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大鱼入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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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喑哑柔和，溢满魅惑的嗓音，将原本伤感理智的上官婉儿引入深渊，从此不愿自拔。上官婉儿将臻首埋在武曌颈间，白皙修长的手臂绕过武曌腰身，缓缓合起眼帘，考虑着是否要将心底的话，尽数道出。
挑眉疑惑凝眸觑向贪恋在自己怀里寻找温暖的可人儿，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揽了婉儿纤弱垂柳的腰身，将婉儿更紧的揉入自己怀中，“婉儿，本宫不是说过了吗，你有任何难处，任何心事，都不放对本宫说一说。本宫比你年长，经历的事情比你多，遇事的经验自然比你丰富很多。与其把那些难处别在心里，不妨大大方方讲出来。”
“天后，婉儿不像您误会婉儿，有些事，婉儿……”咬咬唇，上官婉儿轻轻离开武曌的怀抱，圆睁着一汪春水的明眸，神色间满是迟疑与委屈。
眸底溢满疼惜的武曌满是爱怜的扬起笑靥，玉指抚上婉儿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双手捧起婉儿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在婉儿眉心轻柔印上香吻。复又饱含宠溺的凝眸瞧着婉儿一脸羞涩的可爱模样，并起玉指轻轻捏住了笑脸笑道，“本宫对事情自有判断，婉儿你什么都不说，就说本宫会误会你，这可是在太不公平了。”
上官婉儿微微一愣，抬眸凝视着武曌满是认真的明眸，咬紧唇迟疑的道，“天后，东都掖庭内，有一个人，是婉儿无论如何都不愿放过的。这次事情……”张张嘴，上官婉儿沉吟有顷方才艰难的续道，“其实婉儿必须说，这次的事与他无关。可婉儿，还是想在这次事情中，除掉他。”
“婉儿想说的是谁？”心中明明已经知晓了答案，武曌却依旧佯作不解的轻柔问道。
“天后您之前说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但是，婉儿必须说，您这话，婉儿从没相信过。”
上官婉儿那迟疑而充满忧虑的嗓音，在静谧的夜幕下形成一抹浅浅的回音，冲撞着武曌平静的胸口。微微颤了下爱抚婉儿玉面的手，武曌垂下眼帘挑眉道，“婉儿说的，可是之前问过本宫的，那个叫孙建的人？”
半晌得到上官婉儿回复，早已在婉儿坚定默认的明眸找到答案的武曌抿唇笑笑，玉指轻柔拨开婉儿胸前半掩丽容的秀发，扬起优雅的嗓音淡然道，“婉儿以为，本宫会误会你什么？”
“婉儿在后宫，从不曾刻意的想要杀什么人，而这个人，却是婉儿内心深处，永远不可能原谅，并且一定要置之死地的存在。偏偏这个人……”坚定执着的嗓音渐渐低沉，上官婉儿不自主垂下眼帘，脑海中烦乱的思绪将婉儿的不安推向顶峰，贝齿紧咬朱唇，一层香汗渐渐在身上蔓延开来。
“婉儿想要将此人至于万劫不复之地，是吗？”心疼的瞧着内心已经犹如乱麻的上官婉儿，一直想要知道的真想眼下几乎呼之欲出，武曌不再等待，而是主动出击，想要诱导婉儿说出自己想听到的真相。
“天后，婉儿知道的，这个人，曾经是天皇陛下身边的近侍。之所以可以从一个无品无级的内侍，一夜之间提拔为正六品的内谒者监，就是因为，他曾对天后有功。”
“哦，婉儿还知道什么？”睡袍被跃窗而入的清风掀起，滚动出优美的波浪。武曌将鬓角碎发别往而后，好整以暇的凝视着上官婉儿柔声道。
“天后，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婉儿想要杀他，并不是因为他……”
“婉儿以为本宫是怎样想的？”毫不迟疑的打断上官婉儿话，武曌含笑道。
“天后，您，您明明知道……”
“婉儿真是把本宫说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高高扬起眉梢，武曌佯作不解的注视着上官婉儿，扬起唇角悠然道，“婉儿你一直如此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的，可是会增加本宫的怀疑的哦。”
“天后，您，我，婉儿不是……”
“不是什么呢？”
“婉儿并不是因为他当年将天皇意欲废后之事密报给您，直接造成了祖父、父亲被杀一事，才一定要杀他的，婉儿只是……”
“看来婉儿调查的很清楚了。”悠然扬起轻柔的嗓音打断上官婉儿，武曌淡下笑靥，平静的注视着上官婉儿，“婉儿既然知道这些，那你就该明白，以本宫多疑的心性来讲，本宫可是很难向你保证，不会怀疑你杀他的动机呢。而且你自己都承认了，他与此次之事无涉的。你要杀他，恐怕还要设计一番才行呢。如此，你又让本宫如何不怀疑？”
“天后，婉儿……”抿抿唇，上官婉儿别国视线，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望向远处掖庭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上官婉儿抬起明眸觑向武曌，“婉儿从没因为祖父、父亲的事恨过什么人，婉儿曾对您说过，如果婉儿曾因为自小生活在掖庭而恨过什么人的话，婉儿恨得，也不过是上官仪罢了。”
“这种话，谁都会说。”依旧云淡风轻的注视着上官婉儿，武曌丝毫不肯将自己相信婉儿的心声吐露，只为她想清楚，婉儿究竟会因为什么，憎恨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对于婉儿内心深处的善良，武曌是深有体会的，可如此的婉儿，竟会为一个人，不惜授人以柄，动用后宫所能动用的薄弱关系，将这个人网罗进婉儿编织好的巨大罗网中，誓要致其于死地，这实在无法不让武曌好奇而充满怀疑的心，想要一探究竟。
默默凝视着沉默不语的上官婉儿，那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的模样，让武曌心底溢满深深的疼惜与爱怜。武曌勉强坚定下早已泛起涟漪柔软的心，深吸口气，双手捧起婉儿秀美的小脑袋，扬起淡雅的嗓音柔声道，“这些时日婉儿在后宫做过什么，本宫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允诺饶过掖庭局被韦氏收买的内侍性命，就是为了让他们证死孙建勾结韦氏；而后你又在后宫，找到孙建这些年利用权力之便，威胁利诱后宫执事侍女为他聚敛钱财，甚至强迫后宫侍女与之苟合的人，为了让她们出面作证，你甚至不惜将她们从被韦氏拉拢的名单中抹去姓名，这一切，你让本宫如何理解？”
“天后您……”溢满惊愕的凝眸看向将自己前些时日道尽的武曌，上官婉儿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跳到黄河，也难以洗清身上的罪孽。一时间，婉儿只感到芒刺在背，一阵冷汗瞬间袭身，被凉风吹过，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本宫是很愿意相信你婉儿，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本宫很难理解。你很清楚本宫在后宫多有暗线，却依旧敢做出这样的承诺和举动，本宫很想知道，如果婉儿你不是想要为你和你的母亲，以及上官家死去的百余口性命报仇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呢？”
感受到武曌的剑锋已经抵在自己脖颈处的上官婉儿，眸底升起一抹浓烈的嘲讽，不自主勾了勾唇角，上官婉儿渐趋朦胧的眸，目不转睛凝视着武曌，“天后您还知道什么？”
“婉儿你应该问，本宫有什么不知道的。”深吸口气压抑下对婉儿的疼惜与爱怜，武曌轻挪莲步来到梳妆台前坐定，抿一口水，玉指压了压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婉儿只想说，那个孙建，是婉儿一定要除掉的人。至于原因，婉儿不想说。至少现在，婉儿还不想告诉您。可是天后，请您相信婉儿，婉儿绝不是因为当年他出卖了祖父，导致上官一姓被灭门才要杀他的。您……”
“婉儿，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本宫你要杀他的原因，是吗？”回眸觑向已经焦躁不安起来的上官婉儿，武曌只感到胸口一阵猛烈的绞痛。攥紧手忍下痛楚，武曌依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上官婉儿。
“或许有一日，不，是终有一日，婉儿一定会告诉您婉儿非要杀他的原因，只是此刻，天后娘娘，婉儿求您相信婉儿一次，别再问了，好吗？”
凝视着上官婉儿言辞恳切的近乎哀求，武曌缓缓合起眼帘，仰头望向黑魆魆一团的房顶，唇角勾起苦涩幽然道，“婉儿是想要等到有朝一日，可以要了本宫性命的时候，再告诉本宫真相吧。”
“不！”上官婉儿惊呼一声，一个跨步来到武曌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武曌早已握紧的拳头，借着朦胧的视线凝视着面色略显疲惫的武曌，颤抖着嗓音轻声道，“天后，婉儿不会伤害天后的，永远都不会的。婉儿只会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天后。只此一次，求天后相信婉儿，等到有朝一日，婉儿提起前尘不会再心如刀绞的时候，婉儿一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天后。天后，求求您，相信婉儿这一次吧。难道这么久以来婉儿对您的心，您还怀疑吗？”
“婉儿，本宫一直都想要相信你，本宫一直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着你，就是因为你从不对本宫隐瞒任何事。”收回视线，武曌缓缓垂首，轻轻挣开被上官婉儿攥紧的手，轻柔抚上婉儿的脑袋，任凭上官婉儿温顺的将头枕在自己膝盖上，认输般苦涩的浅笑道，“婉儿，既然你如此执着定要置他于死地，那么本宫也不再阻拦你。只是你要记住，如此次这般授人以柄的事，以后不可以再做了。”
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陡然抬起惊愕的明眸看向自己的上官婉儿，武曌面上扬起温暖的笑靥，玉手随着心意抚上婉儿精致的容颜，“那些人并不是你的羽翼，更不可以被信任。她们既然能够在为本宫所用的同时，还想要成为韦氏的眼线，就表明了她们的内心并没有对任何人真的信服，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要轻易的授人以柄，你可曾想过，如果这些人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韦氏，结果又会如何？”
“这、婉儿没有想过。”眸光陡然一滞，上官婉儿紧锁眉心，猛然间感到后背有些发凉。暗骂自己愚蠢的同时，更对武曌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充满感恩，“天后，婉儿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对不起。”
“傻丫头，你对不起的不是本宫，而是你自己，和生你养你的母亲，懂吗？”
“恩，婉儿明白了。”面上漾起灿烂的笑靥，上官婉儿原本惊慌的心，刹那间被温暖笼罩，含笑扑入武曌的怀抱，上官婉儿只觉得幸福而甜蜜着。
“好了，耽误太长时间了，本宫可是困得要死了。你睡不睡？”
“睡，当然睡。”坚定颔首，上官婉儿欢快的几乎一跃而起，顺势将武曌从凤椅上拉起来，双臂紧紧环住武曌的腰身，饱暖湿润的唇，在武曌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忽然印上了她的唇瓣。就在武曌愣怔的刹那间，上官婉儿灵巧的舌，携着攻城略地之势，瞬间侵入到武曌檀口内，灵巧的舌尖勾动武曌呆愣间毫无反应的丁香小舌。
骤然回过神来的武曌，只感到心弦被猛烈挑动，溢满悸动的心扑通扑通强烈的跳动起来。双臂顺势紧紧将上官婉儿揉入怀内，凭借着熟练的技巧与久经此事的淡定，瞬间反客为主，贝齿刹那咬住婉儿在口内横冲直撞的灵舌，细细品尝起美味，直到彼此窒息到几乎要失去知觉，武曌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面颊早已滚烫起来的上官婉儿。
含笑凝视着婉儿那被自己已经咬的红肿起来的玫瑰花瓣，满足的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融融暖笑，玉指挑衅般挑起婉儿的下颌，任凭婉儿撩人的丁香兰气喷在自己面上，强迫自己忍下几乎想要一举拿下婉儿的悸动，扬眉道，“上官婉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调戏本宫？”
上官婉儿闻言佯作一愣，委屈的撇撇嘴，一副无辜者的模样嗔道，“究竟是谁调戏了谁啊？”不服输的轻哼一声，上官婉儿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这一城。心中思绪刚刚转动，上官婉儿忽然感到身体被人抱起，不由惊呼一声，凝起惊诧却又溢满兴奋的明眸，无辜的望向自己的夫君，“天、天后您，要做什么？”
武曌毫不理会上官婉儿的发问，几个跨步来到床前，将上官婉儿平放在凤床上，半个身子覆盖住婉儿已经完美无缺的玲珑曲线上，玉手轻柔滑过面颊纤细精致的线条，眸底溢满春色的软语道，“上官才人字字珠玑，今日可是用词大谬！”凝视着上官婉儿一脸疑惑的神情，武曌高高挑起峨眉，扬起妩媚的笑靥软语道，“主动挑衅在前的，可是你上官才人呢。”
“天后，婉儿……”
“上官才人身量已足，已是待人采摘的鲜花，看来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呢，是吗？”
“不，不是，才不是……”上官婉儿双手捂住早已羞红滚烫的容颜，大摇其首。武曌轻哼一声，从上官婉儿身上下来，毫不规矩的踢掉脚上的绣鞋重新躺在床上，将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久久等不到动静的上官婉儿，做贼心虚般透过手指的缝隙观察一番，待确定武曌确实不在自己身上时，这才放开双手，转眸觑向一旁看似酣然入睡的武曌，唇角不自主抽搐了一下，皱紧眉不满的轻哼一声，捻起锦被的一角，也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锦被中。
武曌扑哧一声笑将出来，将与自己躲在同一床锦被中的上官婉儿搂入怀中，玉手抚着婉儿滚烫的容颜满足快慰的轻笑出声。上官婉儿眨着修长的睫毛不解的觑向武曌，嘟着小嘴叫娇嗔道，“您笑什么？”
“你说本宫在笑什么呢？”
“婉儿怎么会知道？”耳听着上官婉儿溢满闺怨的娇嗔之语，武曌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不许笑了。”上官婉儿满是羞涩而无奈的抬起双手堵住武曌的嘴，嘟着小嘴嗔道，“真是的，干嘛笑人家？”
“本宫在笑本宫的小婉儿做贼心虚啊。明明想要什么偏又没有勇气说出来，哈哈哈……婉儿，你真是太可爱了。”被武曌一语道破心事，上官婉儿面色再度滚烫起来，粉拳擂在武曌胸口委屈的道，“人家又不是天后，本来就……”
“好好好，不笑话你了。”强忍着笑意哄着委屈的上官婉儿，武曌勉强压抑下心底的躁动与兴奋，玉手揽着婉儿的柳腰柔声道，“不管婉儿想要什么，都改日再说可好？本宫可是困死了，明日还有早朝呢，快睡吧。”
再次被武曌挡下渴求的上官婉儿，似乎了然于武曌的心意，强压心底的失落与委屈，轻柔应道，“恩，好。”说话间，上官婉儿在武曌怀里寻了舒适的姿势，与武曌相拥而眠着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大鱼入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