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后手x礼物x祭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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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西索来一趟。”
希洛当着奇犽的面交代完这一句后挂断了通讯，不出意料看见银发少年眉头微蹙地低声开口，“还没有处理完？”
女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我让你见我初恋来了，这还没见着呢，你急什么？”
奇犽一愣，随即很是微妙的愕然地盯着她。
希洛轻笑了声，没再理会他见鬼似的表情，调出操作用光子屏幕，转朝向培养皿里正带着点新奇目光看他们对话的亚西亚斯。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嫣红眼底掠动流炎，女孩的指尖稳稳悬在那按钮正上方，直视亚西亚斯深色的眼，“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念尸安静半秒，用嘶哑古怪的声音不甚在意回答，“巴伦亚，巴伦亚·亚西亚斯。”
猩红暴君于是堪称和善地弯起眉眼，“我是希洛……希洛·富力士。”
巴伦亚·亚西亚斯没有时间去揣摩他尊贵的流炎姬君为什么用陌生姓氏自称，希洛没有犹豫地按下了按钮，那些半透明的不知名液体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地就淹没了黑发人整张面容，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念尸也就配合地闭上了眼，呼吸均匀陷入沉眠。
机械门正卡着这个时间点再次打开，一身西装性感得要死的魔术师先生玩着挂成颈链的水晶扑克很是优雅地走进来，挑挑眉，金色妖瞳自瞪眼看他的银发少年身上一掠而过，尔后刻意暧昧地停顿于自家顶头上司女孩身上，舔了舔唇，眼珠发亮地笑。
“有事找我、嗯～？”
“是有工作交代给你。”希洛见怪不怪地无视他泛滥的费洛蒙，“也有个礼物要给你。”
“礼物～？”小丑先生恰到好处地表达惊异。
“先说工作。”女孩笑一下，隐隐竟透露些恶趣味的好整以暇，偏头向那培养皿方向歪了歪，“不是要再打一场嘛，顺便，帮我把他送给库洛洛桑——喏，莱西亚的宝藏。”
“……又是拉拢流星街的行动～？”
“我个人名义送库洛洛桑的小心意罢了。”
额角微微一抽，西索上下打量了番那大玩意儿，“嗯～虽然是可爱的凯撒的命令——带着它对我来说会很碍事呢～”
“我管你碍事呢。”希洛完全没把小丑先生的抱怨当回儿事，敛眉快速完成一系列操作，半自动化机械灵活地拆卸下沉睡着黑发人的培养皿，横置于红发男人面前，“我负责下令，你想办法执行，没毛病？”
暴君的任性实在是有增无减。
西索脸上笑容堪称无奈和纵容了，魔术师伸手掂量了下培养皿重量，开始认真地考虑之后该如何压榨某位杀手大少爷的劳动力，他可不想真就带着这家伙和库洛洛决斗。
“别愣在那儿，退后两步，带上那大家伙一起。”希洛依旧在噼里啪啦复杂操作，下一句话却换了对象，“奇犽你也是。退后。”
银发少年莫名所以，但在看见向来我行我素的小丑都乖乖闭嘴扛起培养皿拉开距离，他也只好忍住什么也没问地照做。
密闭空间内忽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响动，类似于大型器械启动时动力装置开闸的排气，也有点像巨大的气球被一针扎破后反应的慢速版，听着隐约让人有些耳鸣。
紧接着，原本置放亚西亚斯培养皿的基座上缓缓涌起又一个大玻璃管，顶部完美地嵌入从天花板降下的顶基，尔后，一个盛满液态水晶般液体的营养舱慢慢地浮了上来。
奇犽和西索不约而同撑大了眼。
营养舱正中，蜷缩着一个人。
“这是给你的饯别礼，西索。武运昌隆。”希洛淡淡说着，很用力地攥紧了胸前的红蔷薇秘银吊坠，“看见没，奇犽？里面那家伙就是我家初恋，最后的[真相]关键人员3号，我愚蠢至极的……挚爱的长兄……”
咣当，是结实的培养皿摔落在地的声响。
这一响让奇犽猛然回神，却因瞥见摔了重要货品的金眼珠男人此刻的表情彻底愣住。
那个骄傲妄为的魔术师、那个不在凯撒眼皮子底下就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西索，就挂着让奇犽战栗、希洛沉默的表情慢慢慢慢地走过去，途中甚至不可思议地踉跄一下，直到靠近了那座营养舱，伸手，按住玻璃壁。
“……是他的长相哦～”
无言半晌，小丑很轻地这样说。
蜷缩悬浮在营养液中的人还是个少年，十五六岁模样，银白碎发柔软地漂起，垂下的睫毛也是银白色的，遮掩了一双温柔到虚幻的红色眼眸，不着寸缕，安静干净得像个新生胎儿，没有声音，也没有呼吸。
是希克·米尔默凯丹莎十年前死去时的长相。
希洛无声叹息，那轻飘飘一口气零落得支离破碎，注视着某个点，猩红眼眸没有焦距。
“是二哥坚持为他留下的后手。”
女孩轻轻做着解释，“注入奇美拉蚁血液的他生命机能强大，只要不彻底毁坏脑组织就能存活。他在NGL底下睡了十年，苏醒后的计划是借被变异蚁后吃掉再进化成金字塔顶尖的蚁王，二哥觉得不稳妥，最后也只争取来备份身体的机会……这是用他的基因组合再造的一具人工生命体，只要赋予灵魂——也就是念，会有一定的可能……复活。”
希洛不知道那个家伙像十年前一样，再一次把所有的绝处逢生的希望、不加解释全部交托到她手上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也不想知道。
“理论上来说这以现有技术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我们的唯一凭仗是他本人强大的精神力，那种、深刻执念到在沉睡的十年中都可以影响到我梦境的精神力……”
女孩转身，对着红发男人的背影，似乎是微笑了下，“至少，给你个回来的希望。”
“……呵～”
毫无征兆的，西索突然笑出声来。
魔术师垂下了抚上玻璃壁表面的手，转而拿指尖撞了撞胸口坠着的扑克颈链，回神，眼眉间的笑意还是那么轻佻又不可一世。
“亲爱的希洛呐～这么没诚意的[物品]、可不能算作什么礼物哦～？”
希洛对上他认真又傲慢的视线，微滞。
“希克就是希克～我从来不在意外表会是什么样、如同我从来都不在意对应的【镜中人】揍敌客一家中——只有小伊长得不像希克的事实～玩具虽然也要挑漂亮的、但好不好玩可不是靠外表……不是吗～？”
安静半晌后，希洛竟也没来由地笑。
“我应该料到你会这么说。”
西索拈起挂在胸前的黑桃K，轻触唇边暧昧又虔诚地轻吻，“下一次——还请亲爱的希洛将真正的希克送回来～那、才叫礼物呢～”
心口的红蔷薇宝石好像在隐隐发烫，希洛忍不住弯起眼睫，也骄傲地笑。
“嗯，在成功之前，我绝不放弃。”
他赋予了她过去，并亲手将之斩断得刻骨铭心，现在她终于有了她的将来，当然，她也要给他一个无限可能的将来。
魔术师满意地眯起妖异的金色眼珠，重新把装了黑发人的培养皿抗上肩膀，从容向门边走去，挺直脊背，桀骜不驯又肆意高傲，那样优雅、自信、绝不回头。
“喂，西索。”
金眼睛魔术师顿住脚步。
希洛哑声半秒，尔后释然，“活着回来。”
男人高大的背影滞住，随后传来自信得理所当然的应答，带着一丝没所谓的欢欣。
“嗯哼～当然～”
等到连西索也彻底消失在闭合的门外，希洛没来由的，忽然间感到一丝彻骨的疲惫。
一只手就在这个时候伸到她略茫然的眼前。
“所有了断都结束了。”
女孩抬眸，撞进少年望着她的那片冷蓝中深不见底的专注，后者甚至没怎么将注意力投之于曾占据面前女孩生命所有的那具身体，他看着她，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她。
“既然结束了，就和我一起，往前走吧。”
这次朝她伸出手来的不是神明。
是她可以不需要任何顾虑、毫无理由地信任去握住的对等又不可替代的家伙。
所以她拉住了他的手，一字一顿回答——
“嗯，好。”
……
大概潜意识里还是相信希洛·富力士的，所以冷不防接到刚继任协会长的帕里斯通让位给她的声明，绮多意外的平静。
她冷静地接收了一股脑涌来的会长事宜，凭借受人称赞的卓越平衡感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并在一手操办的前会长葬礼尾声，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个女孩不请自来地闯进门。
紫金白三色繁复刺绣金镶银细滚边十二单，浅素藕荷色蝉翼薄纱披肩，雪白羽衣兜头罩下，朦胧了月光色长发冷淡的光泽、柔化了猩红眼眸带血腥味儿的戾气。
流炎的姬君一身千年前冷血公主的打扮，为着她效忠的那位老人、她的先祖不知有心无心培养的男孩，跳起一支绝响的祭舞。
乐声缥缈有如天上而来，空灵古典，合着她旋起的华丽衣袖、眼中似有若无的情愫，被羽衣与蝉纱雾化了虚实，轻盈的、安静的，好像一切都回到很久以前的那个冬天。
那个纯白的冬天。
【我名尤莉，你有名字吗？】
【尼特罗，艾萨克·尼特罗。】
最后的收尾动作繁杂到不可想象，两袖延伸的金绸像光一样飞至棺木上方悬挂的那张画像面前，几番后交织又如鸟羽似的柔软至极收回，刹那间，画里高深莫测又恶劣无比地笑着的老头，好像对着虚空的谁眨了眨眼。
第十三个完美的旋身。
收势后安静高贵地驻立的女孩，仰着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美丽得让人望而却步。
那封布置信与由[她]送行的要求在乐声尾音息去的一刻飞速划过脑海，希洛垂眼，满场肃穆注视的安静中，蓦的不知意味地一笑。
晚安了，老爷子。
她猛然拽下头上羽衣，亮起一双傲慢猩红的眼挺腰转身离开的同时，随手将那薄薄的脆弱衣物抛之身后，它便在一片惊愕的凝滞氛围里，如风如雪地安静飘落。
流炎的姬君弯起唇角。
祝好梦。
——Don't Lose Last 3 Chapter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后手x礼物x祭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