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劫》季非白

12、第 12 章

　　至今仍不知季淮北还有多少手段，但季淮安决定速战速决，集结了大军，来了个意料之外。
　　季淮北是真没有想到季淮安会来这一手，折损了不少人，无奈之下下令退守城中。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季淮安小胜，士气大振。反观靖王军，虽然也算是训练有素，但因为失了先机，只能防守，没了进攻的机会，总归是没了刚开始那份士气。
　　西北易守难攻，守城的将军是刘阅，深知此理，季淮安若是想诱敌出城，还真得费点功夫。
　　靖王军不缺辎重，倒也不怕他们围城，对着张三几个人的挑衅也不理不睬，那副蔑视的样子反而让张三气得要命。
　　就这么僵持了几天，靖王突然下令出城迎战，军队经过多日休养，状态正好，冲过去杀了季淮安一个措手不及，扭转了局势。

　　玄墨手里拿着工具，递给军医，李军医头也不回地接过那些东西，抢救面前的病人。
　　那个士兵的腿被砍了两刀，伤痕深可见骨，脸上是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来的苍白。他紧紧咬着下唇，阻止自己发出因疼痛而产生的呻吟。因为军队中麻沸散不够，许多病人只能强行忍受痛苦。
　　李军医止住了血，又包扎好了伤口，让人把那个伤患抬到回去。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忙了一天，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玄墨也不管身上脸上都是血迹，坐在凳子上喘气，“辛苦李军医。”
　　李军医摆摆手，“不辛苦，分内之事，只是这次有很多受了重伤的人无法上战场作战了。”
　　玄墨有点疲惫，连日来靖王军对他们的挑衅都没反应，军队中的士兵放松了警惕心，没想到靖王突然开城门迎战，输了这么一场，之前的优势也没了。

　　季淮安坐在椅子上喝茶，看上去很冷静很淡定，但眼底的焦急暴露了他的情绪。
　　西北易守难攻，现在靖王军打了胜仗，士气大振，若是一鼓作气打下去，只怕讨不了便宜。自己围在城外眼红，敌人坐在城内悠哉游哉，想来是所有武将最头疼的事。
　　当初异族骚扰我朝边境，汉城作为西北重城，城墙极为稳固。设计城墙的工匠花了许多心血，使城墙尽可能得平滑，攻城者难以攀登。城墙也比一般云梯要高，现在赶工根本来不及。城门所用的材质也坚固异常。用来对付异族是大快人心，用来对付自己可就不怎么样了。
　　纵然能设计季淮北出城，自己也无十分把握能一举歼灭敌军。
　　季淮安是难得的熟读兵书的帝王，他端着茶杯，回忆着自己所学。史上围攻城池的战争不在少数，但细节上总是差太多，因此也没法用那些办法攻城。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如今天时不如地利，两军僵持，拖的时间越久对他来说越是糟糕。

　　张三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只是气得要命。李四坐在旁边帮他上药。
　　“你气什么？还不如想想办法。”
　　“老子不如你们聪明，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帮小兔崽子就知道躲城里面，要不就是玩偷袭，不要脸！”
　　李四无奈，“兵不厌诈，只要能赢就行，在战场上根本没有什么正大光明可言。”
　　张三“哼”了一声，“是是是，兵不厌诈。你们搞那什么劳什子兵法，还不如一把火烧了那些人。”
　　“行，你说得对，那些兵法都没用……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张三茫然，“我说那些劳什子兵法都没用。”
　　“后一句。”
　　“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玄墨笑得奸诈，“城墙太厚，火攻虽然不太可行，但给他们制造些乱子也不错。”
　　张三摸着后脑勺笑，“嘿嘿，老子还能给你们出个主意。”

　　西北气候干燥，一旦着火，风势反而会使火越燃越旺，就算及时发现也来不及扑灭。汉城城墙太厚太高，想爬进去烧了粮草不像玄墨一个人潜进去简单，何况那时还未开战，靖王军也不如现在警惕。但要是给他们弄点乱子还是能做到的。
　　当晚，守城的士兵昏昏欲睡，突然看见城门前多出了几个弓箭手
　　“哟，这么高的城墙，弓箭手有个屁用啊。”
　　那些弓箭手齐齐抬手，把弓拉到最满，然后向着城墙□□去。
　　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