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塔希提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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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丝看到脸色沉沉的史蒂夫二话不说地推门进来时，稍微愣了下，随即镇定地开口：“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小特工赶紧识相地离开房间。
而贝丝平静的语气和表情只让史蒂夫心里的那团怒火烧得更盛，他咬紧牙关，踩着重重的步子，踱到贝丝面前，“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放弃我们的一切。”
他知道了……贝丝沉默着偏过头，不想去看此刻史蒂夫脸上的表情。
史蒂夫倾下/身，抓住贝丝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激动：“如果……如果我没有到这里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未来吗？”
未来……原来史蒂夫构想的那个未来里，还有她的存在吗？
“未来？”不复之前的平静，贝丝的声音微微发颤，心里所想的一下就涌到嘴边，“你跟一个九头蛇的卧底、一个精神病人谈未来？”
“哪怕你是美国队长，”她拿下史蒂夫抓着她肩膀的手，“这也太天真了。”
贝丝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对于他所说的“未来”，即便有那么一点抑制不住的惊喜，更多的，是惶恐。
她害怕的，不仅是别人的目光和评论，还有……“未来”本身。
“未来”和“希望”，听上去那么美好的字眼，真的能属于她吗？……
良久的沉默后，史蒂夫的声音突然从她头顶上传来，安静又坚定的声音，稳重如以往：“那句承诺，依然有效。”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说出一切也好，隐瞒也好；无论你选择治疗你的妄想症，还是继续相信布莱恩的存在；你选择一个有我的未来也好，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好……”
“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I am always on your side.
“但是，但是……”史蒂夫蹲下/身，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你确定你要选择，让我再一次失去你吗？”
贝丝呆呆看着史蒂夫近在咫尺的脸庞，在他的手指抚上她脸的一瞬间，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一丝丝，几乎是浮在他蓝色眼眸里的脆弱——
像湛蓝的湖水上一抹轻微但细腻的涟漪。
原来脆弱这种属于懦夫的感情，也会出现在美国队长的眼睛里吗？
她咬紧下唇，眼前的男人对她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而只要她一不小心，她心里所有的那些纠葛、痛苦、爱恨，就会倾涌而出。
不……
可是来不及了，它们已经倾涌而出了。
泪水决堤般涌出，贝丝再也控制不住，像是要把这辈子受过的委屈、苦楚都倾泻出来。
史蒂夫轻轻拥住贝丝，用手指摩挲她柔软的头发。
“那如果我现在选择炸了这个基地呢？”贝丝闷闷的声音从他肩上传来。
看到贝丝眼里如决堤流出的泪水，史蒂夫突然笑了，抚过她的脸颊，轻轻抹干，“不，你不会的。”
像是哭闹后被哄乖的小孩，贝丝红着眼眶，熟悉的笑容在泪水中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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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从加入九头蛇起，贝丝被九头蛇委派做了哪些任务，杀了哪些人，她所知道的一切九头蛇的信息，她一股脑都抖了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史蒂夫和山姆站在单面玻璃的另一头，看着另一端平静诉说一切的贝丝，寇森坐在她对面，脸上的笑容如往常一样和蔼，不断发出提问，即使听到贝丝血淋淋的黑暗过往，也毫不变色。既没有对贝丝的经历表示同情，也没有对她的选择表示谴责。
“……关于那个在航母坠毁后救了你一命的阿斯嘉德人……伊敦娜，你还知道其他的信息吗？”
“不知道了。”贝丝摇头，她隐瞒了许多关于伊敦娜的细节，决定为她的救命恩人再向神盾局撒个谎。
“好，谢谢你的合作。”寇森站起身，最后对贝丝礼节性地一笑，朝单面玻璃看向屋外大概是史蒂夫站的位置，示意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看到史蒂夫急冲冲地走进来，审讯室内其他工作人员都自觉地离开——他们心里明白，按照神盾局的惯例，这种因提供了重要情报而被赋予豁免权的犯人一般会被安排全新的身份，移送到其他国家，但……美国队长不一定乐意啊？所以后续要商谈的事情还有不少，不过好在和他们没啥关系了。
“史蒂夫，我想有个全新的开始。”贝丝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她的手心微凉，史蒂夫的体温从手心处传来，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嗯，”史蒂夫半蹲下身，“你想……去其他国家吗？”
“不……不止。”她有些痛苦地偏头，似乎在刻意避开史蒂夫的注视，“我想参加塔希提计划。”
“塔希提计划？”
贝丝轻轻叹口气，用尽可能和缓的语气解释，“原本这个计划是为了可能战死的复仇者准备的，但在实验中发现，许多死而复生的人无法忍受复生时大脑皮层被电流刺激的痛苦，大部分都有躁郁甚至自杀的倾向……所以后来，神盾局的科学家在复生的人的大脑中移植进一段在塔希提度假的愉快记忆，用以代替手术时的痛苦记忆。这样被复活的人就可以安心地生活，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死过一次……”
几乎只是一瞬，史蒂夫就明白了贝丝的打算。
他握住贝丝的手渐渐松开，站起身，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讶异和……失落。
贝丝也早就料到了史蒂夫的反应，但这个念头在她看到史蒂夫的时候就萌生了，随着她向神盾局吐出她这辈子欠下的血债而愈发坚定。"我知道我这种做法是自私的逃避，但像我这样的人生，站在我的处境，懦弱还是勇敢，都不重要了……"
她真的不想承担着过往的记忆度过余生了，即使，那些漫长的记忆里还有一段短短的，属于她和史蒂夫的甜蜜和纠葛。
支离破碎的心，她甚至无法确定她能否再接受和史蒂夫的感情……更重要的，她也不可能得到他身边的人的认同。
贝丝静静坐着，等待史蒂夫消化她的决定。
史蒂夫大概知道塔希提计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论是她在白熊基地受过的非人折磨，被迫为九头蛇卖命而欠下的血债，仍然存在于她记忆中的布莱恩的幻影……她可以抛下这些负担，获得全新的人生。
也意味着，以后对她而言，他只是电视报纸里的美国队长，而不是史蒂夫·罗杰斯。
"你想清楚了吗？"
沉默了许久，史蒂夫并没有过于激动，也没有试图劝说她。即便他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贝丝忘记他，他也不能自私地要求贝丝为他承担沉重的记忆。
他也说过，无论如何，他都支持她做出的选择。
贝丝站起来，轻轻点头，表情却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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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小姐，最后确认一次，参加塔希提计划，是出自你本人自发的意愿吗？”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贝丝躺着的病床边，最后一次向贝丝确认这个她已经回答过许多次的问题。
“我确定，这一切都出自我本人的意愿，非他人强迫。”贝丝也再次重复这句烂熟于心的回答，表情平静。她盯着那个有两个小机械爪子的长相怪异的仪器，知道几个小时后，它会用细微的电流不断刺激她的大脑皮层。
贝丝闭上眼睛，渐渐感受到麻醉针剂开始起作用，在她的世界湮没在黑暗的最后一刻，一抹湛蓝的色彩突然出现，逐渐暗淡……
她知道，那抹蓝色，属于史蒂夫的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塔希提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