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暖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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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全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叶行估摸着明天要一早去补一批货，不然店里什么都没有还做哪门子生意。
忙忙碌碌过程中就看到祁永恒的外衣上沾了许多弄脏了的污渍，祁永恒穿的衣服看着价格就不低，不比一般的普通货，干洗费八成都要用掉不少。
“那个……你的衣服……”
闻言祁永恒举起手肘看了看，袖口处确实沾了少许的尘土，他摇摇头没怎么在意，“不打紧，回去换下来就好了。”
“可是不是因为我你的衣服也不会弄脏，多不好意思啊。”
“那下次可千万别拿东西砸我。”祁永恒随意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观望了下已经被收拾得十分干净的花店，他看向叶行，“我送你回去，收拾完了就关门吧。”
叶行木鱼一样傻愣愣的看着祁永恒走出花店，回味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刚才那是在调侃，叶行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回到家中时间也不早了，虽然确实有些晚，但叶行还是留祁永恒下来喝杯茶再走，幸好祁永恒没有推辞，跟着叶行一同进了公寓。
叶行住的地方就是很平常不过的居民楼，楼梯窄小而且还有几层没有照明灯，这种群居楼鱼龙混杂，什么阶层的人都有，时不时能听见某些门后搓麻将聚众赌钱的吵闹声，这种乱糟糟的地方祁永恒肯定不会来，叶行偷偷看了眼对方的神情还是一如往常，心脏又悬得高高的不踏实。
来到顶楼开了门，一股清冷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叶行抱歉的看着祁永恒，这个家的的确确没有多少家的味道，死沉沉的和冰窟没区别，而祁永恒面带微笑不说什么先进了屋。
“我去烧水泡茶。”
叶行招呼祁永恒坐下，祁永恒算是第一个来这里做客的客人，叶行想想就挺开心，还好没有被嫌弃住的地方这么寒酸。
其实说寒酸也有些过了，四五十平方的室内打整得挺舒适，就是少了点生人气，祁永恒负着手大致观察了叶行家里的格局，看得出房屋主人很勤俭。
“只有云雾茶，就将一下？”
叶行找来茶杯倒上茶叶，等壶里的水烧开就沏了一杯茶双手端给祁永恒，碧绿的茶叶好似一叶扁舟在清水里游荡，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祁永恒抿了一口茶水，嘴角带起不明显的弧度，看来很满意这样的招待，他抬眼看着叶行问到：“对了，家里有没有准备冰块？”
“有倒是有……”叶行眨眨眼，不明白祁永恒要冰块做什么。
“你手上的淤青该冷敷一下的。”
“哦……”
“去拿来吧，别忘了还要一条毛巾。”
叶行听从指挥，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冻的冰块，想着祁永恒主动提出来要给自己疗伤的事心口就一热，这已经不能用十分感动去形容。
捧着盛好冰块的碗和毛巾，叶行回到客厅就看见祁永恒已经脱下外套，正解开袖扣挽起衣袖。
“到我这儿来。”
祁永恒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叶行已然不觉自己就像幼儿园里抱着玩具找老师的小朋友，一招手就乖乖的过去了。
接过叶行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用毛巾包好几块冰，祁永恒示意先卷上袖子，叶行忙不迭的乖乖照做，在灯光下手臂上暴露的淤青异常显眼，想到这是因为要拒绝另一个男人的凌辱做的拼死挣扎而留下的痕迹叶行略感难堪，祁永恒没有问这到底是怎么伤的，如果问了大概也没办法说出口。
“疼疼疼疼……”
失神到十万八千里的叶行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冰块的低温从毛巾的缝隙渗透进皮肤，伤处发出扩散性的阵痛，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呵，怕疼？”祁永恒笑了笑，将毛巾轻轻提起一点，“会疼就对了，不疼才麻烦。”
“哪、哪有会怕这点疼的，我才没有。”
叶行决定死鸭子嘴硬到底，眼睛看向别处特别的做贼心虚，祁永恒对叶行耍赖的态度给予纵容，想不到叶行也会耍起小性子了，这可是之前都没发觉到的地方。
冷敷过程持续有二十分钟，茶杯里的水也由滚烫变为温热，祁永恒为叶行做了最简单的理疗，只冷敷一次效果看不出有多明显，只要坚持几天就不会有大碍。
期间两人都没再出声，叶行默默接受祁永恒这特别的照料，祁永恒待人总是这样的周到，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报答才合适。
给钱？送礼物？貌似都不妥当……
好不容易等到冷敷完毕，叶行胸中憋着的一股气也缓下来，今天祁永恒的出现不得不说太凑巧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叶行也拿不准自己会去钻什么牛角尖，或许就不是把花店给砸了这么单纯。
叶行发着愣，还在考虑要不要问祁永恒今天是为什么来找他，根本没注意祁永恒已经将用过的冰块和毛巾收拾好了。
就是这么个放空状态，叶行的下颌突然被捏住，猛的回魂，祁永恒的举动把他吓得不轻，整个石化状态动都不敢再动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祁永恒手指修长而干燥，卡住下颌的力度也刚刚好，不会被弄疼。
“你舌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为好。”
不带多少情绪的陈述，让叶行惊讶的是舌头也有伤这件事祁永恒早已发觉，其实在这之前只要开口说话最辛苦的就是舌头。
“张开嘴。”
祁永恒淡淡的下了命令，用蘸了内用消炎药膏的棉签伸进叶行的嘴里压住了舌苔的地方，药膏渐渐的化开，刺激的疼让叶行禁不住抖三抖，这才懂得要被捏住下颌的用意，棉签徐徐滚动，伤口适应了药物的作用，疼痛感一点点的消散了。
为了药效需停留几分钟才取出棉签，祁永恒一直专注在叶行的舌头上的伤口，细心的做着处理，借此机会叶行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祁永恒真的特别耐看，越看越顺眼，鼻梁的轮廓显得既刚毅又柔和，直直的睫毛又细又密，眼型微有棱角，如此近距离的盯着那双专心致志的眼，眼睑偶尔才会动一下。
“嗯？”
祁永恒没有预兆就抬起头，发现正被叶行目不转睛的看着，就笑着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叶行此时恨不得挖一千个一万个洞把自己给藏起来，偷窥被捉了现行，纵然是脸皮比城墙再厚也经不起如此大的考验。
“没……”
下巴还没法活动，舌苔上面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叶行就成了十足十的大舌头，他尽力转移注意力，就连墙上的小块污点也成了感兴趣的关注点。
“可以了，先别急着说话。”祁永恒笑了笑并放开叶行，将药箱里的药品归位，“还有些话我想给你说一下。”
嘴间的药味浓郁还带着丝丝苦涩，祁永恒无论何时都很正派，就连刚才那过于亲密的举动都不会使人有被侵犯的感觉，叶行能感受到这几个小时里祁永恒都在照顾他的情绪，对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可依照祁永恒的而性格，对于叶行那样歇斯底里的破坏之举，不免也起了恻隐之心。
“这些东西我说可能不太合适。”祁永恒停下来想了想措辞。
“我不会肆意窥探你的过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往事中走出来。，回避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你这样将自己捆绑起来是永远不会快乐的，不如尽可能的正视那段过去。”
“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在对你说，如果会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道歉。”
本以为所谓的朋友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如今得知对方也是相同的态度，不知怎的叶行内心有种抑制不住快要逃窜出来的小小激动，手心被浸出的汗水润湿了。
此时无法开口表达什么，甚至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手足无措得思维跟不上动作，还没等叶行自己有所反应，他已经抓过祁永恒的右手紧紧捧着握住，倒是没有考虑会不会太冒犯，如此举动只差了热泪盈眶和深情慰问，颇像平民百姓见了国家领导的架势。
祁永恒一怔却也接受了这种看上去有些怪异的感谢方式，看得出叶行其实很不擅长表达，不知是不是和成长经历有关，一些太平常不过的关心在这个人面前也会变成巨大的恩惠，因为他本身得到的就不多。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祁永恒用空出来的左手拍了拍叶行的肩膀，淡淡笑道：“你好好休息吧。”
“……”
叶行松了手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对自己的失礼行径感到后悔，因为这就是他想表达的全部。
再次确定叶行完全没事后，祁永恒便起身告辞，叶行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今天打扰到了祁永恒的休息时间，说要什么补偿都是无济于事，想问的事情也硬忍住没再问，有些东西并不急于马上知道。
送客人到门口，心里竟生出一点不舍，和祁永恒在一起十分轻松，或许两人不存在其他利害关系，更无须防备什么。
正当这时，祁永恒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人都觉得诧异，毕竟这种时候来的电话总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祁永恒看了叶行一眼侧过身就地接起电话，没讲几句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叶行只能听清祁永恒对电话那边说着我会马上回去之类的句子，但具体什么事情根本无法知道，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这男人也只会轻轻皱眉沉着应付，叶行望着祁永恒的侧脸，也被那神情所感染，心脏咚咚咚直跳。
“森……么四啊？”
叶行舌头还不利索，大概也能听懂，祁永恒挂断电话稳了稳气息，不是想说太多的样子，但叶行眼睛里看得出担心的神色，便沉声道：“一些家事，抱歉，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尽力隐藏着不确定会不会表现在脸上的失落，见祁永恒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叶行就又开始莫名的心慌，他并没有从几个小时前的混乱中缓过来，只是有祁永恒陪着就不会不安，不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刚才祁永恒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绝对不是错觉。
四周充斥着浓厚的夜的气息，祁永恒回到车里没有马上发动引擎，手扶着方向盘凝视前方道路上微弱的灯光，几分钟过后他拨通了林争的电话。
“林争，查一查去LA的航班，越早越好！”
“什、什么？？？老大要去LA？？？”
此时的林争正窝在沙发里打盹得正香，被祁永恒的这个命令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卧槽！林愿你给我一边儿去不准偷听……不是，老大！怎么这么突然要回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电话里先不多说，订好机票，我回家一趟收拾行李。”
祁永恒将手机放到一边，食指按压着眉心，之前的那通电话是LA那边打来的，父母目前定居国外，平时不常见面，明明前几日给母亲打电话问候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一切安排妥当并不会花太多时间，打理好必要的事情祁永恒直接去了机场，林争不是很放心，半蒙半骗把林愿哄睡着自己也偷偷跑了出来。
机场广播回响着工作人员甜美的嗓音，候机室的游客熙熙攘攘，不少人因为时间太晚而打起了瞌睡。
“老大，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回来？”林争坐在祁永恒身旁眼巴巴的望着。
“还不确定，去了才知道。”祁永恒合上手中的杂志，估计登机时间也快到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韩云想他们会帮着打理，按平时做的就好。”
“哎呀老大我不是在说这个啦。”林争摆摆手，看向有着繁乱花纹的天花板，“希望夫人没事，老大回去看看也好啊。”
祁永恒想了想，“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林争不解，可祁永恒没有继续讲下去。
这时广播响起了登机信息，祁永恒提上行李箱站起来，林争二话没说也跟了过去。
“不用送了，你也快回去，小愿找不到你会着急。”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怕黑不成？”林争读懂这话里的意思，摸摸鼻尖，“那看老大进去我就走好吧？”
林争的眼神里看得出一些不自信，不过这也是考验工作能力的好时机。
“相信你能做好，我会尽快回来的。”祁永恒对林争温和的鼓励道，他顿了顿，“还有，这几天叶行的状况大概不对，替我关照一下。”
林争愣了愣，见祁永恒转身进了登机通道，他觉得今晚的老大真的有些异常，很多事情都只讲一半。
绝大多数时候，祁永恒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太私人的话题，不过这样遮一半留一半更让人心里没底。
林争眼睛盯着已经看不见祁永恒身影的方向，想起刚才的一句话。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希望结果不要太糟。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暖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