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理科生》一水竹陌

2、零贰

　　女贞路的景象，似乎从来没有改变，静止在伦敦的一隅，封存了近乎二十年的光阴。
　　斯内普伸出手，叩响了德思礼家的大门。
　　邓布利多最后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让他揽下了这件差事，想想当时老蜜蜂满脸得意的表情反光的半月形镜片斯内普就开始后悔果然应该把他的脑子切成一片一片地扔进坩锅进行研究！
　　由远及近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节奏趋于舒缓，可以感觉到开门人从容不迫的性格。
　　他可不认为那三个愚蠢的麻瓜能有幸听说过“从容”这个词。
　　门打开的那一刻，外界的阳光在墨绿中沉淀。
　　哈利看了来人一眼，并未多言。在静默了几秒钟后，侧身示意他进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斯内普听见男孩略带疑惑的清澈嗓音：“Rosemary？”
　　斯内普一愣。而后想起了早上在赶到邓布利多办公室之前，向坩锅里加入的最后一种药材，的确是迷迭香。
　　“哈利！是谁允许你放陌生人……”
　　客厅里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音，却在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生生地中断。佩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呼吸明显慌乱起来，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她只能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你……是你……不可能……”
　　斯内普面无表情。佩妮·伊万斯或是佩妮·德思礼与他无关，他从来就没认为那是莉莉的姐姐。
　　弗农发现了妻子的异常。他走上前，威胁性地举起肥大的拳头，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先生，你这是私闯民宅。”
　　斯内普皱眉。
　　对待傻子，他从来都是零容忍。
　　在一根黑色的魔杖面前，弗农以奥斯卡影帝的技巧完美表演了“仗势欺人－错愕愤怒－恐惧慌张”的全过程，阐释了欺软怕硬的深刻内涵。
　　料理完德思礼一家，斯内普转向哈利：“霍格沃茨魔药教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教授好。”哈利笑意盈盈。
　　“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你要了解的东西都在里面。”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递出，在哈利伸手的时候微微放大了探测魔压。
　　空空荡荡，确实是……没有魔力的痕迹。
　　信封里竟然有三张。哈利略有些惊讶，展开第一张而后了然。邓布利多的笔记，大略介绍了他的身世和他是救世主要打败黑魔王之类云云，估计是考虑到斯内普绝对不肯讲故事……
　　一瞬间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哈利翻看信封的声音。
　　这个时候，佩妮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冷静地开口：
　　“他不可能去那里。”
　　斯内普挑眉，不耐烦的神情明显地表露在脸上。
　　“他没有魔力，不可能符合你们学校的要求，一无是处，不会有人要的。”佩妮以飞快的语速说完，像是害怕自己后悔一般，“他在那个世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斯内普的眼神暗沉了下来，似有一场风暴在其中积聚。
　　“哦？德思礼夫人似乎忘记了当初是谁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斯内普每讲一句话，佩妮的脸色便惨白一分，“当初是谁，在他魔力暴动之后毫不留情地扔进储藏室？又是谁，在他高烧至昏迷都不请医生？！我来看看，现在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下意识地看了哈利一眼。
　　后者平静地看完最后一张必备物品清单，眼眸不抬，仔细地将其重新装入信封。
　　“没有什么问题就不要再耽搁……我并不希望一天的时间除了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选购外还要浪费在回答问题上。”斯内普干巴巴地说。
　　“……有。”哈利似乎有了片刻的犹豫，咬着下唇，组织语言好久，下定决心般问道：“……单子上说的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药瓶……是玻璃塞还是橡胶塞……？”
　　斯内普的表情在下一刻变得……很微妙。
　　“都是玻璃塞的话碱性溶液怎么办……”哈利讲话开始明显的底气不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果然应该把邓布利多的脑子切成一片一片地扔进坩锅进行研究！斯内普默默在心底给邓布利多下恶咒。

　　对角巷。
　　“我以为你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疑问甚至拒绝。”按照列出的清单，必备物品基本上都采购完全，斯内普领着哈利向奥利凡德魔杖店走去——难得没有喷毒液。
　　“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为什么不去呢？”哈利研究着手中玻璃小药瓶的玻璃塞，心不在焉地回答。……碱性物质用橡胶塞这不是常识么……巫师界的人当真没问题？
　　“你在巫师间会活得很艰难。”
　　……在一群用玻璃塞装碱性溶液的疯子里活得不艰难才怪。
　　“是啊，会很艰难。”哈利收起瓶子，笑得意味深长，淡淡道，“可没有魔力这件事，教授知道，校长知道，但魔法界不知道。”
　　斯内普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哈利，目光深邃：“邓布利多没有告诉你这么多。”
　　“显而易见。不然他不会让教授来，通知书也没这么容易交到我手里。我来想想……未知……校长喜欢把未知的东西放在他的面前，对不对？方便控制，也方便……毁掉。”哈利轻描淡写，“要是我被彻底放弃了，教授也就不会被派来找我啦。”
　　斯内普看着哈利，目光复杂。
　　的确，当年在女贞路，只有他和邓布利多目睹了整个过程……并且无动于衷。

　　这一天对奥利凡德或奥利凡德魔杖店或“Makers of Fine Wands since 382B.C”的招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奥利凡德乐颠颠地出去迎接顾客，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斯内普和跟在后面满脸无所谓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在前一天晚上奥利凡德收到邓布利多的来信，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杖芯是福克斯的尾羽的那根魔杖卖给哈利，十一英寸冬青木。奥利凡德很好奇邓布利多是怎么知道具体的规格的莫非曾经入室行窃还带着尺量过那根压箱底的魔杖……随后奥利凡德义正词严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的回信，表示魔杖选择巫师，若是听从邓布利多改变自己的原则只会让自己的职业操守蒙羞，表达自己对魔杖经营的忠诚并旁敲侧击邓布利多究竟有没有入室行窃。
　　所以今天热烈地凑上去围着斯内普唠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巴拉巴拉桦木巴拉巴拉结果被斯内普毒液喷得体无完肤他也认了，最不！能！忍！的就是整个魔杖店没有一个适合哈利波特的魔杖！包括那根冬青木……
　　奥利凡德真的有认真地考虑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老魔杖的！
　　“有橡胶木的魔杖吗？”男孩抬头看着奥利凡德浑浊的银白色眼睛，轻声问。斯内普的脸色一黑。
　　奥利凡德仔细想想，摇了摇头，“橡胶木质地相对柔软得多，手感比较轻巧，制作的魔杖并非上等，所以我没有考虑过。”
　　“哦。”男孩立刻转身离开店面，头也不回。
　　事后奥利凡德从斯内普微妙的表情变化推断那个问题杀机四伏，若是有，橡胶木魔杖怕是有去无回了……
　　间接导致斯内普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配置的魔药都是现用现配……
　　哈利波特终究是两手空空离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奥利凡德深受打击。

　　晚上。
　　邓布利多看着寄到自己办公桌上的另一封长信以及冬青木魔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轻轻抚着福克斯的毛，凤凰发出一声悦耳的啼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