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双生x半身x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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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采药，四兔子熬～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席巴·揍敌客站在那个房间门口，与整个家族阴冷复古格格不入的明亮室内堆满了充斥童真的高级洋娃娃，在它们中间背对着他坐着的小孩，黑色长直发佩戴天真又诡异的人脸头带，定制的及膝裙子不记得是谁的兴趣，就这样无声哼着意味不明的歌谣，看起来丝毫没察觉到禁锢自己的大门已然敞开。
威严的银发男人盯着那背影沉默稍许，神色不变地低低咳嗽一声。
小孩动作顿了顿，尔后回头，一张乖巧可爱的精致小脸上没有任何杀手家族的自觉，全然是不排斥也不设防的无辜。
这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孩子。
席巴无光泽的冷蓝兽瞳对上小孩目光，平淡地开口，“出来见客人了。”
他叫出他眼中那小小存在的名字。
“亚路嘉、拿尼加。”
……
关于揍敌客家以吨为单位的试练之门，希洛奇犽各自推开五扇施施然进来。
然后看见巨大的猎犬脚边、一身黑色樱花和服的男孩捏着扇子面无表情地等在门后。
“父亲让我来请你们。”
柯特扫过两人相握的手，不起波澜地开口。
希洛挑眉，按西索的情报，库洛洛·鲁西鲁已恢复念能力即将回归，代替小丑先生已经身为蜘蛛一份子的五少爷，此时还能待在揍敌客家让她不由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奇犽则是因为男孩说的话眼神转深，他的那位父亲，居然能说出“请你们”……
两人心念电转，面上却都不动声色，朝黑发红眼的男孩点点头，便跟在转身就走的他身后沿着石阶朝揍敌客主宅前进。
偌大的山峦庭院略带阴森的安静，柯特一路沉默，经过半山腰管家卡娜莉亚向几位少爷小姐行礼时也只点点头，后面跟着的人似乎也一直安分，然而过了那个看守点后、大概是因为真正进入揍敌客的地盘再无顾忌，他居然隐约听见身后家伙轻哼的歌谣声！
柯特眉尖一蹙，没来得及说话便已听清了那此刻微哑的少女音唱着的语句。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采药、四兔子熬～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诡异的、温柔的、复杂的、动人的。
短短几句歌谣，希洛反复哼了好几遍，眼中血色愈发地浓艳，那种火一样的色彩像要将那双眼中所有的神采焚烧殆尽，嘴角弧度似笑非笑。女孩身边听清楚也弄清楚话语中含义的奇犽，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用力，她却好像全无所觉一般没有反应。
而默默听着这首歌的柯特，心头莫名一阵异样，鬼使神差地放下了请人安静的打算，一直沉默至几人来到揍敌客主宅大门前。
候在大门口的不出所料是身任管家总管的梧桐，高个子男人西装与发型依旧一丝不苟，镜片后目光是克制的漠不关心，单手搭上肩膀弯腰的动作完全合乎礼节。
他那样恭敬地鞠躬行礼，然后冷静开口。
“奇犽少爷、希洛小姐，席巴老爷与亚路嘉少爷恭候两位多时了——”
两人停顿半秒，尔后同时点了点头。
梧桐向房内做出请的手势，待两人进来后扫了眼没被提到名字留在外面、一脸无动于衷的另一位少爷，不轻不重合上了门。
柯特·揍敌客默立原地，眉眼微垂下阴影，瞳眸中快速闪过种种怪异情绪。
可只一秒，原地便不见了男孩小小的身影。
……
揍敌客家的装修风格冰冷严肃一如既往。
梧桐引两位少爷小姐来到待客大堂，毕恭毕敬悄无声息合上了门离开。
复古罗纳风的水晶吊灯光线略微暗淡，与奇犽并排坐在客座上时希洛只觉得一切都像极了一年多前她来这里时的场景，不自觉的，猩红眼眸中漾起一层水似的朦胧。
“呐，奇犽。”
银发少年侧头去看出声的女孩。
希洛似乎笑了一下。
“你知道在黑暗交谊会的社交礼仪中，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的贴身衣物亲自交到对方手中的行为，代表什么吗？”
奇犽一愣，模糊的记忆飞快地复苏！
【自己的衣服不要随便丢在别人家里啊。】
【你知道这种行为在黑暗交谊会的社交礼仪中，代表什么吗？】
少年大概理解了什么，冷蓝的眼被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愕然地撑满！
他张口想说什么，待客大堂另一边的另一扇门却忽然传来细微动静，客座上两人同时一滞，眼神微动同时已然站了起来。
推开的门后挺拔站立的男人自然是席巴，却也不止是席巴，身为杀手世家家主，即便非任务途中也不可能愚蠢到犯下泄露踪迹的低级错误，推门发出声音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孩子露出脸时，希洛·富力士与奇犽·揍敌客，皆都不可遏制地细微颤抖起来。
黑色的柔顺的齐肩发，整齐的压眉刘海，扭曲了深黑的湛蓝眸底满是惊喜与依赖，若不是眼眉线条过分的柔软乖巧，那张面孔与他们一模一样的脸足有八分相似，撑起小小身体的细瘦骨架，在视线完整相对时终于发出一声怪异叠音的清脆呼喊——
“哥哥/姐姐！！”
原本手搭着孩子肩膀的席巴，在人欢欣雀跃地冲出去的那一刻，没有丝毫动作。
那个孩子是那样高兴，看着不远处并排站着的面容相同的少年少女，满心满眼全然的信赖，在杀手世家长大，孩子的体质却还只是普通小孩的程度，跑过去的动作也如同普通小孩一样全是不设防的破绽。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忽然一个飞扑，看那挂着天真笑容张开两臂的动作，就像是要在同时将蓝眼的少年与红眼的少女紧紧抱住一般。
可这个人，终究不是普通的孩子。
小小的、脆弱的身体，在扑过去的那一刻好像刹那显现叠影，即便是从背后一直全神贯注凝视的席巴，也只是在感到心神一阵不可抗的恍惚后，就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戴哭笑人脸头带、穿及膝蓝裙子、背后扎着大蝴蝶结的可爱女孩，用力扑进了冷蓝猫眼的少年怀里，她个子小了很多，用柔顺黑发的发顶轻轻蹭着少年下巴，笑容天真甜美。
“好久不见吆，哥哥～”
奇犽微微一愣，尔后眼中的所有物事都被不可思议的温柔所取代，他左手还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于是伸出右手摸摸女孩的头。
“嗯，我带你走……亚路嘉。”
用发带扎起刺刺的短马尾、穿及膝红色祭司服的清秀男孩，用力揽住了猩红瞳眸的少女整个肩膀，他个子还要高一点，紧紧地将少女半张脸闷在自己怀里，像在哭又像在笑。
“好久不见哦，姐姐……”
希洛睁大眼睛，那抹水色的朦胧彻底淹没比血与火更纯粹的红眼，她右手还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于是伸出左手抱紧男孩的背。
“嗯，欢迎回来……希兰。”
我最最亲爱的半.身，真的真的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我带你走。
……
【我才是亚路嘉·揍敌客，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希兰。希兰·米尔默凯丹莎。
【你为什么要来抢我的东西？我的玩具、我的哥哥，我身体的掌控权，那都是我的！】
我不想抢你的任何东西。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
对，是比任何人还要更了解对方的朋友，比任何人都要更信任对方的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半】身。
姐姐，你不用为我难过，更不用愧疚。
“可是你就在这里，我却根本没有办法带你离开……你是我弟弟啊，双生的亲弟弟。”
姐姐，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等？”
对，等我。等我成长一点，等我的朋友成长一点，等到我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好无损地分离彼此，那时，你再来接我，好吗？
与我分享十三年身体的亚路嘉·揍敌客。
和我分享同一个生命根源的姐姐。
我最最挚爱的半.身。
我们终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
席巴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
他从来没在奇犽脸上看到那种神情，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寄予厚望的儿子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惊人得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原本势在必得的蓝眼、哦不，现在是红眼希洛，那张官方口吻的猎人协会文书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对他野心的回答。
蓦的，银发的少年似有所觉，毫无征兆地抬眼，对上银发男人沉默的视线。
席巴并不惊讶地发现，那双眼里早已没有丝毫犹疑，他的儿子已经初步长大，有了许多家族不需要的个性，也有了很多骨子里不可更改的、家族和他所欣赏的特质。
其实，席巴很突然地这样想，比起继承人，他还是更想视他为儿子。
奇犽隔着段距离面对他一直以来尊敬着又叛逆着的父亲，半晌，露出个轻松、自信、果不其然的笑来，率先开了口。
“老爸……我们，果然是父子呢。”
男人兽一样的冰冷眼珠掠过极细微的情绪，沉默稍许，很淡也不容置疑地开口。
“无论如何，你终归都属于揍敌客。”
少年便勾着唇笑。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席巴对他反应似乎不甚在意，顿了顿，他又威严冷酷地出声，口气是如此笃定。
“没有什么，是揍敌客的孩子做不到的。”
……是的。
奇犽在心里自我确认。
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他的父亲转身无声步入那片培养他又为他所厌倦的阴影，终于给了他所有选择的权利。
而他只是想起某些不可遗忘的时刻、此时被他握着手的少女看他的眼神。
只要被这双眼所注视，他便无所不能。
……
远远地眺望试练之门重新合拢，彻底遮掩了四道小小的身影、四个畅通无阻离开不曾回头的人，山林高处坡上站立的和服男孩默默咬紧了唇，无声地狠狠攥紧拳头。
他终究，还是要再忍。
他是习惯于隐忍的，可是，这种隐忍与等待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呢？
恍惚间，他好像想起那首歌谣。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他忍了那么久，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
【我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呐，奇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嘛……和亚路嘉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没有说过吗？这就是我的未来了。”
风吹开银色微长的刘海，送来的那一丝气味名为远方，希洛·富力士转头面对身边的人，弯起嫣红的眉眼，张扬勾笑。
那个行为背后的意义，他和她早就对彼此说出来也确认过了，不是吗？
“那么，一起去看看吧？这全部的世界。”
我们的未来，我们的世界。
【鸟飞、即美】
——Don't Lose Last 1 Chapter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双生x半身x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