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的小姑娘》鹤灵飞

2、怪人与神树

　　昨日，我喝了些娘亲买回的米熬的粥便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娘亲仍然提着菜刀四处翻找，眼睛充了血丝还有些浮肿。
　　我看看天色，犹豫着笑问：“娘，饭可煮好了？我该去私塾了。”
　　娘的眼泪说来就来，抓住我的手轻晃：“月儿，帮娘找找东西，今日便不去了吧……”我乃怜香惜玉之辈，看娘含泪楚楚可怜，不由有些动摇。

　　但我昨日已然缺课一天，今日若再旷课，还有何颜面去见夫子？
　　便道：“娘，这恐怕不可。”
　　“为何！”娘顿时暴怒，双手挥舞。
　　我看着那明晃晃的菜刀，无奈道：“娘，先把刀放下吧……”
　　她顺从地轻轻将刀放在桌上，我才安心道：“昨日我已旷课一日……”

　　娘惊，问：“为何？”
　　“夫子道若我再迟到，便罚我抄书百遍，我不忍他看我写字时总是发出哀叹，便不再去。”我一本正经答道。
　　娘点头赞赏“果真是好孩子……”她安然，闭眼欲睡，又忽的捏刀而起“那你昨日为何晚归！？”
　　“先将刀放下吧……”我道，他又轻轻将刀放在桌子上，我安心解释“厨房无食材，我无钱，所以去采蘑菇了。”

　　“蘑菇呢？”娘亲问。
　　“……”我沉默，娘亲的问题太露骨，我有些不好意思。“路上不慎摔跤……又掉到了山脚下。”

　　娘亲看我一眼，颇为大度地挥挥手“无事，只可惜那光森林好不容易长点蘑菇，又都被你摔死了。”我那单纯又抽风的娘亲，光森林里寸草不生只剩木桩，怎么可能有蘑菇！
　　我见她有些惆怅的样子，宽慰道：“不可惜，不可惜！那是暗森林的蘑菇。”

　　“什么！”娘亲又一次捏刀而起，杏眼圆睁：“你去了暗森林。”
　　“我说，娘……” 我欲哭无泪“你可否淡定些！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对我的精神也甚是不好啊！”
　　娘将菜刀架于我勃颈处，不理会我的建议，一字一板“你竟去了暗森林？！”
　　我默许，生怕说话时喉咙一动，被自己娘亲给结果了。

　　娘又问：“有无遇见怪人？”
　　我后退半步，摇头叹息：“无，真无！”看她不信任的眼神，我咬牙“若有，我今日定被夫子罚抄书百遍！！”
　　她似乎是信了，又开始捏着菜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冷淡道：“你去念书吧。”

　　我便背起书包去上学堂了。

　　下山时，我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一看，竟是那脸上戴着面具，对我一见倾心的男子。
　　见他仍然用那种，我称之为目光灼灼的眼神看着我，心中有些汹涌澎湃。
　　我还小，不曾幻想过爱情，但若让我拒绝他的求爱，我又怕百爪挠心之痒。
　　我悄悄抬头直视他，虽然戴着面具，但应当也是个美人。
　　他道：“我见到你与你娘争吵了。”
　　……这样的事被看见了，我不知如何回答，才能显得我矜持又不失坦诚。

　　我不答话，他便有些冷场，又道：“你娘倒是个美人。”
　　我心中怦然一动，他……是想赞叹我与娘长相相似吧？何必如此曲折？太过矜持了！美人。
　　“为何，你们如此不像？”他冷淡且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我的少女心顿时碎成渣渣。

　　“不是亲生的吧？”他略微急切地问。
　　我不忍不答，道：“是亲生。”后来想了想，我娘的确是美得惊天动地，而我……
　　我……只是比较注重内在的修养！便又道“想来我长得是随我爹。”
　　他顿时恍然大悟：“如此，难怪……”我本已心碎，却又听他道“胸部平坦看来也是随父亲，怨不得你……”

　　自作多情，终成了……自作孽，不可活。

　　我神情黯然，欲与他恩断义绝，再不相往来。遂低头，不管不顾地转身向前走。
　　不料他伸手拦住我，目光灼灼，问：“你昨日可遇见怪人？”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自然而然到：“无。”思考片刻，抬头又道：“有！”
　　“谁？”面具没有遮住他眼神的机警。
　　“你。”我道。
　　他的眼神顿时从机警，变为欲除之而后快。
　　甚是有趣！

　　他单手捂面，以无比动听的声音骂了一句：“蠢货。”摇头叹气，转身走了。
　　诶？等等！
　　这就走了吗？我还没有报复……
　　果然，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了。

　　……

　　我继续走着下山的路，快要到达山脚时，又看见了那两兄妹。今天运气不错，大早就遇见许多美人。
　　他们向我打招呼，我却决定不理睬。今日也大概迟到了，我需立刻赶回去。

　　男子仍然风度翩翩，微笑道：“姑娘，下午好！你……”
　　下午好……
　　我也微笑，咬牙切齿道：“仁兄让让好吗？今日我迟到了，有事不妨下次再说。”

　　他良久无话，我抬头，吓了一跳。
　　兄妹两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不解，我是否无意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让他们如此痛心疾首。
　　男子道：“姑娘，你可否听我将话说完一次？”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倒的确，我从未听他完整地说过话。也罢，今日反正迟到了，我便做做他的知心之人，陪他谈上一段。
　　“我叫锦。”他说，我不禁腹诽他的不矜持，我又没问。
　　他转头指向那女孩，道：“这是我妹妹，璃。”璃冲我微微一笑，百媚生花。

　　然后，他掀起自己耳边如同黑色缎子的长发，指着自己尖而细长的耳朵。道：“我们是精灵，光精灵。”
　　“呵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笑。“是吗？好厉害，我走了要迟到了。” 耳朵尖细，容貌俊美就想说自己是精灵。不要开玩笑了！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姑娘！”他拉住我，诚恳道“真的！”
　　我怎么会想要做疯子的知心姐姐，我很惭愧！我要去念书！
　　“其实姑娘你身上，有一种让精灵很想亲近的感觉……”他急切道，生怕我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别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搭讪了！

　　“我想问问！你可知道精灵神树的下落！” 他问的斩钉截铁。
　　我气急：“精灵神树乃是精灵族神物！自然是在精灵森林！我如何知道？！”璃嘴巴瘪了瘪，吓哭。
　　“的确是我族圣物……”锦按了按眉头“那次光、暗精灵交战，光精灵处于下风，我父母将它重新化为树种，交于祭司手中。近日战况终于平静了，我欲取回，但昨日却发现，它的气息……发生了改变。”他回忆着，璃也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我。

　　“呵呵……”我看看他的脸，有些悲从中来。好好的一个人，居然是个疯子。听说白痴会传染，甚为不妙。
　　摇头，趁他陷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我走了。

　　……

　　回家之时，已是明月高悬。
　　我未料到夫子竟真的罚我抄书百遍，并告诉我，我明日若再是午饭后才到学堂，便不必去上课了。
　　当时心里十分受伤，不过想起今日对娘亲发的誓，我默然了。

　　推开门，我坦诚的大喊：“娘亲！我的确是遇见怪人了！”
　　却见娘亲手握菜刀，正在与人谈判。见我进来，淡淡道：“你坐吧。”我毫不客气地在娘亲旁边，看向对面与娘亲谈判之人时……
　　我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是锦和璃。
　　锦还未注意到我，璃倒是冲我笑了笑。
　　锦紧张道：“我是怕神树流入暗精灵之手，那对光精灵几乎是灭族之危。”
　　“应该不会。”娘亲颔首“靠近这房子让我无法感知的暗精灵，只有一个暗寂。他贵为暗精灵之王，怎会做如此不齿之事？”
　　璃道：“不一定的，暗寂为人神秘，他的性格是谁也捉摸不透的。”她声音绵软，像糖一样，甜死我也。

　　我不禁也想说上一句，思考良久，插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三人同时转头看我，表情甚是残忍。
　　我顿时怂了，不敢再接话。

　　娘倒是问我：“你说你遇见怪人了？”
　　我点头，伸出三根手指：“三个。”
　　“多怪？可否描述一下？”锦凑近我急切地问。
　　我望天，伸手指了指他，对娘说：“有两人，正坐于我面前。”
　　锦沉默，璃欲泣。

　　娘抽抽嘴角，捏着菜刀问：“还有一个呢？”
　　我摆出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那是一个戴着面具，但应该很俊美，嫌我貌丑，胸平，却对我一见倾心的男子。”
　　娘亲不解：“那倒是奇怪了，他嫌你貌丑胸平我倒是理解。”放下菜刀，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但他若长相俊美，又何必想不开，要喜欢你？”

　　娘亲你……
　　我的少女心啊！又碎成渣渣了。

　　(*￣︶￣)y 啊，勤奋写文不容易啊。
(*￣︶￣)y 还好我有存稿箱先生。
(*￣︶￣)y 所以你们不要看着我好像一直在发文的样子，其实这两篇已经间隔了七天。
(*￣︶￣)y 嘛……就这样吧。抓紧时间再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