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爱不爱你》戎生

7、007

　　程扬成了名正言顺的邹太太，聂臻却只等不及分文理科分班了。

　　她看不得程扬和邹磊在教室里的各种卿卿我我，邹磊向来在老师面前正统肃穆的好学生模样，此刻为了爱情那一贯巧舌如簧的功夫也大大派上了用场。办公室里连连承诺老师你放心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不可能去谈恋爱而耽误学习，回到教室即冲程扬做OK手势示意一切都已妥妥搞定，程扬在座位上露出崇拜而肯定的笑容，让聂臻想到从前她怯生生地伴在邹磊身边钦羡着他的模样。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吧，几乎视邹磊为信仰。邹磊优秀能干，自己能为他做一点点的事就已心满意足，更别说他日常里的那丝丝柔情，都快将她的心高温加热如水般化开了去。

　　那时的聂臻坚信这就是爱情。

　　邹磊恋爱后与聂臻往来大幅减少，聂臻沉寂了好长一段日子，班里明眼人都看得出聂臻是动了真心，再不在她面前多提邹磊的名字，更不敢拿他们取笑。聂臻开始蓄长发，留指甲，穿衣打扮日趋摩登，一改往日良家样貌，性格上也有所大变，往日做惯了老好人的她开始拒绝别人，碰到带刺儿的话语会毫不留情地反驳过去，不爱做的事不做，不爱理的人不理，仿佛要将过去小媳妇儿般的自己彻底抛去。

　　一日聂臻穿了件无袖低领暗色长裙来教室，班里顿时私语一片，邹磊也眼前一亮，不经意间她怎变化如此之大。几年间聂臻个子窜得很快，胸部也有所发育，五官虽不及程扬，但自有一份属于她的洒脱和干练。班上不是没有男孩子给她写情书发短信，这些男生里传开了，邹磊当然也知道。聂臻对自己这几年的好，他更明了。只是聂臻虽是个好姑娘，可终究那份谨慎小心和端正恭谦的样子给他带不来任何诱惑。不似程扬，那小嘴一嘟“抱抱”，自己半边身子都软了，热血沸腾得恨不得为她打下整片江山。

　　他走到到聂臻桌前，扣扣桌面，聂臻从书本里抬起头，见是他，瞳孔放大了下随即又马上黯了下去，脸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有事儿吗？”

　　“你今天的裙子很好看。”邹磊身子前倾，有一部分都快趴到了桌上，聂臻这点表情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他顿时自信心又升上几格，认定她对自己应该还是留了几分心思的。

　　“谢谢，刚买不久的。”聂臻手胡乱地翻了几页书，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心下烦乱，她干脆仰起脸看向邹磊：“你有什么事儿？”

　　聂臻的眼仁与她那副冰砖一样的表情不同，邹磊看得出其中的不安与渴望，嘴上却道：“在哪儿买的，我也想给程扬送一件。”

　　瞬间就失掉了气力。

　　聂臻不是看不出邹磊是故意为之，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残忍待她，本想随意敷衍过去，到了嘴边却化成一句：“我明天把它家的广告宣传册带给你。”

　　看着邹磊略有得意的离开，她彻底坐不住了，疾步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脸猛拍。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水珠已将眼泪混淆，只血丝泛红的双眼依稀可以看出她有哭过。

　　她完全没了平日的独立和自负，喃喃自语道：“聂臻，你怎么要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