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鸣山隐》倾珂一笑

13、拨动的心跳

　　元旦的这两天我都在穆霏珏家度过，我们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看大片，一起欢笑，一起入眠。明天我们就回学校了，此刻，我正和穆霏珏躺在她家的大床上，吃着从超市买来的西瓜。大冬天的吃西瓜，这对我来说，始终奢侈的享受。
　　“去过英国吗？”穆霏珏突然问道。
　　“没有。”，我突然有种词不达意的失落感，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真是憋得我太难受。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向她表达我对伦敦的特殊的情节。没错，我很喜欢伦敦这个城市，从最早的狄更斯的小说里认识这个充满着雨水和雾气的烂漫之地，仿佛他在我心中就是彬彬有礼的绅士的代言地。我当然知道真实的英国，真实的伦敦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美好，但是至少她有莎士比亚，她有007，她还有哈利波特。但是这些我不知道穆霏珏是不是可以感觉得到。如果她是程晏的话，大概我就不会有这种词不达意的困扰了。
　　“没有去过，但是心向神往。”
　　“玮玮，你的答案总是这么美。”她温柔的表情又让我看呆了。
　　“你总算没说我像个文绉绉的老秀才。”
　　“怎么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表达方式。”她仿佛送了一口气似的，“放寒假和我去伦敦好不好？”
　　“嗯？去英国？！”我险些高兴得晕了过去，“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国外，护照也没有办……”
　　“现在就办啊，来得及的。”
　　“我不能现在飞回去吧？”我失望极了，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把护照办好。
　　“嗯……你可以寒假回家办，然后我们再出发。”我觉得她实在是在说一件很认真的事情。
　　“寒假我还要和家人一起过年呢。”
　　“哦。”
　　“下次吧，我回去就办护照好不好？”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好吧，我也知道你要和家人一起过年……”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落寞，仿佛隐藏着巨大的悲伤，这样的穆霏珏让我感到很难走近。
　　我拒绝穆霏珏去英国其实有很多原因，过年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没有那样多的钱让我飞去英国旅游，还有一点不怎么重要的原因，如果我飞去英国了，意味着只有到下一个暑假我才能见到程晏。有些时候，我会不经意地，不合时宜地想到他，想见他。
　　我和程晏有过关于伦敦的约定，在初中的时候，具体初几我记得不太清了。我们那个时候都喜欢看道尔老爷子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于是就同时迷上了那个很有味道的城市。那个时候，我了解到，现在的英国真的有贝克街，真的有221B，看吧，英国人就是这么有味道，他们喜欢把小说里的东西搬到现实生活里来，这比一天到晚喊着要保护文化遗产，发展文化产业的国家要明智太多。王小波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提到“历史就是文化”，所以去欧洲的一些国家，你会感觉他们的很有文化，他们的建筑让你有种穿越时间的错觉，因为那确确实实就是历史，就是古人的杰作，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文化。我想当年大家忙着在北京拆老城墙的时候肯定还没有这种思想觉悟。

　　我回学校的时候收到了程晏的快递，其实还没有到我的生日但是快递总是不合时宜的，它很少能在恰当的时间送到你手中。但是我却内心十分雀跃，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他的消息一样，但是明明前两天在医院还和他通过电话。
　　快递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大堆零食之外再没有别的了，看吧，程晏就是这么吝啬，充分向我证明了他重色轻友的本质，看看他送他的那些女朋友的礼物，哪个不是可以买多于这几倍的零食的，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但是这样一想我却有点不愉快，仿佛遭了冷遇一般。于是便一个电话打给程晏，不冷不热地跟他道谢。
　　“哟，弟弟，这两天你电话打得挺勤啊。”程晏在那边阴阳怪气地调侃。
　　“少在那儿跟我贫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闲扯淡。”我也不知道我这股子无名怒火从何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对他这种不用心的礼物感到很不满意，也许跟礼物无关，不满意的其实他的不用心吧。
　　“谁惹您老——哦，不，小人家了啊？”他继续调侃道。
　　“那倒没有，我是真的有事儿啊，先挂了，改天再说吧。”我匆匆地挂了电话，然后就坐在床上发呆。小芳在床上看小说，她见我坐下后，把头伸下来问道：“你那个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我被她这一问问得一头雾水的。
　　“上次来看你的那个啊。”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别跟我说不是啊。”
　　“那就不是啊。”我否认得特别诚恳，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难道我们寝室其他人都是睁眼瞎？
　　“喝，你就装吧！”小芳一脸不信任的样子。
　　“得得得，信不信由你啊，到外面珂别乱说我有男朋友，小心断了我的市场啊。”
　　小芳笑着缩回去看她的小说了，“那行，改明儿给你介绍个。”
　　“哎呦，那还真得麻烦您老人家给我留意着了。”我打趣道。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传来一声短信的铃声，我一看是张订单，提醒已成功预订一张机票。这年头难道这个也来诈骗了吗？我记得我绝对没有预订什么机票，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程晏的短信就过来了：“这次回家坐飞机，乖乖听话，我去机场接你。PS：预祝生日快乐，尼玛快递公司就不能慢点？！！！”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