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误》梅影

30、第十三章 红叶 （二）

　　进了蜃楼元武直接奔大鹏而去。
　　“你小子害我不浅啊，那次我让你把信送去顾家，你送到李府，怎么着，你报复我是不是。”
　　“那么久的事，你还记着呀。”大鹏说。
　　“看见你不就想起来了。”
　　“这叫一报还一报，”大鹏说吗，“怎么着，还要打一架试试吗？”
　　“好小子，在你的地盘动手，我才不傻呢。”李元武正要上楼，大鹏说：
　　“李公子在上面呢，你还上去吗？”
　　“算了吧，他的行踪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大鹏说：“上面真的有人，钱老爷在呢。”
　　杜宇笑道：“可能是你的本家哟。”
　　钱孝义忙问：“那个钱老爷？”
　　“东街钱府的钱老爷呀。”
　　“呀，我先走一步啦。”钱孝义惊骇地跑远了，几个小厮落在了后面。
　　杜宇大笑道：“看吓的他。”
　　李元武说：“老子在，儿子为什么不能来，真是胆小鬼。”
　　“那是钱少爷啊，哈哈，跑的比兔子还快呢。”大鹏笑道。元武也大笑。
　　杜宇说：“元武，要是你五哥在，你怎么办？”
　　“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就是你了吧。”大鹏说。
　　李元武等人见钱道仁出来了就要上去。大鹏冷笑说：“你五哥的差事，怎么叫你抢去了？”
　　“你的差事，别人抢不去不就得了。”元武说着上楼去了。
　　杜宇看着屋内墙上挂几幅古画，案上摆一张名琴，屏风上画四大美女形态如真，兽香缭绕中似乎有一人从画上走了下来就笑着向前迎去。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落月说。
　　李元武拉住杜宇说：“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有。”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快回去吧。”
　　“好嫂子，我五哥来你就让，我在你就要赶我走吗？”元武笑道。
　　落月薄面含嗔，正要发作时关盼盼推门而入。
　　“呀，你怎么在这儿？”刚进门的关盼盼问李元武。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啦。”
　　“小东西，快回去吧。我要跟落月说话呢。”关盼盼说，“要不你去找七哥，我走了他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你去找他去吧。”
　　“沈大哥原来是被你绊住了，怪不得他不去找我们呢。”元武嚷道。杜宇看着欢快地关盼盼有些呆住了。
　　“那是你你面子小。你还不走，等着我下逐客令吗？”关盼盼双手插在腰间，脸上笑着却粗着声说。
　　“你是这儿的主人吗，就下逐客令？”元武反问道。
　　“你可有把柄在我手里，要我说出来吗？”关盼盼笑着暗示。
　　“你别说，我走还不成嘛！”元武急忙说。
　　“恭送你的大驾啦。”关盼盼笑道。
　　出门后杜宇问：“哎，抓住你把柄的那位胡娘是谁啊？”
　　“她呀，七哥的义妹，我前世的冤家。”元武叹气道。
　　“我问她叫什么！”杜宇说。
　　“关盼盼！”
　　“她是蜃楼的吗？”
　　“你问这么细干什么啊？”
　　“随便问问，你告诉我嘛！”杜宇有些着急。
　　“燕子楼的关盼盼。”元武不耐烦道。
　　“哦，燕子楼。”杜宇心满意足的点头。
　　“我告诉你，”元武警告道，“她是七哥的人！”
　　“我知道，你说过了。”杜宇满口应着。
　　文泽问：“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啊？”
　　元武想了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啊！”
　　落月见他们出去就关盼盼有什么事，关盼盼说：“我骗他们的，你也信。”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呢。”落月笑道。
　　“要紧的事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个不情之请。”关盼盼玩笑道。
　　落月也玩笑着说：“哦，那我要看看是什么才能答应啦。”
　　“你肯定答应的，跟我来吧。”关盼盼拉着她来到后院的凉亭中，柳七正一个人在饮酒。
　　“七哥，我我把她请来了。”离得老远是关盼盼就大叫道。走进了她拉着落月对柳七说：“怎么样，七哥，你要好好谢我了吧。”
　　“什么事啊？”落月问。
　　“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关盼盼说。
　　“有人要自作聪明了，我们都别理她。”柳七说。
　　“你还不说，”关盼盼道，“你不说我替你说。落月，七哥想听琴，又说没有一个人能弹的像一位叫什么柳姑娘的弹的好，我说你弹的就未必比柳姑娘差，七哥就不信了，落儿，你弹给他听。”
　　“这么冷的天，谁要听琴，”柳七对落月说，“你别听她的。”
　　“明明是你说的，你还不承认。”关盼盼说。
　　“就是要我弹琴也要到屋里去呀，在这儿恐怕只能听到风声了。”落月见秋风萧瑟于是笑着说。
　　清芙悄悄过来多时了，听到这儿向前走了几步说：“七郎要听琴吗，不见得只有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弹琴啊，是不是啊落月？”落月不答，清芙又笑着对柳七说：“当初我和落月一块学的琴，你天天在我身边睡着，倒不知道这些也不怕你妹妹笑话。”
　　关盼盼不悦，拉着落月道：“我们走。”落月看了看柳七，清芙笑着声音婉转道：“落月，现在你成了咱们崇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妓，提督大人钱老爷还有李公子他们要是再找你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替我美言几句，我还要靠你提携我呢，要不然男人只知道找名声大的，我就只剩下这一个负心的人可以依靠了······”
　　清芙正说着，关盼盼“哼”了一声走开了。柳七打断清芙的话对落月说：“你去看看她吧。”
　　落月走开了，清芙冷笑道：“哼，我就知道你的心还是在她身上！”
　　“我的心在所有女人身上，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说对所有女人都一样吗，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你不要不知足！”柳七说着就要走。
　　清芙拉住他说：“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
　　柳七一把推开清芙走远了，只剩下清芙自己委委屈屈的临风洒泪。
　　柳七的浪子心性再次浮现，自此，日日游于不同的楚馆，夜夜卧在不同的秦楼，好似狂蜂采食于花间，浪蝶游戏于枝头。魏晋名士佯狂避世，发泄愤懑，而他这样却不知是为躲避什么人，发泄什么事，也许就是为了行乐尽欢吧。
　　崇安城里大大小小的风月地，各具姿色的迎送人柳七无所不到，无所不识。到了一处，便有妩媚的，柔情的，绰约的，可人的女子相迎，柳七醉卧温柔乡，倒也快活，世间万事，香闺中都已消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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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尽冬初，寒风猎猎，这天她从外面回去，长欢拿着一本书告诉她是李公子派人送来的。落月接过一看竟是《陶潜诗集》。她拿起来时很是喜悦。
　　翻开看时书里掉出了那片红叶。
　　她拾起来，看到上面用蝇头小楷写了几行前人的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落月心中欢喜万分顷刻间又忧愁万分。她呆坐着看着红叶，直到长欢进来说：“呀，姐姐，这么黑了为什么不点蜡烛呢？”才醒悟过来。
　　窗上有了人影，他还在花丛中遥望吗？她感到凉风阵阵，看到窗子还开着。她愣愣的站起来走到窗前，那个人影就在凋零的花丛中。
　　“关上窗子吧，夜里风凉了。”长欢说着掩上了窗，见落月呆立着就拉着她坐到床边,“怎么了？”
　　“没事的。”
　　听到有低沉的雷声，落月问：“难道要下雨吗？”
　　“阴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总算要下了。”
　　落月突然打开窗子，她看到秋风吹的枯叶在空中乱飞，雨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她突然跑了出去。
　　“姐姐······”
　　落月跑到□□，李元白大吃一惊。
　　“快下雨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落月说：“快下雨了，你回去啊。”
　　说话间雨落了下来。元白忙张开手为她挡雨。落月看了看他，拉着李元白向蜃楼跑去。因为天气的原因，并没有太多人留在楼里，但留下的人都看到落月拉着李元白进了房中并且注意到；李元白一晚上没有出来。
　　“落月，你都湿透了。”李元白替她擦着雨水说，“这可不行，你会着凉的。”
　　“你连自己都不管不顾，还关心我干什么，我不要你这样，以后你不许再去了。”落月喊着，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在了一起。
　　“落月······”
　　“你答应我！”
　　“那样我能见到你的时候就更少了。”
　　“你只想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你这样我会不得安宁的。”落月带着腔。
　　“你先擦干头发换身衣服好不好，不然会着凉的。”
　　“你不答应？”落月质问。
　　“好好好，我答应你。”元白无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