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猫》四月书生

4、第 4 章

　　书生与猫第四章

　　“哎呀，怎的？兄台莫非已经厌烦了？”
　　“反正怎样都赢不过你，无趣。”
　　“哈哈哈兄台过奖了，既是如此，你下次再来时便带壶酒来与我，我说书给你听如何？”
　　“脸皮真厚……你怎么知道我还会来找你？”
　　“我当然是不知……只是这般希望罢了。就不知你会不会满足小生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听着这话黑猫很想知道，若是书生知道他是为了害他性命而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般希望。但是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看到书生那张不加掩饰的带着希冀的脸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自然会再来看你。”那一瞬间有什么感情霸占了他的理智说出这句话来，等到回神已经是又回到黑猫的身体里了。
　　黑猫想，其实在梦境之外的书生很少像这般肆意的展露情绪，这人通常见人就保持一张温润和善知书达理的面皮，不过分生气不过分开心，嘴角挂着的笑容更是让猫见了就火起。
　　不过最近书生已经从他的惹人讨厌第一人地位上降到了第二人。那谁变第一了呢？正是隔壁家的柳凤儿小妹。他一见到她的脸就忍不住想起那天他与一只丑极了的大黄狗缠斗的惨状心情自是不好。再加上她也不知道寻了什么由头日日来与书生说话，让他无端心烦。
　　他本就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有气便要发出来。于是打算在那年轻小妹近身时抓上去给她点苦头吃。哪知那已经被他挠出经验来了的书生居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在他动身前将他抱起来丢出去锁在屋外，动作一气呵成。
　　“好你个这大胆的书生！居然……居然……！”黑猫呆愣着看向紧闭的木门，居然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虽然害人的本事还没失去却连一扇破烂木门也无法弄开。
　　好不恼人！
　　真该早早杀了这书生再另寻一人养精蓄锐便是了。
　　可是……可是什么呢？
　　脑中突然浮现出梦里书生那双盈满温柔笑意与期盼神色的眼睛。竟隐隐生出了些想念。
　　又想到梦里的书生在期盼着他呢，一丝高兴的心思也盈上了心头。
　　两种矛盾的感情互相缠绕，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说起来，梦中的书生还提到让他再来时带上酒。他待在这人身边已有一段时间从未见他饮酒，从来不知书生是嗜酒之人。只是他不知道，书生哪里是不嗜酒，实在是迫于生活压力，生活压力啊！
　　就在他心绪波动间，屋内的谈话也讲完了。书生将那柳凤儿送走之后才慢慢走回黑猫面前蹲下与‘它’说话。
　　“抱歉抱歉，让猫兄受委屈了。只是这小姑娘正是爱美年纪，又比不得小生皮糙肉厚，若是被大仙一爪下去毁了面皮可就难办了。小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望猫兄千万不要介意晚上千万别来吓我啊。”书生蹲着身子与他对视，脑袋装模作样的摆了摆。
　　“哼，原来你还有脸皮厚的自觉。”喵
　　“其实凤儿小妹来此是为了说服我去村内学堂当先生，既能教书育人又能多一份收入，本是美差一件，但我为了家中之事远避尘嚣实在不宜接受。可又但是了……小生实在银两不足好生困扰啊”书生说到动情处直接盘腿坐了下来，还顺手摘了株狗尾巴草在他面前晃啊晃。
　　“看你说到银两时眼睛发绿光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看中什么教书育人了。是说赶紧把这烦人的草拿开。”喵，忍住不抓。
　　“啊……说到银两短缺。我差点就忘记村长订了两幅字帖今日便是最后期限。好险好险，得赶紧动身才好。猫兄你便在家等我回来吧。”书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屋拿了两件东西便离开了。
　　黑猫妖看着书生离开的背影，突然一阵心绪用上心头。
　　他想知道这人在离开之后都见了哪些人、都用了什么样的表情与那些人说了话、都经过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情。
　　过分关注一个人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他这般想到。
　　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的跟在了书生的身后。
　　他看见书生进了一家大宅子拿手上的东西换了些银钱，却转身就直奔酒摊花了近一半换来两壶劣酒，书生也不管劣酒好酒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色直接便边走边饮了。
　　“照他这速度，估计还没到家就喝完了难怪没见过他饮酒。不过……倒是难得看他这般猴急。”黑猫这样想着，听到远处的书生似乎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

　　再入梦时，他带上了一壶陈年好酒给那嗜酒的书生。书生见了瞬间就绽放出与那天同样的迫不及待的欣喜神色。他将手中酒壶递过去时书生的小指微微擦过他的掌心，竟也有些高兴起来。
　　他故意存了些心思没带上酒杯，书生也不在意，直接拉了他靠着大树坐下就着壶口喝起来。好几口下肚了这人才突然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人般带着些歉意将酒壶递他。
　　“哎呀呀，小生竟然一时不察怠慢了兄台，该罚！该罚。就罚我们两人今日不醉不归好了。”书生嘴唇上染了酒气，水润润的，手中酒壶被他摇得哗哗响。
　　“咦？难不成你酒量如此之小才饮两口就说起胡话来了，既是要罚也是罚某一人而已干我何事？”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甚是开心，他便也拿过书生手中的酒喝了起来。陈年好酒入口温润入喉辛辣味道持之不去直让人通体舒畅。
　　“兄台此言差矣。我们两人既是朋友，那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罚同当才好……啊，你喝太多了，来来快给我到我饮了。”
　　“总之就是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理就对了。”

　　书生带着满足的笑意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只是看那乐不思蜀的模样定是早就将那什么说书的事忘了一干二净。
　　‘下次再来定要先让他先说书才成’酒意上头时他模糊的看着手心落叶这般想着。

　　梦明明才刚开始，却已经起了不舍心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