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的少年》詹景安

43、罗庭道消失事件

　　第二天早上在巴士上我又打了一次庭道的电话，他还关着机。我郁闷地把手机放进校服口袋里的下了巴士。远远地，看见跟朋友们一起进校门的肖治银，他单手拎着包，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想起昨天晚上他拿着蹲在街上时孤单的样子……我加快了脚步向他们追去。
　　“大家早啊！……”我走到他们的前面用很快活的声音跟他们打着招呼。
　　“……早。”众人吃了一惊地回应着我。
　　我看见终于把视线从脚下移起来望着我的肖治银，那小子的眼睛里平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他这样呆呆的样子，让我的鼻子更加酸楚。于是我又吸了吸气，扯出一张大笑脸对着众人道：
　　“那我先走了！”说完飞快地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身后没有任何回应。我难过地回到教室里自己的位置坐下，在经过李展旁边的齐耳发女生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微笑，她也对我露出了一个鼓励式的笑容。
　　中午我依然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吃便当。顺便给庭道的手机发短信。
　　“庭道，回家了吗？吃饭了没？——三彩”
　　“庭道，我很担心你。——三彩”
　　“在给男朋友发信息？”齐耳发女生把自己的便当放在我的桌上坐到了我的面前。现在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恩。”我木讷地给了她一个微笑。把手机又放进兜里，等待着它的动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花菜放进嘴里。
　　“在这里还习惯吗？”齐耳发女生边吃边跟我聊天。
　　“已经习惯了，谢谢你。”我是真心地想要对她说声谢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为情。跟人家同学一场，人家还挺关心我，可是我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呵呵，忘了告诉你。我叫赖之阳，之乎者也的之，太阳的阳。”说完她冲我有些腼腆地笑着。
　　“我叫唐三彩。”
　　“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些吃惊。
　　“当然了。经李展和杨菲菲（好像是大姐头的名字）他们那么一闹，你可算是班上的名人了呢！”
　　“是、是吗？”真是让人尴尬。
　　“呵呵，李展好像还喜欢着你唉。”
　　“这个……我不太清楚。”
　　就这样，我和赖之阳开始慢慢熟络起来。她也不顾大姐头她们的眼光，放学时也会跟我一起走了。就这样，我在班上也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赖之阳一起步出了教室。在下楼梯的地方看见了也出了教室的肖治银他们。他们的旁边不时有几个女生推推攘攘。不过他们全部都在我们前面，根本不会看见后面的我们。
　　突然，一个女生被另外几个女生推到了肖治银那小子的面前。肖治银停顿了一下，又打那个女生身边走开。
　　“学长，这是给你的！”女生终于鼓起勇气追上去。
　　“……”不接情书也不说话的肖治银。
　　“拜托，就收下吧。”女生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去。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别惹我心烦。”肖治银那小子说完再一次从那个女生身边走开了，然后和他的朋友们继续往前走着。
　　和我一样看到了刚才的情形的身边的赖之阳无声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只能对她报以一个很是勉强的笑脸。
　　“三彩，再见。”
　　“之阳，再见。”
　　我们在校门口分口，我往庭道家的方向走去。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回没回去。他不知道这样老是联络不到他的我会担心吗？
　　我按了一串密码直接进门，房子里一片死寂。庭道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一样，连桌上他留给我的纸条也还在那张餐桌上。我于是从书包里拿出书，在客厅里边看书边等待，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我记得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人，手机还关着机。用尽了办法还是找不到他，只有等他自动出现。我突然有些心慌，仿佛找不到浮木的溺水者，一阵窒息。
　　我开始打扫起庭道的家，掸灰尘，拖地，擦地板，洗被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避什么，忙碌什么。
　　一切整理完时已经晚上八点多。庭道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见到松江的人影。我背起书包出了门，在下一秒钟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了庭道的手机号码。
　　是的！我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疑心病一出来就爱胡思乱想。我怕！怕庭道是被我缠烦了才走开的。我怕他也像大多数男生一样容易对一段感情感到厌倦，得到了就会不想再珍惜。我承认，在这方面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所以我才用陌生号码给他去电，我怕他只是不想接我的电话而已……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依旧是这个不变的女声。我无力地挂上了电话步出电话亭。
　　“走开！治银要是知道你们还在找我一定会扒了你们的皮！”一句尖锐的女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远远的地方，一个女生正被几个男的骚扰。那个女生……好像是谢小溪！
　　要不要……给肖治银打个电话？！我摸索着校服口袋里的手机。
　　“啊！”正犹豫着，那边就传来男生凄厉的一声大叫。谢小溪好像击中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脆弱部位打开了一个缺口疯狂地奔向了另一边的大街，然后飞快地钻进了一辆计程车。几个男生徒劳地追出一段距离还是不甘心地放弃了。
　　我受刺激地也赶紧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现在的治安真可怕！我看以后我还是别在晚上出来，不然要是运气背点遇到一群色狼……我猛地摇了摇头，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惊魂未定地回到家，发现妈妈已经睡了，而爸爸的书房却亮着灯。我看了看客厅里的吊钟，不过才晚上九点多而已……现在家里的气氛可是越来越异常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背了书包就去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有意识地跟之阳一道出校门，却看见早已等在我们学校门口的谢小溪。她好像是来等肖治银的，身旁经过的认识肖治银的女生们都望着谢小溪然后与自己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着，这种场面我见过不少。以前的我，不也是这样被别人看不顺眼而议论吗？所以现在的我对于谢小溪的境遇特别能感同身受。
　　不过同情她是一回事，同情她也不代表可以一脸坦然地看她挽着肖治银的场面出现。为避免一会儿看到让我难受的画面，我还是趁肖治银那小子出校门之前跟之阳在校门口分开了。
　　我准备再去一次庭道的家，看他今天有没有回来。如果他还是没回来，我只能给他留一张便条，告诉他看到纸条与我联系。
　　我刚走到庭道住址的社区里，就看见一个提着大袋子神色焦急的熟悉的人影从庭道家走出来。是……松江！
　　“松江你等一下！”我赶紧向他跑去，想要从他嘴里问出庭道的事情。换了平时的庭道，他不会什么也不说地让我担心的。
　　“……！”可是听到我叫喊的松江转回头看见的是我之后，二话之后就奇怪地飞快向另一个巷口跑去，他好像在躲我！……为什么？他在怕什么？！我于是更加卖力地向他跑开的方向追去。
　　“松江！你等一等！……松江！……”我在巷口的大街上喘着气，茫然地四处张望着那个身影。可是没有！松江是故意不让我逮到他的！他已经消失了……
　　我于是又折回头去了庭道的家。仔细看了一遍，餐桌上的纸条还在。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扭头看向庭道的房间。他的大床上凌乱地散着一些他的衣服，我再打开衣橱。是的！庭道的一部分衣服已经被松江带走了，就是刚刚松江手里提的那袋东西！
　　松江提走庭道的衣服干什么？！……还有他见到我时那慌乱的神色……
　　庭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