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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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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其实没有死成,于是我也就没有食言,我也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我又见到了商陵,后来我想,这他妈的就是宿命吧,失去什么就想要什么,我好像真的更想见到那个女人。
可惜命运这家伙他是属王八的,或者说商陵替我安排好的命运里,我就是属王八的。
最可笑的是,我那时候还傻乎乎地挺感激他来着,我还觉得他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再回苍山了,就是说,我那次其实中了他的套。
不过事在当时看起来是这样的,在我最需要商陵的时候他神一样的出现了,于是我感谢神一样地感谢他。
他出现了,坐着他的椅子,他的另一把椅子,更气派更排场的一把。他神一样地举了举手,我就被吸到了他身边,落在他的椅子上。我趴在他身上,血吐了他一身,我都还给他了。
“他们把你伤成这样?”
他抚摸着我的头,像菩萨慈悲着苍生,我身上开始发凉,我好像好多了。我抬眼,我又看到了他血丝暴涨,像那天晚上的一样。
我身子震了震,他抬手发力,一阵气流,然后刚才揍我的那两个白衣小子纸片一样地飞到了天上,然后石头一样地坠落,然后没有就然后了,他们死了。
虽然我刚才还在心里面咒他们死,但我的意思其实不是想让他们真死,但是姓商的是真的杀了他们,我惊地一动不敢动,我继续趴在他身上,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住手!”
太晚了。
她来晚了,我突然开始担心商陵也会杀了她。
“不要。。。”我声若游丝,他转而始抚摸我的头,然后我看见他背后白光一闪,那是一把剑,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剑。
“不要!”我惊醒。
我想推他一把,但我没力气动。于是他推了我一把。
那把剑刺到我面前,商陵的椅子上,他避开了。后来的事我没看清,我晕了一下,然后我听见了剑折断的声音,短剑的剑柄握在了商陵的手上。
那个少女也飞了出去,那一瞬间我觉得她也已经死了。
商陵重新拉起了我,他的椅子活动起来,原来也是有人抬的,我们被一团黑影包围,然后飞一样地移动起来。
商陵对我说,“要她命现在还太早,子维,我说过,我要你看着。”
我看着这个杀人魔王,然后我又听见了那个少女的声音。
“你这个妖人还活着!你。。。”
她应该是在骂商陵,商陵没有动颜色,我们继续飞一样的移动,然后我看清了,我们周围都是人,黑衣服的人,商陵的人,他排场可真不小。
我很想穿过人群看清那个少女的脸,可惜我们太快了,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这次很绝望,几乎是在哭喊。
“师兄,你又要走!”
“你又要跟他走!”
“师兄。。。师兄。。。”
她认出我来了,原来我是他师兄。
我很高兴她没死,也很想看看她,我猜她是个美人,但是这并不能构成我留下来的理由,我只想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想我骨子里面并不是一个坚守正义的人,因为我很快就原谅了这个杀人凶手,我还心甘情愿地趴在他怀里,我跟他回了他家。
好心请我我不来,最后被抬回来了,我觉得我是个贱坯,不过我觉得商陵更贱,他被我打伤了,被我拒绝了,还是巴巴一路跟着我,还把我抬进他的卧房,还一直守着我。
我开始相信他了,不光因为他拳头大,身子壮,还因为至今为止他告诉我的话全部应验,他还守了我一夜,那一晚一直拉着我的手,丝丝的凉意从他的掌心源源不断传进我的身体。
他是个可靠的人,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决定好好跟他谈谈。
可惜,在我醒来之前,他先晕过去了。
于是我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昨天在当铺碰到的糟老头。
我又快晕了,“你。。。你。。。”
“少侠莫动气。”他还是一副老好人的德行。
“你们是在玩我吧?”莫动什么气,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少侠哪里话,是您自己个儿来的当铺。。。”老头子笑眯眯的。
“哦,虽然市面上所有的当铺都是商家庄的产业。。。”丫的还在笑。
“哦,虽然您不管在镇上哪里卖商家的药都会有人把药瓶送还到商家庄。。。”
“哦,虽然您即使不卖您的药,只要有生人出现在市集上也会有人把消息报给商家庄。。。”
“哦,虽然您即使不到那个小镇,这方圆百里也到处都有商家庄的眼线。。。”
。。。。。。。
我还在等他下一个哦,等的我都没脾气了,我只好换了个话题。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我么?”
“哪里,哪里,老朽昨天就告诉过少侠,可惜老朽无缘,一直未得一见,然,心向往之。。。”
“好了好了。”我赶紧打断他的掉书袋,“商陵人呢?我要见他。”
老家伙终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庄主他伤的不轻,内功损耗过度,已经去休息了,他吩咐老朽好好照看少侠,少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不出这商家庄。”
我很想啐他,这还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爬下了床,昨天好像伤的很重,今天已经好了许多,这应该是商陵的功劳,我尽量记着他的好。
“我要去看他,麻烦您老引路。”
老家伙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的神色,“庄主一直念着您,少侠这边请。”
我们出了门,我们穿行在商家庄之中,我开始明白那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意思了,因为商家庄很大,真的好大。什么庄啊,都赶上一座小城了。
这商家庄有着石砌的城墙,护城的小河,庄内男女老少,人来人往,壮丁们都是一身黑衣,他们见到我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他们叫我“张少侠!”
老家伙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商家在这边地经营三代,今已小有规模,我们庄主自由酷爱武学,庄内也人人习武健身,声势日益可观。可惜啊,可惜。。。。”
他又开始大喘气了,“啊?还可惜?”
我耐着性子忍着,什么小有规模,明明是地方豪强,自立为王。
“老朽嘴拙,少侠恕罪。”老家伙停住了脚步,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庄主他遇到了您,并不算可惜,简直,简直可喜可贺,您二人自相识之日便结为至交,相互切磋,庄主这几年武学也越发精益,当然不能说可惜,少侠恕罪,恕罪。。。”
我明白了,他心里怪我拐带了他家庄主不务正业,看来他知道我跟商陵的关系,我顿时觉得挺没脸的。
“到了,庄主想必正在等您,老朽失陪。”老家伙行了个礼,走了。
这个院落僻静,但也四出四进,姓商的真是爱排场,我定了定神,奔着正厢房,推门而入。
商陵果然在等我,屋中还有一干人等纷纷退去。
我一阵发晕,我好像还是挺怕见他的。
他躺在一张木雕的梨花床上,脸色其实苍白的很。
“没事了?”
他大概有点高兴,然后撑起了身子,我看到了他赤裸的上身上层层的绷带渗着血迹,还有他紧紧包扎的双腿,我觉得他其实挺惨的。
我心软了,好像应该说几句好听话安慰一下他,结果我先看到了他床头的那柄断剑,那个少女的断剑。
结果我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她是谁?”
商陵对此明显的不满意,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回答了我。
“苍山派掌门之女,一剑白梅沈君若。你的小师妹,沈女侠。”他淡淡的样子。
“你以前见过也她?”
“你有时会提起她,不过之前,我只间过她一面。”他皱眉,依然回答的坦诚。
“她。。。”我表现出对那个少女极大的兴趣,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大哥相处。
“她喜欢你,你是我的人。”干脆利落,毫不避讳。
我没词了,在见识了这位大哥的家产之后,我明白他的这种霸道和自负都是有道理也有资本的。
“你说要报仇,是向苍山派报仇么,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试探着坐到了他的床边,我去抚摸他的伤口,一如我那晚的判断,剑伤,当胸一剑,毫不手软。骨折,双腿尽断,除了高处坠落应该没有别的理由。
我见识过他的本事,我开始不相信有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他的神色温柔下来,或许是因为我的神色也温柔了下来。
“除了你,还能有谁。”他在轻轻地呢喃,同时应该在回忆。
我很倒霉的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到底是怎么着你了?”
“你。。。你啊你,你偷了我的心,还不听我的话。”他靠在床上,脸颊开始发红,有些闪避的神色。
我有点受不了了,我觉得他这种人直接承认对某人的喜欢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虽然他很肉麻,但我心里真的有点抱歉了。
为了隐藏我的抱歉,我再一次转移话题。
“我好像也没落好报吧。”我摸着我的脑袋,上面还有好几个被人揍出的大包,当然了,我现在是指的失忆的事。
“你肯听话就不会这样了,是不是很疼。”他又一把把我给搂了,我的心咚咚地跳起来,我认为是因为我现在气虚,然后我头上开始发凉。
“喂,你别传我内力了,你顾好你自己吧。”我想脱出来,结果被他抱地更紧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真的不敢再乱动,我靠在他怀里,又怕压着他伤口,我很别扭。
他倒是轻笑起来,“这就对了,你以前就这么叫我。”
“啊?”
“你就这么叫我,喂,那个谁。”他笑的更爽朗了。
我突然明白他那晚发飙的原因了,因为我叫了他一声喂,这家伙死穴还挺多,不能叫他喂,也不能从他怀里挣脱。我摸着了这个规律,以后他就基本是个正常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这种说话法师还挺符合我以前那个风流不羁的形象的,但我现在依然很别扭,于是我还是生分的叫他大哥,故意气他。
“我说这位大哥,你伤口这么包扎不对的。”我指点着他,同时聪明地找了个由头脱身。
他的伤口是刚愈合就又挣裂了,包裹太严,反而不益,我颠颠跑出去寻了药膏白布,帮他重新包扎。我找到了他屋内的药材,端详一番,果然,药瓶的底部都刻着个端端正正的商字。得,我果然是自投罗网。
我自己都很奇怪,我好像在医术药理上记忆清晰地不行。我后来问了商陵,他说,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对他有用,因为我一心念着他。
切。。。我简直懒得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