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楼》光阴客子

20、十六

　　“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你直闯进了我的揽芳阁，是我近来对你太过放纵了吗？”一半的故事被打断，语气难免不悦。
　　“不是的楼主”七巧焦躁不安的说道，“门外有个狂妄自大的外族姑娘，声称要找楼主挑战一下琴棋书画，说不见到楼主就赖着不走了，迷黍都被打伤去医治了，现下季满正与她说合着呢！”七巧急急忙忙的道
　　“与我比试？”我好奇的问。
　　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想知道是谁自不量力，而是想知道是谁自降身份，因为对于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我并不擅长，平平庸庸罢了。
　　“带我下去瞧瞧”我整理了一下因坐的久了而发皱的衣衫，起身说道。
　　楼梯下到一半，便见到坐在一旁白纱敷额白布包肘的迷黍，面带微笑却不失风范的季满，剑拔弩张心浮气躁的陌生姑娘，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陌生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场面冷清的怪异。
　　“老身便是这烟笼楼的楼主，是这位姑娘要与我比试吗？”我的问话打破了暂时的宁静，零零星星的客人们似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纷纷地聚了过来，季满点了一下头示意，出于尊卑的叫了一声楼主打招呼后也退到了一边。
　　偌大的烟笼楼主厅里我们两个各据一方，一个花枝招展活力四射，一个残花败柳神态慵懒。似乎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触即发。
　　“姑娘似乎不是中土人士”我尽量以最礼貌的微笑问道
　　“你是楼主？”她并不理会我的问题，只自顾自的问道。
　　“是，难道不像？”我盯着她的眼睛，依旧微微的笑着。
　　“那倒不尽然，只是与我想的有点出路而已，小女乌穆雪晴，想像楼主讨教一二，不知楼主可否应允？”这时的她礼貌了起来，一颦一笑，明媚妖娆。
　　“乌穆雪晴，”我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这个特殊的名字，乌穆雪晴，乌穆大概是姓氏，雪晴，雪后初霁的感觉，暖暖的。
　　“雪晴姑娘可能误会了，老身并不擅长此等阳春白雪。”话落，总有些技不如人的尴尬。
　　“怎么可能，我明明听，，听夫人说烟笼楼楼主才华横溢，技压群芳啊”她不信。
　　“老身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可是，夫人明明说 ，，，，她又骗我干什么，不管怎样，我既然来了，比试一番便免不了了，还请楼主应允！”她握剑一揖，样子看起来比寸阴更加落落大方。
　　鉴于烟笼楼的名望，不会让好事之人添油加醋说烟笼楼楼主一无所长，想必楼里的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我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位小姑娘。
　　“那不行，今天我必要逼你出手！”
　　我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寸阴正好从外面回来，看着这千钧一发的场面出于本能地拔出了手中的剑，直指着乌穆雪晴。
　　“你是谁，可是别人派来的？”寸阴冷冷的道。
　　“楼主，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一怔“寸阴，收起剑来，不得无理！”我想着，毕竟人家小姑娘并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单纯的想比试一番也并不是说不过去，理亏在先，便要落入口舌之争的下风，也便不好推辞。
　　“老身并未扯谎，琴棋书画少有染指，若姑娘执意比试，老身答应便是。”
　　十分的不情愿，十分的别扭，十分的难堪。
　　我示意季满拿具古琴到乌穆晴雪身边，希望在她弹奏的时间里可以有时间搬来救兵，比如请风弄帮忙，但七巧说，自从风弄姑娘从我揽芳阁里出去后一直没回房，寻了半天也没见到。
　　本该焦急不安的，可是听着乌穆雪晴的曲子却心平气和了不少，她对古琴的造诣不比风弄逊色多少。
　　她所弹奏的曲子名曰沧海回澜，正合她这番邦女子的自在洒脱，只是，外族女子弹琴弹的如此的出神入化，想必废了不少功夫。
　　曲子一开始，婉转似潺潺溪流，继而略显沉重，如大江大河奔走，慢慢的又过度为翻涌的海浪，有着兼济百川的壮怀。曲子的个个环节都衔接的天衣无缝，一气呵成。曲罢，来我楼里寻欢作乐的悠闲公子哥儿们，也滋滋称赞。
　　而我，直勾勾的看着款款走来的乌穆雪晴，满腹自信的她神采奕奕，当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时，我竟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