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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啼妆泪红阑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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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寄秋被一阵门铃声吓坏了,心里只想着是谁?会不会被人发现?怎么办?
只见一旁的陈志遥咳嗽了两声,把电视给关了,喊道:“来了来了,王嫂,等会儿啊!”
原来是陈家的保姆来送饭了。临近春节,加之今天被告知只有两个小家伙在家,王嫂也懒得折腾,只在家里做好送来便是,还嘱咐了几句便走了。当陈志遥提着保温桶回到客厅,看见张寄秋吓得呆若木鸡的表情,哈哈大笑。张寄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拿靠枕砸他。
“我靠,吓死我了!”张寄秋好一阵了还没缓过来,“你别笑了成么!”
“哈哈,好的好的。”陈志遥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轻声问道,“阿秋,你饿了么?咱们先吃饭吧。”
张寄秋看了看钟,才刚过十一点,想来陈志遥起晚了肯定还没吃早餐,便点点头。二人一边对着王嫂精心烹制的美味大快朵颐,一边说着寒假发生的趣事,一旁的电视机则兀自的放着,没有人在乎电影的结局究竟怎样了。
一番酒足饭饱后的两人,横卧在沙发上,也不做太多言语,只任由彼此轻微的呼吸拂过脸颊耳鬓,好像时间就这么停止了似的。陈志遥慢慢搂住张寄秋,把头埋在他的颈脖间,轻声说:“我好开心啊,阿秋……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
“志遥,我也是……哈哈……”张寄秋有些不值该怎么回应,有太多曾经的心事想说,但其实已经都过去了,现在的他很开心,喜欢的人躺在你的身边与你互诉衷肠。他唯一的那小小的担忧,仿佛一团粉色棉絮中一丝灰色的杂质,并不那么轻易察觉。“志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么?”
“当然。”陈志遥仰起头,少年那澄澈的眼睛里,有一种毫不犹豫的信念的光芒,“我哪都不会去的。”
张寄秋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了属于陈志遥的气息——一个属于另外一个人、却让自己格外安心愉悦的气息。
“阿秋,你是不是困了?一大早赶过来很累吧。”
“有点。”说罢,张寄秋甚至打了个呵欠。
“要不去床上躺一躺吧?”
“好的。”
两人从沙发张挣起身,进了陈志遥的卧室。一张铺着绿色格子床单的大床;淡蓝色的书桌上摆着一台硕大的电脑和几本零散的书;书桌下有一颗篮球,墙上则是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一个黑人篮球运动员正露着一口白色浅浅的笑着。张寄秋对篮球、NBA什么的不感兴趣,他认识的唯一一位美国篮球运动员就是科比——陈志遥对他说过无数次了。
张寄秋轻轻的躺在床上,瞬间被那种专属于陈志遥额气息包裹了,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陈志遥正侧卧在一旁盯着他看,沉重而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张寄秋的脸上,让他不由得有些脸红。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啊……”张寄秋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拉开了与陈志遥之间的距离。
“阿秋,你真好看。”陈志遥认真的说,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多肉麻。
张寄秋听了不由得别过脸,脸上的红晕肆无忌惮的染开。张寄秋五官长得很像他的妈妈,生的非常秀气温润,肤色也很健康,但脸一红却又特别明显。“得了吧,你才叫长得好看吧,从初中到高中有多少女生围着你转呢。”张寄秋不好意思的说。
“嘿嘿……”陈志遥听了开心地笑了。陈志遥的五官棱角分明,偏瘦的体质显得轮廓感明显,又带着年轻男孩特有的精气神,而且无论在篮球场上怎么晒都十分白皙,自然是把那些小姑娘迷得紧。“你是不会是吃醋啦?”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张寄秋看他这么不着调的,忙装作毫不在意的说。
“那是没什么可吃醋的,这好看的我还不是只属于你,哈哈。”
张寄秋刚想说他怎么这么自恋,陈志遥忽然在张寄秋的脸颊上闻了一下,把张寄秋吓了一大跳。这个吻轻柔而迅速,仿佛只是一个假动作,徒留呼出的热气停留在脸上,灼的滚烫。
“你你你,干什么呢!”张寄秋惊慌失措的说。
“放心吧,没人会来打扰咱们了。”陈志遥说着,翻身趴到了张寄秋身上,把他压的动弹不得。他慢慢地在张寄秋的脸颊颈脖处亲吻着,张寄秋却害羞的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阿秋,你给我点回应好么……”亲热了半天,陈志遥无奈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张寄秋心想,早知道刚才就认真一点看电影了。
陈志遥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全身放轻松把……”接着他俯下身,做了根据法律法规不能描写的事情。
张寄秋忽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慢慢闭上眼,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深切的感受来自陈志遥的体温,而他的气息仿佛能上瘾似的,令他不由得加重了呼吸,说不清感觉,只觉得让人意外的心安,让人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涌动。
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知道两人都疲惫的仰躺在床上深呼几口气,才慢慢缓过神来。
“怎么样,喜欢么?”陈志遥调皮的问道,仿佛一个小孩子在炫耀老师奖励的小红花。
张寄秋听了有些想笑,但还是装作有些赌气的样子。“吻技这么好,知不是之前练习过很多次了啊。”说完张寄秋想起栾萍,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
而陈志遥,则没有回应,张寄秋猜想他可能有些生气了,但他却并不想说什么,因为他觉得错不在己。喜欢的感情可以再甜言蜜语中增进,也可以再直言快语中消磨,悉心经营对一段感情有多重要,张寄秋在很久以后才明白。
“对了,阿秋,送你一个礼物。”最后,还是陈志遥打破了沉默,他坐起身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东西,塞着张寄秋手中。张寄秋也忙坐起身,那是一台红白相间的诺基亚手机。
“这个很贵吧,我不能要。”张寄秋忙把它塞给陈志遥。
陈志遥倒是满不在意的说:“不贵,你就收着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台一模一样的手机,“你看,咱们也算是‘情侣款’了!以后咱们就用手机联系吧,免得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陈志遥有好几次给张寄秋带电话都被邓欣接到了,张寄秋很怕邓欣会发现什么,所以叫陈志遥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没想到这竟然成了陈志遥的一个心结。
张寄秋只好小心翼翼的接过,他打开手机,里面竟然已经插了电话卡,联系人里面只有陈志遥这一个名字。“你连电话卡都买了啊。”
“对啊,我还在里面冲了五百块话费呢,以后咱们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怎么样?”陈志遥满心期待的望着张寄秋,仿佛在等待他的赞赏。
“这多让你破费啊……”
陈志遥听了有些失望。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
陈志遥又恢复了欣喜的神色,忙拉着张寄秋往客厅走。“总躺着太没劲了,咱们去看电视吧!今天下午有《武林外传》重播,还是说你想看《奋斗》?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台在播《仙剑》啊,谢梦他们说我长得像胡歌诶,你觉得呢?”
张寄秋笑着看着陈志遥兴奋的喋喋不休的样子,回嘴到:“少臭美了,你哪有逍遥哥哥那么帅!”
陈志遥听了,回头一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的唐钰小宝吧!”
张寄秋听了又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冬季的夜色总是以更快的速度占领整片天空。
下午王嫂又给陈志遥家送了一顿饭,陈志遥他们饱餐过后便在卧室的电脑上看《海贼王》。张寄秋对日本动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不过是小时候看过几集《名侦探柯南》、《百变小樱》之类的。但陈志遥似乎趣味十足,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一边热心的为张寄秋讲解,什么恶魔果实、伟大航线之类的,张寄秋虽然兴趣寥寥,但还是听得很认真。
看了几集,陈志遥有些乏了,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去洗澡。“阿秋,要一起洗澡么?”他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一脸坏笑的看着张寄秋。
张寄秋听了,仿佛如临大敌。“我、我昨天洗过了,今天就算了吧!”
“要勤洗澡才能保持身体健康哦,阿秋。”陈志遥依旧不依不饶的凑上去。
“我很健康!”张寄秋忙红着脸推开陈志遥,“倒是你,快去洗吧,时间不早了!”
陈志遥就这么一脸无奈的被张寄秋推进了浴室。不一会,浴室传来花洒漱漱的水流声,温腾的蒸汽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明黄色的浴霸灯光在磨砂的玻璃门上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张寄秋盯着那个身影愣了一会,不由有些心跳加快,不可描述的地方有了不可描述的变化。张寄秋忙转身的洗漱台,镜子里的自己脸已经红透了,他忙深呼几口气。
洗漱台的边沿整齐的放着陈志遥为他准备的崭新的牙刷和毛巾,但他的注意力早就被洗漱台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吸引了。张寄秋自己也有用洗面奶,但不过都是超市里十几块钱一支的曼秀雷敦,所以他也不清楚架子上那些雅诗兰黛和资生堂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最吸引他注意的是那三只整整齐齐立在架子最底层的,那三只电动牙刷。张寄秋拿起一支纯白色的,他并不知道怎么用,但上面就只有一个按钮,他便按了一下,牙刷随即传来一阵麻酥酥的震动。张寄秋吓了一跳,想赶快关上放回去,但再按一下牙刷反倒震动的更强烈了,张寄秋又慌乱的按了好几下,那只牙刷才又恢复了安静。张寄秋忙把牙刷插回底座上,他回头看了看浴室,陈志遥还在洗澡,没瞧见此刻自己的局促与难堪。张寄秋回想起中午吃饭时餐桌边那个扁扁的圆柱形机器,陈志遥说那叫扫地机,他想,陈志遥和自己一定是过着非常不同的生活吧。张寄秋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拒绝什么似的,他匆忙刷完牙洗完脸,回到卧室里,回去的路上,昏暗的的餐厅里,正在充电的扫地机亮着一点小小的光芒。
过了一阵子,陈志遥洗完澡回了卧室,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紧身秋衣,很好的勾勒出少年匀称精健的身体线条,刚出浴的脸庞显得更加白净通透。陈志遥一把钻进被窝,直呼舒服,忙招呼张寄秋也快躺上来。
张寄秋只好脱衣服,准备睡觉。一旁的陈志遥就这么傻笑着盯着自己,弄得张寄秋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自己里面还穿着那种浅灰色、肥大的老式秋衣裤。忽然他想到点什么,慢慢坐到陈志遥的旁边坏笑着说了一些最好不要写出来的话。
陈志遥被张寄秋逗笑了,一把将张寄秋扑倒在床上,说完一些不方便描述的话,又做了一些不方便描述的事。
陈志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洗发露的香气,和那种只属于陈志遥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感觉格外清新纯粹。好一会,陈志遥慢慢的起身,张寄秋在他眼里看见了从来没见过的一种温柔的情愫。
“阿秋,咱们……”陈志遥艰难的用干燥的喉咙压出几个字,但由于太过紧张而变了几个调。
张寄秋有些许害怕,但更多的紧张的期待,一种欲望冲昏了他的头脑,把所有的顾虑都掩埋了。张寄秋默默地点点头。
陈志遥得了首肯,毫无顾忌的将那浅灰色完全抹去,接着开始做一些难以用文字描述的事情。张寄秋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很快又被一股温暖的气息舒缓开。接着,陈志遥开始退去自己的那片藏青色,看的张寄秋鼻腔里一顿燥热。褪去了色彩的两人……最后,几乎是同时得到了灵魂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