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理科生》一水竹陌

3、零叁

　　******我是回到现在的分割线******
　　分明已经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前，抬头便可看见两边高高的顶上带翼的野猪石柱，远处灯火璀璨的古堡在夜幕的映衬下越发庄严巍峨，哈利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教授……能不能不分院啊……宴会好像已经开始了诶。”
　　斯内普并未停下脚步，径直通过大门，刻薄的嘲讽悠悠传来：“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突然闯入，这样的艺术效果不正是你所期望的登场亮相么？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出场方式？洗耳恭听。”
　　见鬼怎么感觉教授今天槽技暴涨……哈利只好重新追上斯内普，嘟哝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听分院帽故弄玄虚而已。”
　　斯内普挑眉，冷嘲热讽：“在你接触到霍格沃茨的奥秘之前，最好不要妄图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评头论足，波特。”
　　哈利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小心地拉着斯内普的袍子，免得自己看不清路摔倒。斯内普微不可见地一僵。
　　哈利没有注意，仍在边低头看路边分析着：“分院帽是建校时代伟大的四巨头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遗物，在霍格沃茨巨大的魔力网的孕育下历经百年逐渐拥有了简单判定事物的能力。然而很容易就能发现，四大学院圣物是宝剑、冠冕、金杯、挂坠，分院帽并不在其列，足够证明分院帽的存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它能够象征霍格沃茨并拥有权威的地位，是源自历史赋予的沧桑而并非它本身的科学的运行机制。从这个角度看，学生被一顶帽子直接给性格贴标签从此陷入学院斗争，是否过于草率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恍惚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场分院，有着一模一样的眸子的女孩满脸担忧与失望，终究渐行渐远……夜幕下，身旁的男孩胸有成竹分条缕析，墨绿的眼眸晶亮。
　　“其实很好猜的。”在校内彼此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后，哈利再次开口，“《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有分院帽对那些有突出贡献的人的评价，千篇一律。家世血统会给它的判断确定一个理想的范围，性格明显的直接喊出学院，性格不明显的拖延一段时间，在那个时候脑内最紧张的思想活动往往会暴露出许多东西。历年S院R院的速度比较快，而G院H院会拖延很久，说不定是帽子先生为满足狮子们的勇气与虚荣心、顺便欺负小獾们的懦弱的恶趣味哟。”
　　专业的就事论事的分析，一副客观公正的口吻并未表露自己的褒贬。斯内普不得不怀疑他讲这么多就是为了论证刚才被批驳的“分院帽故弄玄虚而已”的观点。
　　呵，世代格兰芬多的波特家看来出现了个变种啊。
　　“教授在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会分到哪个学院，对不对？”
　　“真是令人万分期待。”斯内普面无表情，语气平平。
　　他们走上了城堡前的台阶，没有再交谈。
　　“分院帽的评判基础是魔力。”哈利跳上最后一级台阶，突然回头，对身后的斯内普淡淡道。
　　他笑得很灿烂，却没有什么温度。转身，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
　　铺着石板的宽大门厅里，觥筹交错的喧嚣倏然静止，所有人看向同一个方向。哈利微微偏头，空荡荡的瞳仁如同镜子，映出礼堂内金碧辉煌。悬浮在空中的素色洁净的蜡烛，光焰未曾摇曳半分。

　　可以说是满脸坦然的男孩领着满脸阴沉的教授进了礼堂，也可以说是满脸阴沉的教授瞪着满脸坦然的男孩进了礼堂。
　　好吧，这二者没有本质区别。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哈利。”教师席上，银白色胡须的老者微笑着举起高脚酒杯向哈利致意，半月形镜片后冰蓝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哈利总觉得灯光下玻璃杯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金光……身后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老蜜蜂……应该是错觉吧……
　　这句看似平平常常的问候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寂静无声的氛围被打破，礼堂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哈利•波特？！他是哈利•波特……”“……怪不得刚才分院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他去哪里的，怎么这么晚？”“你们看见他的伤疤了吗？……”
　　“万分感谢校长的盛情。”哈利笑得眉毛弯弯的，向邓布利多略弯腰致意，直接无视四个学院看过来的视线。
　　嗯，整个礼堂也就几百个人，就当年级大会发言好了。
　　“哈利•波特，走上前来，分院帽会给你分院。”麦格教授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语气波澜不惊，严肃的表情却微微放松了些。
　　哈利偏头打量着分院帽，眼底划过一丝悲悯，顺从地坐在了三脚凳上。
　　“………………”
　　分院帽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分院帽在脑海里发出了疑似忙音的声响。
　　[帽子先生，不要卖萌。]哈利淡淡地指出。
　　[……不应该……]过了很久，分院帽的声音迟疑地响起。
　　[果然你刚才在卖萌啊。]哈利默默地想。
　　[……]分院帽难得好脾气地没有反驳，此刻它有更加深奥严肃的问题需要思考，[不应该……明明检测不到任何魔力……]
　　[但是霍格沃茨的入学检测很严格，没有魔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哈利优哉游哉地将分院帽引入歧途，[帽子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分院帽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问题是真没有检测到。当初四位大人在建校时设定的原则是，对有魔力的巫师按照性格分院……]可现在分不分都是个问题啊戈德里克大人怎么办！！！
　　[所以我说你还是弄错了嘛。]哈利轻描淡写。
　　[………………]分院帽以忙音回应。
　　[那假定前提成立，我去哪里？]哈利的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分院帽陷入沉思。
　　[觉得我有学术钻研的精神挑战权威的勇气和欺负你的阴险狡诈对不对？]哈利笑着问。
　　分院帽越发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碎成了一地的渣渣：[……不是赫奇帕奇。]
　　这次都不用哈利再多言，分院帽自己泪流满面地切换成永久忙音，与奥利凡德一样惨遭身心俱疲的命运。
　　这么看……自己还真是全面发展啊……哈利摸下巴。

　　哈利与分院帽相谈甚欢，礼堂里却弥漫着一股纠结诡异的氛围。
　　“怎么这么久？”罗恩叼着一个南瓜饼伸手拿面包顺便问身旁的珀西。珀西推了推眼睛，一本正经：“的确很罕见。不是人格分裂就是资质难以判断。……救世主应该是后者吧？”“唔，他来格兰芬多就好了……长得蛮好看的。西莫，给我一个牛角包。”“吃货啊你！……我也要一个。”
　　与格兰芬多热火朝天的交流不同，斯莱特林学院的小蛇们迅速在心里盘算权衡。德拉科目光漫不经心地与布雷司交汇，后者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德拉科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看来所想的一样，估计他不会来斯莱特林。这样也好，否则利益的天平必定会完全倾倒，重新寻找制衡点将花费很长时间。……只是刚才他刚进礼堂的那一瞬间，那双绿眸瑰丽得犹如星辰，在眼前挥之不去。
　　“怎么样？”拉文克劳学院，泰瑞•布特悄悄地问身边的学长。“百分之三十。”学长头也不抬，翻着《二十世纪重大魔法事件》，“这种情况在1958年出现过一次，我记得以进入斯莱特林告终，正在找。佩内洛你怎么看？”美艳学姐佩内洛•克里瓦特红唇轻咬着羽毛笔末端，高贵冷艳，“百分之二十六点七。”
　　“大家……都很有兴致的样子……”厄尼小声说。贾斯廷•芬列里拍了下他的脑子，直接打破他的幻想：“别傻了，救世主怎么可能进赫奇帕奇。”

　　出乎众人意料地，哈利突然伸手摘下了帽子，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面对众人或狐疑或揣度或探寻的目光，哈利起身，绕到教师席最右端斯内普旁边的位置，稳稳落座，坦然无比。
　　一片哗然。
　　斯内普脸一黑，邓布利多笑着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奇洛微眯起眼睛。
　　“波特，看来你需要动用你那有幸被称为脑子的东西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斯内普几乎咬牙切齿。
　　“最好先去看看分院帽，它好像陷入一个死循环中出不来了。”哈利用叉子叉起一份点心，动作优雅娴熟地晃了晃银质刀叉，无视斯内普旁的超低气压，“再说一下午我就吃了一根面包还分给了海德薇。饿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又一次刷新了斯内普的忍耐极限。
　　“学院什么的我无所谓，但让人选立场也不要这么明显好吗……在一群小巫师间生活可比在教授旁边艰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