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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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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陈老板让袁叔送来三百两银票,还带着一封信。大城市里的贵人们贪图凉快,才不在乎钱,砚山坊已经垄断这夏冰生意上百年,这次,祁扬的方子让纪家的抢占市场攻略十分成功,一方毫无准备,一方精心策划,结果显而易见,纪家这次大捞一笔。
这三百两作为报酬一点儿也不多,不过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这事,纪南迁把祁扬的名字推到他父亲纪家家主纪惠君面前,为祁扬铺路。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儿,先说眼前,袁叔走后,祁扬坐在炕上,手捧着银票,细细地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银票。
银票大约A5纸的尺寸,回字框,上有精致的二龙戏珠图,两侧是洒脱的云纹,下面是流畅的水波纹线条,中间的框内写着“大岚宝钞,准足色银五十两,同元六年制”。下面有一个长框用楷书写着银票的适用范围,框子下面有一排数字,估计是票号。整张银票大大小小五个印章,有红有蓝,位置各有讲究。
“小九,咱们一下子又这么多钱了。”祁扬心花怒放的数着全部家产,银票、银锭、铜串子,就差金子了。
“这下你可以静下来读书了,平日的花销有我。”
“恩,都交给小九了。”祁扬要做安静的美男子,不想管这些。
“银票、银子分开藏。咱们有这么多钱,等你考上童生咱们就搬到镇上。”
“别呀,学堂有宿舍的,花不了几个钱。这些钱买点儿地,直接在镇上买个铺子,你做生意吧。”买土地并不是为了种,主要是保证粮食。即使以后住在镇上,也可以省不小的一笔花销。
“恩,也行。”小九还挺想尝试做生意的,“我先去打听一下,看好后告诉你,咱们再去衙门办手续。”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所有的店铺都在五十两以上,位置好一些的都在七八十两,带住宅院落的甚至已经达到一百两。
“阿扬,咱们选带院落的吧。虽然现在贵一些,但是以后我可以在前面做买卖,你在后院读书,一点儿也干扰不到,而且我会尽量挑一个离你学堂近些的,这样你就不用住宿舍了,三年下来也要二十多两。”
两个人完全没想过祁扬没通过县考的情况,反而想着县里的房价,京都的房价。于旁观者而言,两人完全是杞人忧天。
这些没影儿的担忧放在一旁,先说买地的事儿。土地是农民的根,他们对土地的依恋无人可及,勤劳的农民把一腔的汗水和一生的时光都献给了深沉而厚重的土地。这也就造成一个结果,除了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卖地。
尤其刚交完税没几个月,能撑下来的继续撑着,撑不下来的早就完成交易。所以,小九已经打听了两三天了,也没听说谁家的地有卖的打算。
“我去村长那儿问问。”小九提议。
“别,连村里大妈都没有消息,村长那儿也够呛。”祁扬是完全相信能顶半边天的妇女同志的战斗力。
“那也过去问问。”
“带点儿东西去吧,算了,我去。”祁扬想起村长对小九不以为然的态度,还是觉得自己去吧。
中秋之后,两人的关系说变也没变,没变吧,也总有点儿不同。
就比如祁扬,也主动承担很多,至少愿意替小九多考虑一些,小九更是尽心。
“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儿,给我带点儿东西,我过去问问。”
“行。”小九这种天性敏感的人首先感觉到祁扬的变化,以前是体贴的好主人,现在是一个不客气的家人。
祁扬到了村长家,带了斤肉,带了点儿酒。送礼好办事儿,这是亘古不变的理。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两人先是客套几句,其实见面总是客套几句人的实际上都没有那么熟。
“李叔,这不是有事儿要您帮忙嘛。”
“有什么就说,带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半大后生也不容易,攒点儿钱娶媳妇吧。”
“买都买了,您总不能让我再拿回去吧。您救我一命还没感谢您呢,说什么您也得收下。”祁扬说的是他穿越前前身被托付给林婶的事儿,虽然和村长没什么实质的关系,但是这不是拉关系嘛。
“你这孩子。”李村长装作无奈的收下,“你不是说你有事,说罢,什么事儿。”
“哦,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您咱们村最近哪还有田,我打算买几亩。”
“恩?”李长文这是真惊讶了,这孩子爹娘才去了多久,这就有钱买田了?他一下子就想起前段日子村里传的有人用马车送祁扬回家。前两天又来了一次,难不成这孩子还有有有钱的亲戚。祁扬的外祖家住在镇上,生活不错,可是早就断了往来,现在是联系上了?
李长文回过神,温声道:“我帮你查看查看,不过你打算买多少田。”
“我也买不了多少,三五亩罢了。”祁扬羞羞怯怯的笑笑。在村里总不能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人,总要带些以前的影子。这也是他为何不与人交流,并且想要早日离开的原因之一。
“咱们村没有,我帮你问西问西周围的人家。”
“诶,谢谢李叔。”
“不用谢,咋这么客气。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
“恩,我会的。”
祁扬走后,李长文还是忍不住把这事儿和自家老婆说了。
“没想到这孩子过的这么好,怪不得李三爷欣赏,这孩子就是不错。”李长文说完后,总结道。
“祁扬也不小了,你说要不要给他做媒。”这个年纪的妇人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做媒。
“你别瞎参合,这孩子未来还远着呢。”
“怎么就远了,就拿李三爷来说,也不是秀才,我也没觉的秀才就远了啊。”
“唉,跟你说不清,反正你别掺和。”李长生很看好祁扬,至少这孩子言谈举止很有读书人的风度,但不管他未来怎样,现在还需自己帮衬一把。
“怎么瞎参合了。”李长生的老婆生气,但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你说会不会是那辆马车主人。”
“就是,我都打听到了,那辆马车是镇上清岳楼的。”
“你怎么知道是清岳楼的?”李长文惊讶,媳妇的消息怎么比自己还灵通。他是村长,每家的情况都大致了解一些,可是不能那么面面俱到。
“前两天到祁家的有两个人,那个下人是村里林四儿家的妹夫的侄子,在清岳楼做工。”
对于这种复杂的亲戚关系,李长文只能心底“呵呵”了,转入正题:“那祁扬和清岳楼有什么关系?”
“这我还真知道一些。”李长文媳妇自得的讲:“劳动节的时候,祁扬就和清岳楼陈老板见面了。”
“这你怎么知道?”媳妇竟然还知道清岳楼老板姓陈,不可思议。
“这不是老刘媳妇听她妯娌说的,看到祁扬和清岳楼的老板在她们旁边的茶水摊上说话。”
“那老刘媳妇的亲戚认得清岳楼老板?”李长文严重怀疑消息真实性,农村的女人和镇上老板交集为零好吗?
“当时是不认识,可是后来,老刘媳妇的亲戚跟她们同村姚氏去镇上,无意间碰到。姚氏的男人平时给清岳楼送菜,所以姚氏也知道那个陈老板,指给她看的。”
李长文听得都快给老婆跪了,难为她能记得清这么复杂的链条。不过看来这消息是真的,“劳动节见面,然后呢?”
“然后呀,有一天清晨,清岳楼的人就用马车把祁扬和小九拉到镇上。”
这个李长文是知道的,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呀,他们是第二天傍晚回来的,你可以想象,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回来后,祁扬和小九一下子就有钱了,买了很多东西。王木匠家添丁,他们还给了包红糖,给了二尺布。”
“照你这么说,他这钱就是清岳楼老板给的?”
“当然了,听说那两天,清岳楼的少东家到了镇上。”
李长文这次也没有问听谁说的,不知道媳妇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是信了。
“对,还有一点,前两天清岳楼的马车又上门,没见拿走东西,那肯定是送东西呀。”
“这是为什么,祁扬和陈老板根本没有联系呀?”
“这就不知道,说法太多。”李长文媳妇也有些遗憾,版本太多,统一的合乎逻辑的最终版本还没有出来,要不然在李村长面前显摆显摆。
“比如呢?”李村长也是醉了,知道媳妇消息灵通,但没想到都能打听到镇上。
“比如,有的说祁扬他娘没死,又嫁给陈老板了,这是陈老板给他这个拖油瓶的一点儿心意。”
无语,这些妇人真是乱嚼舌根,脑洞大开。李长文一边这样想,一边忍不住问:“还比如?”
“还比如,祁扬是陈老板的私生子,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吴家不愿意把闺女嫁给祁石,人们说,也许当时定了人家,就是陈老板呢。”
“荒谬,祁扬可是祁石结婚五年才得的宝贝疙瘩。”李长文一向挺看好祁石的,只可惜去的太早,他可知道祁石多宝贝这个儿子。
“可没人知道这五年祁石的媳妇和陈老板有没有联系呀。”
“胡说八道,且不说祁石媳妇没有说人家,就是真的说了人家,哪就是陈老板了。”李长文听的越来越不像话。
“我就是这么一说,还不是你让我翻话的啊,声音干嘛这么亮。”
“好啦,好啦,我错啦。还有什么靠谱的说法没?”李长文赔罪。
“靠谱的没有几种,不过我觉得祁扬发财和那个少东家有关系。”
“怎么说?”
“你想啊,祁扬每次去镇上,都拿回一大堆东西。可见跟陈老板是有关系的,可是听说那位少东家十分俊俏精明,一定不是去清岳楼观光吧,可他都没有阻止陈老板给祁扬钱,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李长文觉得媳妇说的每句话他都听懂了,可是合在一起怎么这么晕呢。
“说明他默许陈老板和祁扬的来往呗。”
“这算什么结论。”
“当然算了,你说这陈老板还敢给祁扬送东西,那说明那个少东家不仅不反对反而很支持双方来往。”
“有道理,不过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两点,一、祁扬和陈老板有不可割舍的关系,二、祁扬能给他带去利益。按你讲的,祁扬肯定是祁石的孩子,和陈老板没关系,那就排除第一点。”李长文媳妇乐滋滋的想,自家男人也能提供点儿情报,这不,统一版本出炉了。
李长文越想,越觉的媳妇儿分析的对,不过,这么聪明,是我家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