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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今何在却并不吝惜他的话了，反倒像是要把心里藏了很久的想法一次说个明白似的。
他稍微停了一停，又说道：“江南，你喜欢赚钱，我也喜欢赚钱。可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不想用你那种方式去赚钱。”
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没法好好相处。
理念不同，你终归是个理想主义者。江南心想。
“但我不这样九州要怎么活下去？”他语调苦涩。
“但真正的九州在你那里已经死了。”
“别傻了，”江南低声笑着，“什么是真正的九州？”
他的脸慢慢迫近今何在，路灯在今何在的脸上投下阴影：“莫非你明白么，我明白么，或者是那些读的人又明白么？谁能决定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九州？”
“它是一个世界。”今何在说。声音并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以呢？”
“所以，你以为只有你选的路才是路么？一个世界是不会那么容易消亡的，它也并不一定需要这些手段。”
就仿佛在说着，我不会让它消失
看着今何在的样子，江南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杂志专题，那些男人。
当被问到“对于喜欢的东西做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时，今何在回答“想用一生去换它”。
这是个执着的人啊，江南分明好久以前就知道了。
“好啊，”他的脸上浮起笑意，“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路。”
今何在此时却没时间回答江南的话。他有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他微微侧过头去，“大角，有事么？”
通话声音调的很大，这让江南也隐约能听见那边说了些什么：“我猜你没睡，打个电话证实一下。”
“怎么猜的？”
“微博。”潘海天的声音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听出些许得意，“你自己之前在发午夜街景。”
“那都是几十分钟前了。”今何在说。
“走到宾馆也要时间吧，”潘海天说，却换了有些担忧的语气，“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催你去睡，快回去吧，也让人省点心。”
今何在有一搭没一搭应着，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多少，等大角说完，他才慢吞吞答道：“知道了。”
语气里带着妥协的意味。
这调子却是江南熟悉的。当年他们住在龙阳路时，江南总看见他半夜坐在电脑前打着字，仿佛不知疲倦。仔细看，才知道常常是好几天在改同一份稿子。
“难怪书出的慢，同一份稿要给你改出花来。”江南有时会这样取笑他，然后催他睡觉。
“知道了。”他关上电脑，说。尾音拖得有些长，仿佛不太情愿，仔细听来又带着妥协的意味。
还以为只有我听过这种话。
总归是我自作多情。江南暗想。
那边潘海天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感觉不太对劲，是有什么事么？”
“没有没有。”今何在答得飞快。
“没有就好，我可是怕你不凑巧在北京碰上什么人了。”潘海天说，“不过要真碰上也就算了，别太在乎他。”
“谁要在乎他啊！”听到这一句今何在的音调陡然拔高了，瞥了江南一眼后又低了下去，“真没事，我早不在乎了。”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江南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