鸦，石阶路延伸到肃穆冷寂的主宅。

　　一群杀手老爷夫人们正围坐用餐。

　　冷色调的颓靡灯光下，有管家恭恭敬敬地破格在食寝期间呈上一份文件。

　　现任家主席巴·揍敌客便停箸接过来，当着若无其事的父亲与妻子拆开了看。

　　银发男人严肃的眉头于是皱得更深……

　　角落里某个胖男孩瑟缩一下，在家主大人泄露的森寒气息中默默降低存在感。

　　席巴冷哼一声，将那份文件拍在了桌上。

　　罗纳吊灯的冷光照亮了上面的信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是一封猎人协会的官方信。

　　同一时刻，在这座大宅的深处，无数铁门深锁之后，那间处于严密监控下装潢却天真烂漫的秘密房间，有个穿裙子的黑发小孩正自娱自乐举高最喜欢的精致娃娃。

　　刹那间似有所觉，一阵无声的静谧后，小孩左边侧脸上，湛蓝的眸子漂亮弯起，还是花骨朵样年纪的女孩笑得一派依赖。

　　“呐呐，哥哥要来接亚路嘉了吗？”

　　大概有半秒钟的停顿，小孩右边的侧脸，吞噬了眼眶的无底深黑也童真地眯起，来历不明的未知存在堪称幸福地肯定。

　　“对哦，姐姐要来接【……】了哦。”

　　他们那样开心，那样确信。

　　因为在那个时候，两个穿着相同装扮、有着相同面孔的少年少女，已经用力牵着彼此的手等在了揍敌客的试练之门前。

　　是呢，他们，来接他们了。

　　——Don't Lose Last 2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