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losu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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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又漫长的一年中，贝丝也曾想象过，未来的某一天，她和史蒂夫重逢的场景。大部分时候，她的情感是抵触的——害怕史蒂夫会再一次对她的背叛和欺骗失望，就像她做的每一个梦里那样，甩身而去。
但心里某一寸，有一点点光亮的那个地方，依然怀揣着一丝能再见到史蒂夫的希冀。或许会喜极而泣，会紧紧相拥，会迫不及待地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蓝色眼眸……
可其实，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竟然没有害怕被他指责或抛弃的惶恐，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和激动。
只是安心。
就像闭着眼在黑暗中迷了路，曲曲折折地摸索一大半圈，历经了太多磨难和苦痛之后，突然又回到原地，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牢牢抓住的那种安心。
史蒂夫就站在诊疗室的门口，左手撑住门框，呆呆地看着站在两个看守中间的贝丝。刚才急速的跑动让血液都涌上大脑，他只能听到自己脑中血液窜动的声音，一时之间甚至不敢迈出脚。
贝丝静静地看着只离她几步远的史蒂夫，脸上既没有微笑也没有泪水。
而下一秒，她就被一只强壮的手臂搂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两边负责看住贝丝的特工愣愣地看着美国队长用亲密的姿势搂住了他们的……犯人，迟疑地开口：“Sir……您不能……”
“没关系的，这里交给我了。”紧跟他们而来的寇森出现在门口，示意他们离开。
两个小特工有些郁闷地瞟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史蒂夫，以及站在门口呈惊讶状的众人，乖乖地离开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史蒂夫紧紧抱着怀里的贝丝，生怕她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消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喊：“贝丝……”
“你真的还活着……”史蒂夫的声音里有一丝颤颤的鼻音，他紧紧拢住贝丝的腰，在她的腰际线上摩挲着，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她是真实的。
站在门口的安德鲁，算是知道贝丝口中的“某个人”是谁了；他也能理解，贝丝选择为那个人牺牲一切的理由：毕竟那个人，是永远站在光明底下，代表道德和正义的美国队长啊。
对啊，他是永远站在光明底下，代表道德和正义的美国队长啊。一想起眼前的人特殊的身份，她的心就钝钝地痛——即便史蒂夫给她的怀抱再怎么令人温暖、安心，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贪恋他的一切。
丑恶的吸血鬼怎么能贪恋阳光的温暖呢？
他的触碰之于她，竟然像日光之于吸血鬼，炙热得疼痛。
“放开我，”贝丝闷闷的声音从史蒂夫的胸口处传出，“……罗杰斯。”
她感到史蒂夫的身体明显的一僵，随即放开了她，他仔细盯着贝丝平静的脸庞，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罗杰斯？”
这么疏远的称呼，贝丝只用过一次，还是在他和皮尔斯开战前夕，为了和他一刀两断而狠心叫出来的。
虽然现在，也是想和他一刀两断。
被她的这一声“罗杰斯”叫得气噎的史蒂夫突然注意到了贝丝穿着宽松的病服，光滑的脖颈裸/露在外，惊奇道：“你……脖子上的伤痕呢？”
史蒂夫记忆中，她脖颈上原本像毒蛇一般盘桓着的疤痕，现在白皙光洁，完全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贝丝撇开头，语气冰冷地甩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气氛僵硬而尴尬，寇森当然看了出来他们的特殊关系——还没怎么理清的那种。于是他象征性地问了一句:“Captain，或许……你们需要单独谈话？”
“是的，谢谢。”
“不用了，谢谢。”
史蒂夫和贝丝同时回答，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作为一个人道善良，尊重囚犯意愿的好局长，寇森看了一眼史蒂夫，果断地……关上了门。
门外，面对着一群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使得美国队长疯一般，啊不，风一般地从寇森的办公室里跑出来的围观群众们，山姆无奈地摊手：“好吧，我可以解释。”
门内，贝丝低着头，无聊地摆玩手上的手铐，心里却不停地盘算着她要怎么应付史蒂夫，她到底要怎么处理这段她割舍不了，也无法承受的感情。
“有件事，你必须得知道。”
史蒂夫率先打破他们之间像病毒一样蔓延的沉默，即便他很不忍心把他即将说出口的真相告诉贝丝。
他突然抓住贝丝手里叮当作响的手铐，手心温暖的热度传到她的手背，“贝丝，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有可能会颠覆你的世界……我不知道要用一种怎样的方式来表达才不会伤害到你……”
史蒂夫抓着她的手松开又握紧，手心似乎还沁出一层薄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让贝丝猜到，他要告诉她什么了。
但她真的很不愿意听到，一直如针扎般折磨着她的真相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将会让她把得知真相时的痛苦、震惊、自责再经历一次。
“你是特意来告诉我，我是个多么可悲的，活在自己幻想里的精神病人，给九头蛇做了各种丧尽天良的事，最后发现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疯子的么？”
虽然知道史蒂夫完全不知情，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准准撕开了她心里那块还在流血的伤口。
“当然不……”诧异于贝丝略微激动的回应，史蒂夫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她这一长串句子的意思，直到他看清了她眼里的一丝痛楚，“……你已经知道了？”
贝丝收起她有些失控的情绪，甩开史蒂夫握着她的手，“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对他们说出一切？”
史蒂夫愣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她自己以某种方式得知真相，最需要一个人的陪伴时，他不在她身边；而已经独自吞掉了所有痛苦的她，真的还需要他的安慰和陪伴吗？
明明触手可及的贝丝，突然在那一瞬间，咫尺天涯。
沉默再一次在他们之间蔓延。
直到史蒂夫觉得贝丝手腕上被手铐勒出来的红痕相当刺眼。
“我让……他们，把这个给摘了。”史蒂夫清清嗓子，指了指贝丝手上的手铐。
“没有必要了，”贝丝冷漠地偏头，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落在他的身上，“我现在的身份，只是神盾局的犯人。”
“贝……”
史蒂夫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随即门被寇森打开，他带着和善的笑容踏进来，似乎完全不在意两个人胶着的气氛，“很抱歉打扰了，不过队长，你应该想知道这个。”
寇森举起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玛利亚·希尔”的名字。
史蒂夫看了贝丝一眼，发现她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似地移开了视线。他对寇森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史蒂夫又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她的手铐……”
寇森略微犹豫一下，随即对门外走进来的一个负责看守贝丝的特工点了点头，他走过去掏出钥匙给贝丝打开了手铐和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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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刚和他们讲到美国队长在某一天清晨，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猴急地跑回家的事迹时，寇森就接到了来自希尔特工的电话。
听到寇森告诉她队长从北极的九头蛇基地到这里来，正好碰到被他们抓住的原本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的贝丝，希尔笑着叹了口气：“最近真是‘惊喜’连连。”
几分钟后，寇森带着史蒂夫走进会议室，即时通讯的屏幕另一端的希尔特工看到一年未见的史蒂夫，马上打了声招呼：“Captain。”
史蒂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开门见山地问：“有关于九头蛇的新消息？”
希尔特工点点头，在另一端调出一份文件，文件的图片中，是一根造型奇异精美的权杖，周身隐隐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史蒂夫一眼就认出，这是洛基在两年前的纽约之战中使用过的权杖，似乎威力巨大。
“我们发现了一些有关西崔克在欧洲的基地的消息，据可靠情报，他们在那里进行有关这根权杖的研究。”希尔一遍展示她手上的资料，一边解释，“据说他们已经有不小的进展了，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欧洲基地的具体位置。”
“钱宁小姐……”寇森微微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史蒂夫，在许多个称呼中，最终选取了最稳妥的一个，“……说她可以提供西崔克他们的研究进展和基地的详细位置。”
已经部署了人手和资源，准备好大干一场的希尔惊讶地挑起眉毛，“噢？那……她的条件是什么？免责协议？证人保护？还是……？”希尔斜凝一眼屏幕另一端的史蒂夫。
史蒂夫把目光投向寇森，他也很好奇贝丝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或许……会和他有关？
寇森的目光在史蒂夫和希尔之间犹疑不决地来回扫视，思考着该不该直接说出来：“她想要……一个痛快的了结。”
希尔疑惑地皱起眉毛：“了结？”
寇森停顿一瞬，面露忧色地看向史蒂夫：“……生命的了结。”
他亲眼看到，史蒂夫在听完他的话后，眼里纯净的蓝色骤然变深，眼角似乎还染上了一丝……怒气？
“我去跟她谈谈。”史蒂夫扔下一句话，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closu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