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爱不爱你》戎生

5、005

　　聂臻很郁闷为什么邹磊那方从来都是暧昧不明的态度，还差什么让他不捅破那层纸？在玩“你猜我猜猜猜猜”这种游戏上，她觉得自己还远不是邹磊的对手。

　　多年后的某天聂臻去朋友的城市旅游，晚间和朋友一起接她下补习班的小妹回家，路上顺带载上了小妹的同班同学。小妹是个标准的乖乖女，初中快毕业了还是每日运动打扮，清清秀秀，头发简单束成马尾，见人问好声调用词都规规矩矩，一看到姐姐就叽叽喳喳个不停，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想一股脑儿地说给姐姐听。聂臻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回忆起当年的自己，想着这年纪的孩子这般天真单纯该多无忧无虑，然而见到小妹同学的那一刻，她立马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论断。

　　那小姑娘一头黑发显然经过打理，长长披在身后，带卷儿的斜刘海拂过额头，一声甜甜的“谢谢姐姐”，抬头含笑间媚眼如丝，竟端端有了些风情万种的味道。在车内问她些家常话，小姑娘声波婉转的煞是好听，安静不语时，她头轻轻靠在车窗边，看着夜风将她几缕发丝吹拂在脸庞上，配上那清亮亮的眼睛，聂臻心底连呼后生可畏。小小年纪就如此令人动心，长大了还不知迷死多少男人。细细想来，小妹五官也不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然而这样外在上的差距，不光是家庭教育的问题，也源于小姑娘自己开窍甚早吧。

　　回想当年，初中的邹磊即是如此，似是天生情商高，比起周围偏执自我的同龄人，他要成熟老练得多。他身上那种喑哑暧昧的态度和热情温柔的处事，总让身边的人觉得他是喜欢着自己的，实质上，他对谁都一样。当时有部风靡全国的爱情电影，男主演员生就一副桃花眼，娱论笑称他看着一张桌子你都会觉得他含情脉脉。邹磊没有那么漂亮的桃花眼，甚至他还是个敦实的，很有福相的小胖子，以至于到高二聂臻与晓敏同桌并告诉她自己心事时，晓敏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什么？！你竟然会喜欢那个胖子？！你视力一定有问题！”。

　　但那时聂臻虽不甚明了邹磊，却坚信自己一定他身边人中最受特殊对待的人。

　　班里的排球队在运动会争第三名时输掉了，聂臻作为主力，只差在球场上没哭出来，死个命儿地咬住下唇才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回家的路上她被班里女生包围，大家纷纷安慰说没事能打进四强已经很不容了。邹磊从头到尾都没和她说上一句话，正当聂臻在家埋怨他对自己太不关注时，立马手机滴滴作响，邹磊发了很长一条短信过来，开头即是：“小臻，你做得真的很好，我一直为你骄傲。”

　　积郁在心底的泪水夺眶而出，聂臻哭得再止不住。

　　事后她无意看见同队女生也收到过类似短信，心下虽有不快，但见那短信寥寥数字，仅是普通朋友的加油打气，哪及得上给自己那条情真意切，顿时又放宽了心。

　　再比如邹磊挨个收班费，他那自来熟的性子有些活泼的女生自然爱与他攀谈，他懂女生，也知晓该如何讨她们欢心，往往一边收钱一边滑溜溜地说上几句动听话就让人家笑逐颜开，惹得人家姑娘低眉含羞：“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到了自己这块儿，聂臻却觉得邹磊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丢掉了一切滑头和戏谑，认认真真眼神坚定执着地看着她，像是块磁场暧昧的灵石，生生将她吸了去。

　　聂臻觉得即使外面花花世界再怎么牵扯不清，自己总归会是他最后的归处，他对自己永远是真诚且信赖着的。

　　聂臻满心欢喜，等着顺其自然，等着一切水到渠成的那天。

　　就这样，一晃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