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一种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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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普照大地，盛开的百花依旧绽放的美丽娇艳，扑鼻芬芳在风中流转，沁人心脾。偶尔拂过的秋风送来阵阵清爽，白鸟鸣叫奏出和谐的曲音。独坐庭院的武曌玉指捏一片桂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靥。渐趋迷蒙的眸底，浅浅倒映出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倩影，“婉儿，你还好吗？”
“天后，扬州送来的消息。”
扬眉收敛起眸底一丝伤感，武曌抬手接过云筝递来的信函，迅速拆开信封取出信瓤，溢满柔情的眸底，倒映着信纸上行云流水般的簪花字体，唇角扬起满满的笑靥，“婉儿这丫头，还真是让人放心呢。”重新折叠好信纸，武曌转向云筝道，“送信的人呢？”
“奴婢已经安排他休息了。”躬身答应一声，云筝偷眼瞥向武曌含笑道，“上官才人已经在扬州安顿好了？”
“是啊，都已经安顿好了，而且已经将之后的计划和打算一并写在了信上。”将手中信纸放在案上，武曌沉吟片刻淡然道，“去告诉锦韵，以后扬州送来的一切信件，必须严格保密。除了本宫，谁也不拆阅。”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理会躬身而退的云筝，武曌缓缓收敛笑意，仰头看向依旧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眸底凝起上官婉儿瑰丽娇柔的身影，心头阵阵痛起来，“婉儿，本宫知你舍不得离开本宫，只是，这或许，是对你、也是对本宫，最好的考验吧！”收回仰望天空的视线，武曌端起茶杯民一口香茗，玉指浅浅转动着腕上的玉镯，眼前浮现出婉儿临走前的景象。
“婉儿，此去扬州你要万事小心，本宫虽是让你以钦差的身份出宫，可毕竟没有让你肩上挑起某一件事。到了扬州，你可以暂时隐匿身份，权作是刚刚南下定居的贵族小姐，你可以尽量贴近百姓，去看一看贵胄与百姓之间生活的差距，也可以具体了解百姓的心酸。这些，日后或许都可以帮得上本宫，当然，也可以让你更大的成长。”
“天后您放心吧，您让婉儿出宫的用意，婉儿已经了解了，婉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快速成长，如果真有什么事，婉儿也一定会马上飞表禀奏天后的。”洒满熹微晨光的寝室内，上官婉儿弓着娇躯伏在武曌怀中，用心感受着静谧下，武曌心脏强有力跳动的声音，唇角扬起浅笑眸底浅浅凝起泪光，“等婉儿在扬州安顿好，会做一份详细的计划禀奏天后，只要天后没有意见，婉儿就会据此按部就班的执行。”
“婉儿行事一向有分寸，本宫自然信得过婉儿的才干的。”玉指轻柔摩挲在婉儿精致的容颜，武曌勉强忍下心头传来的痛楚，用力将上官婉儿揉入怀里，“婉儿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好好活着回来见本宫，知道吗？”
“恩，婉儿会的。”凝视着武曌坚定而执着的眼神，上官婉儿重重点头，更紧的融入武曌怀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武曌华丽的睡袍上，“天后，婉儿会时时刻刻都想念您的，婉儿会在扬州，等着天后诏婉儿回来的。”
“放心，只要时机成熟，本宫一定让人快马加鞭给婉儿送去消息，让婉儿回来的。”下颌亲昵的蹭着婉儿的秀额，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柔声道，“给你配备的暗卫，本宫已经让她们今日过来了，你稍后与她们见一面。”
“天后准备让婉儿何时动身？”
微微蹙眉，武曌揽住婉儿腰身的藕臂微微用力，忍下离别的心痛浅笑道，“你见了那些暗卫，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就即刻动身吧。该带走的东西，本宫已经让墨涵帮你收拾好了，你临走前向墨涵要就是了。”
“是，婉儿知道了。”泪水悄然滑落，上官婉儿抚在武曌肩头的玉指紧紧攥住武曌的睡袍，咬紧唇压抑下喉头的哽咽颤声道，“天后，婉儿会一直、一直想念着您的，此去扬州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请您相信婉儿，婉儿的一切都只属于天后。”
“好，本宫明白，婉儿也要相信本宫啊。”温柔笑向上官婉儿，武曌玉指爱怜疼惜的拂去婉儿眼角的泪水，双眸脉脉含情凝视着那梨花带雨的娇俏容颜，四目相交之处，温柔缱绻的恋恋不舍溢满周遭。
武曌玉手捧起那张梦境中早已见过无数次的绝世容颜，在那瑰丽娇艳的红唇上，印上炙热而溢满激~情的浓烈深吻。伴随着苦涩在檀口扩散，苦后的甘甜便也悄然充斥在唇齿间，直到彼此呼吸不畅，武曌方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不转睛凝视着娇喘微微的上官婉儿，武曌唇角扬起幸福而瑰丽的笑靥。
敲门声响起，武曌与上官婉儿双双从沉醉间清醒，早已绯红满面的上官婉儿羞涩的别过头，从武曌身下挪开娇躯，羞赧的道，“时辰不早了，婉儿侍奉您起来吧？”
“好。”轻柔答应着，武曌默默注视着上官婉儿更衣梳妆完毕，这才任凭上官婉儿为自己更衣梳妆。待两人穿戴整齐，武曌方才转向床边取过早先自己名将作监专门锻造的利剑，走向上官婉儿柔声道，“把这个带上吧，就像本宫在你身边一样。”
“是。”绽放出灿烂的笑靥，上官婉儿重重点头应承，双手捧过武曌手中的剑吟吟浅笑，“您放心吧，婉儿一定会将这柄剑随时带在身上的。”
“随时带一柄剑在身上多不方便。”宠溺的刮了一下上官婉儿的鼻尖，武曌踱步来到柜子前，打开里面的暗格取出一只精致的锦盒，转身来到上官婉儿面前将之打开，柔情满溢的温柔道，“这柄匕首跟随本宫多年了，你也一并带上吧，危急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天后，您就那么希望婉儿出事啊？”故意嘟着小嘴儿娇嗔一声，上官婉儿满含抱怨的白一眼武曌，“婉儿有您派给婉儿的暗卫，自己又会些拳脚，不会有事的。”
“别说的这么自信满满的。”不满的瞪一眼上官婉儿，武曌亲自取出匕首交在上官婉儿手里认真的道，“凡事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本宫既然让你以钦差的身份出宫，很有可能会因为地方上一些疑难问题交给你去解决，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何况这柄匕首跟随本宫多年，你带在身边，岂不是如同本宫与你在一起吗？”
“恩，好。”含笑坚定的答应一声，上官婉儿发誓般攥紧手中匕首，进而收入怀中。再度凝眸细细打量着武曌，眼眶渐渐湿润，上官婉儿倾身融入武曌怀中，拥抱武曌的手臂渐渐用力。
“呼……”长呼一口气，武曌缓缓收回飞往天际的情思，深深吮吸着空气中流转的芬芳，恍惚间，似乎依旧能够捕捉到那独属于一人的味道。
压抑下离愁别绪，武曌拿起婉儿的信函回到书房，就见一份加急奏表摆在案上。武曌微微蹙眉，毫不犹豫的打开案上的奏表阅览一番，眸底渐渐泛起一丝阴鸷，“一群废物！”溢满不屑的话语脱口而出，武曌随手将案上的奏表扔在案上，眸光转动间瞥向上官婉儿送来的信函，微锁眉心沉吟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
却说上官婉儿与自己的母亲，带着为数不多却极是精悍的随从，自东都洛阳一路南下，怀着游山玩水的心情，领略着从未见到过的风土人情，偶尔随兴而发做几首小诗，倒也是颇有一番情趣的往扬州而来。
及至扬州城内，上官婉儿按照武曌的吩咐，寻了一处虽处闹市却院落幽静之所邻水而居，经过两天察看扬州的情况之后，上官婉儿迅速对自己今后的事做出判断，并迅速依靠自己带出来的随从开始了周密的安排。
“小姐，东都送来的加急信函。”
“加急信函？”微微皱眉，上官婉儿满心诧异的看向灵泷蹙眉道，“可说了何事？”
“天后没有口信，只说将信函给您送来。”
上官婉儿怀着困惑的心情接过灵泷递来的信迅速拆开浏览，两弯柳眉拧起，暗暗咬紧唇沉吟着道，“天后说，前些时日运往灾区赈济的粮食被盗匪所劫，天后已经降旨派官员查办，只是时隔半月却丝毫没有消息。”
“那天后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您亲自去查吧？”灵泷一脸惊诧的看向上官婉儿，微微蹙眉道，“咱们刚刚才在扬州落定，很多事情都没入正轨，而您也向来与地方官吏没什么交集，让您去办岂不是……”
“天后既然让我以钦差的身份出来，一是找个合理由头，二来就是要是我体察民情，如有需要便协助地方官员处理些疑难之事。如今盗匪劫走的这批粮食虽非要紧，朝廷想要再发赈济粮食也是可以的，只是毕竟有辱朝廷脸面，天后想来已经是雷霆大怒了。”玉指轻轻叩击桌案，上官婉儿眸光转动间看向灵泷，“天后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到，没什么好说的。何况，赈灾粮食被劫虽是罕有，却也说明了当地百姓稼穑之难。自古都是官逼民反，否则老百姓好端端，为什么要落草为寇？”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天后让我去了，那我，就替天后整顿整顿这群不知死活的朝廷蛀虫。”唇角扬起冷笑，上官婉儿心底一团压抑许久的怒火渐渐燃烧，“你去把幽芷、素梅两个人给我叫来，我有话说。”
“是，小姐。”灵泷答应着转身而去，不多时就见幽芷与素梅随着灵泷而来。
上官婉儿指了指书房的椅子示意三人都坐下，在心中迅速整理一番思绪淡然道，“情况相信灵泷已经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咱们如今刚到扬州，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安排好，一时也离不开人。幽芷。”
“奴婢在。”
“扬州的一切事物，我就交给你来办了。具体的计划我之前已经向你们都说过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如何做。幽芷和素梅我带走，你需要谁留下来帮你，尽管说。”
“小姐，奴婢留下两三个随从就可以了，主要也是为了照顾上官夫人。”
“我娘那边不用你担心，当初来扬州，我是从上官府选了侍女的。你只要将之前我的想法安排好就可以了。”微微颔首算作应承，上官婉儿沉吟片刻续道，“这样，素梅的人手你大概用不着，我给你把紫若和悠云留下，让她们两个人协助你打通官府的关节，将咱们在这里的事务纳入正轨。”
“是，奴婢知道该怎样做了，小姐您尽管放心。”
“恩。”认真颔首答应着，上官婉儿转眸觑向素梅道，“素梅，你去将你的下属都叫上，随我走一遭，你现在就去办，等人都召集齐了，咱们马上动身。”
“小姐，如今天色渐晚，是否明日在出行？”
上官婉儿微微一愣，转眸瞧向已经西下的夕阳，沉吟有顷颔首道，“也好，我也正好与家母告别。”颔首算作认可，上官婉儿凝眸觑向素梅道，“告诉她们，咱们轻装简从，让她们带上必需品就好。”
“小姐，这次是解决匪患，只凭咱们恐怕……”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犯傻去和盗匪拼命，但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抬手组织了素梅意欲开口的话，上官婉儿冷静的看向素梅道，“我心里自有打算，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我还想好好活着回到天后身边呢。”
“是，属下即刻去办。”
上官婉儿注视着素梅离去，这才转向灵泷道，“灵泷，你收拾一下东西和我一起去。”不理会灵泷答应着告退，上官婉儿转向幽芷续道，“幽芷，这边的事情交给你全权处置，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请小姐放心，与这些达官显贵攀交情，是奴婢的长项。”
“不要轻视这些人，虽然后宫确实人心险恶不比外面差，可毕竟在宫里大家都各有所亲、各有依靠，咱们在扬州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多加小心的。”轻声细语的嘱咐着，上官婉儿似是恍然间想起什么，凝眸觑向幽芷道，“另外还有件事你要切记，决不可泄露咱们的身份。你要知道，我来这里最主要的是想从各个方面了解这边的真实情况，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让人把咱们的身份套出来。”
“是，小姐，奴婢明白您的顾虑了，您就放心吧。”
“好，那你也下去吧。”挥挥手示意幽芷退下，上官婉儿这才放松下情绪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考虑着接下来如何解决那群劫走赈灾粮食的匪徒。“此事还是不要着急为好。”心中默默思考着，上官婉儿缓缓睁开眼帘看向窗外，眸底闪过一丝犹疑，“官逼民反虽然可能，却不是绝对，如果不能弄清状况，此事恐怕也是徒劳。另外……”紧锁眉心，上官婉儿玉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案寻思道，“天后让我前往，真的就只是镇压这群匪徒，夺回被抢走的粮食吗？不、不会这么简单的，倘或只是如此，朝廷应该有足够的应对之策，何必让我去呢？天后不会舍得让我冒无谓的风险的。”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一路因为得以领略美景的愉悦心情，瞬间低沉下来，“天后，婉儿想您了，好想好想……”眸底浅浅凝起水幕，吸吸鼻翼忍下即将滑落的泪水长叹一声，抿紧唇道，“我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一切等到了地方，详细了解情况之后，自然就会明白了。”心念既定，上官婉儿盈盈起身自书房往后院郑十三娘的寝室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一种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