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山隐》倾珂一笑

9、初见

　　明宗绪和大姐依然保持着一种奇妙的联系，我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种关系，但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大姐是个抢别人男友的小三。我曾经看过一段实拍的视频，大概是讲老婆捉奸在床的，当时那个原配，就递了面巾纸给哭泣的小三，说“你别哭，不是你的错。”这是个多么大度的老婆啊。但是明宗绪的女友不是这么大度的“老婆”，她只是按兵不动，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却选择沉默，这种方法聪明而十分有效，完全将大姐推向舆论的顶峰，于是这场战争她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不费一兵一卒。我奇怪的是大姐的执迷不悟，虽然明宗绪在一定程度上表态要和大姐断绝这场错误的爱情，但是他们始终没有结束，有时他们仍然通过电话在深夜低语，像一对可怜的偷情男女。
　　我和“村里的小芳”在旅游区的一家面馆里知道了一份兼职。每周工作三天，每天八个小时。这份工作很简单，但是有些杂，就是什么事都得做，洗碗刷盘子，洗菜，还有给客人上菜，一样都不能少。工作的时候基本上不能坐着，有时候忙，连厕所都来不及上。我记得有一次来了一拨客人，看着挺土豪的。他们几乎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于是我就特别苦逼地给他们上菜，关键是这一拨人还不是一下点齐，点一个问我一个，这个有什么特色，那个有什么特色，要是我说的好了，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就会心血来潮地再点一份这个，再点一份那个的。其实我只想回答他们“我就是个打杂的。”由于那天我表现不错，那桌的客人似乎在老板面前表扬了我，于是晚饭的时候，老板给我烤了个猪蹄。
　　小芳的男朋友刘东总是在小芳下班之前来店里点一碗面，然后边吃边等她，刚开始他还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比较不好意思，但是渐渐地他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又不耽误自己女朋友工作又可以照顾老伴生意，时间一长，老板也认识了这个朴实的男生。小芳和他的男朋友是同乡据说是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刘东人不错，老实巴交的，在一所师范大学念书，物理系。周末的时候会去做家教。我感觉他天生给人一种老师的感觉，仿佛我高中老师身上都散发着他这种气质，教书先生的气质吧。
　　小芳说毕业以后她想和刘东一起回老家当老师。但是熟悉我们专业的人都知道，毕业之后当老师是多么屈才，再说一小芳的实力完全可以签个大公司，再说，他们老家估计也没有适合小芳这种专业的老师。但是小芳说现在毕业找工作专业不对口的多了去了，没必要纠结这么多，但是我告诉她，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像她这个专业根本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但是她给我的解释就是到哪都不如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愉快。
　　为了这话，我还好好地嘲笑了她一番，说她不懂得享受自己的生活，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大家完全没必要为了谁迁就谁，省得以后除了矛盾哪这个说事儿。但是小芳却是一脸乐观，有时候我真羡慕她这洒脱的姿态，但是我也笑她傻，为了愚蠢的情感，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但是当时我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我没有遇见让我傻的那样一个人。
　　以前下班的时候，小芳还会担心我一个人回去，但是后来我觉得三人行实在太尴尬，总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太烦人，于是在屡次拒绝之后，刘东和小芳斗不觉得有什么了，于是我每次下班都一个人，有时会去附近转转，有时就直接回去。事实证明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待太久。
　　有一次，我星期六下班之后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其实是一个很安静也很有意境的地方。经常有一个瑞士人在里边唱歌，他唱各种语言的歌，有些我都不知道是哪些国家的。他唱歌的时候很投入，嗓音低沉，是我喜欢的那种，像大提琴一样。有时他会边弹吉他边唱，有时就只是单单唱歌。酒吧里的人大多都是把他的歌声当成一种背景，没几个人会去特别注意他，但我会边喝酒边看他，我只喝酒精浓度很低的朗姆酒，程晏曾说，他不喜欢会喝酒的女孩子。但是他交往的那些女孩子大多会喝酒，看她们的样子你就能推测出来。我看他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么英俊，但确实挺英俊的。每次唱歌的时候，他都闭着眼睛，欧洲男子特有的长睫毛，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妖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由于他总是闭着眼睛，所以他不知道我会连续盯着他。只是那天晚上，他有那么一秒钟把眼睛睁开了，我都可以依稀看见他颤动的长睫毛，果然是深邃迷人的眼睛，带着欧洲男子特别的魅力，他居然对我微笑了，这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也只能淡淡地笑笑。这个男人长得真美。
　　那天晚上我不止不觉待到了很晚，当我回国神的时候，大概快到十二点了。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准备回去，但是出门之后，才发现外面已是大雨倾盆。这个时候要想打车到我们学校几乎不可能，大多数司机都拒绝在夜里载我们学校的学生，要怪就怪我们学校实在建在一很奇特的地方，又赶在这两天修路，又得绕路，司机实在得不偿失，所以，只要听说目的地是我们学校，司机就直接走人了，好心的会跟你说“坐地铁”吧。这个时候我实在找不到什么交通工具可以送我回去。
　　我掏出手机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程晏，看吧，人就是有这些可怕的惯性思维。于是我又迅速启动了我的第二个惯性思维——“穆霏珏”。
　　“玮玮？”手机响了两声她就接了，听声音她不像是在睡觉。
　　“嗯……我现在在‘山丘’，下雨了，我没法回去。”一定是我平常跟程晏说惯了让他来接我这种话，“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想都不想就让她来接我。天啊，我是穆霏珏什么人啊，说完之后我才觉得有些不妥。
　　“‘山丘’？就是离你打工的地方挺近的那家吧？我马上过来。”她笃定的语气顿时让我吃了定心丸。
　　“对。”
　　“那你等我几分钟呗，别着急啊。”
　　“等一下，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啊？”
　　“开车。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我虽然很好奇穆霏珏什么时候会开车的，又是什么时候有的车，但是我还是选择了闭嘴。
　　“你是不是没带伞？”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是那个瑞士男子。我没想到他的中文说得这么好，我总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不顺口就说出来了，“你的中文说得这么好啊！”
　　“哦，我来中国好几年了。”
　　“你也没带伞吗？”
　　“没有，”他调皮地伸了伸舌头，“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诡异到了极点，所以这名瑞士男子脸上才会有疑问的表情。
　　“男朋友？”我在想是不是他的中文没有我想得那么好。
　　“对啊，我是，你们说的Gay，同性恋，是这么说的吧。”
　　“对。”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什么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也许我的表现也十分友善，所以这位瑞士人没有对我表现出什么排斥的情绪。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程清华，跟他男朋友姓，因为他男朋友是清华大学毕业的，所以他就叫清华。
　　难道高材生都是Gay
　　我告诉他我有个朋友也性程，叫程晏。他以为是“燕子”的“燕”，还称赞说很可爱。我搞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燕子”。于是我不得不跟他解释此“晏”非彼“燕”。这个晏上面是个“日”，下面是个“安”。他又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字，想必是和太阳有关。我一向这个家伙真是太有学中文的觉悟了。我跟他说“晏”跟太阳有关，是指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那一段时间，但是同时也有温柔愉悦之意。于是他说，“你朋友的名字真美，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哭笑不得，难道“程晏”是个女孩的名字吗？“是挺美的，但是是个男孩子。”
　　这下换他笑得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