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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有平凡故事的开端(1) ...

  •   高一下学期,继续是每周三次的测验加每月月考。
      这学期,语文课开始教授议论文写作。议论文的思辨性强,反倒更适合亓元。她终于走出记叙文必定低分的怪圈,在第一次月考取得了语文单科全级第八的成绩,让同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刮目相看。
      亓元松了口气,只是数学又不及格,让她怎么都高兴不来。
      班主任鼓励她,能学好语文的孩子都有一股灵气,怎么可能学不好数学?同时开始对她委以重任。
      譬如这次级里篮球赛,她被告知负责班里拉拉队工作。因为工作沟通,亓元也与班上的同学有了更多的交流,逐渐熟络起来。
      譬如做早操前的集队,前排的女生也会和她搭讪两句。
      “亓元,你初中是义中的么?”女生A问。
      “不是,我初中是秀中的。”
      “哇,那你小学是东小么?”女生A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极其兴奋。
      “啊,也不是。我不是东片的。”亓元在的秀山区入学按东西两片划分,优秀学生可随意报考区内中学的实验班,但一般西片小学的学生还是报西片的初中,只有亓元一个报考了东片,所以初中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小学同窗。
      “啊,可惜了啊。那你认识程哲吗?”女生A瞬间失去了刚才的兴奋。
      程哲是谁?亓元一脸茫然,女生A惊讶:“你居然不知道谁是程哲?呐,他刚好下来了。” 女生A一脸娇羞,向亓元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看楼梯口。
      课间操集合,各个楼层的学生鱼贯而出,此时楼梯口是黑压压一片。离得有点远,亓元看不清人的脸孔,但有一人真真的是鹤立鸡群,那男生比人群还要高出两个头许。
      “呐,就是最高的那个。”女生A兴奋地说:“校草哦,从初中开始就是了。”
      校草?亓元想到的是那个与她阴差阳错的男孩的眉眼,当时他也算得上是级草,所以她觉得甜蜜之余,又担惊受怕。别人评价自己外貌,最常用的词是可爱,但要知道对一个女生来说,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赞美,所以这样平凡的她,怎么能够配上那人的剑眉星目?
      所以美梦,醒了。

      女生A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听众,这学校要找一个对程哲居然一无所知的女生多难啊,于是她决定知无不言。
      “程哲一直都比同龄人要高得多,现在最新数据身高已达193呐。”
      193?那该是篮球队的身高了吧?亓元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发现男孩竟然在一班的队头站定。
      一班是重点班,而且是四个重点班里的重中之重,能进一班的,多半是义中初中直升的奥赛生或全市前五百名。亓元不是不惊讶的,毕竟校草一般不会跟学霸相等。

      但她也无心再探听更多,摆在眼前的级里的篮球赛,亓元的班队一路凯歌高奏,在分组淘汰赛里突围而出,晋身决赛。她需要设计好现场喊的口号,组织全班同学演练一下,还需要趁放假到市里的批发市场买充气棒和画横幅。
      但班里的气氛异常热烈,因为决赛的对手是一班。
      一般重点班体育都不怎么灵,所以体育比赛就是普通班吐气扬眉的好机会。怎料一班能跻身决赛,并且在分组淘汰赛里一直以30分以上的分差取得压倒性胜利而晋级。
      被它打败的班级都对一班恨得牙痒痒的,据说被打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程哲。
      “一班其实整体实力不强,他们组织进攻的灵魂只有程哲一个。只要我们联防看紧程哲,不攻只守相信也能拖到加时。”体育委员李峰认真地说:“亓元。”
      被突然点名的亓元吓了一跳,本来这是战略分析会,也就几个队里男生的事,她被体委硬拉来,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多买些哨子啊充气棒之类的,一定要响的,越响越好!我们的战略是,吓住程哲!管他什么情节(粤语里情节与程哲同音),我们十五班的结尾只要胜利!”李峰说完后,一拳敲在桌子上,男生们纷纷鼓掌明志,吓得亓元点头如捣蒜。

      只是他们都忘了,一班能斩荆折棘,一路把多少级里有名的篮球高手都踩在脚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比赛当天,亓元指挥男生把班费购的桶装水放好,又把充气棒分发给班里的同学,绑好横幅后终于能坐到看台上了,却发现没有自己坐的位置,只好挤到过道坐。
      级里把决赛两个班级安排到看台正中央连着坐,观景极佳,同时也利于掐架。看来级长是全然无视两个班之间浓厚的火药味。
      亓元坐的位置,刚好是看台第一排,隔壁便是一班的球员休息地。
      “十五班厉害什么,三巨头也不过是三个臭皮匠。”二班的女生A狠狠地说。
      “就是,程哲当年可是能进宏远的预备队的!省队水平啊!”女生B马上附和道。
      宏远是广东篮球的骄傲,CBA的几连冠,当初因为某人喜欢,所以亓元了解了一些,开始只以为那个什么程哲就是校园水平,顶多算是个中顶尖,没料到竟是省队级别?
      义中果然卧虎藏龙。

      亓元其实对篮球足球的兴趣不特别大,只是当初因着想和他培养多些共同爱好,才学着看的。现时曲终人散,这些看着更让她唏嘘。
      但这场比赛竟让她看得越发入迷了。
      亓元的班队忠实地执行了赛前制定的联防战略,四人紧盯程哲,怎料程哲不独食,也不像别的爱耍帅的男孩那样自己带球过半场出风头,只是频频把球传给在有利位置的队友,多点开花;而且他的大局意识和跑动意识也十分好,不多费力便让对手跑满场,这是一种十分聪明的打法,但需要头脑转数十分快。
      半场结束,分差也越拉越大,定位在二十分之差。
      全场的欢呼满天,但主要是女生,简直陷入了癫狂状态,什么淑女仪态都不讲究了,大喊程哲加油!而男生虽然心里多有不服,但也不得不认同那些统计数据。
      半场休息,亓元到自己班级的休息区里斟茶递水的,差不多再开场才回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瞥见那位叫程哲的男孩正坐在板凳上喝水,热气腾腾,脖子上还搭着大毛巾。好像《男儿当入樽》里的流川枫。
      亓元想,恐怕这位流川枫下半场不太好受了。
      亓元班队趁休息时间调整了下半场的战略,实行积极拼抢,在第三节果然颇有成效,分差缩小了十分。
      大家打算一而再再而三一鼓作气之时,程哲要了个暂停。
      这无异于风头正劲时吃了一憋,是打乱节奏的好时机。
      而且不知道程哲对他们班队的人说了什么,第四节开场,一班的人纷纷以各种机会巧妙地令亓元班的人犯规,得来的罚球机会程哲主罚,百发百中。
      亓元承认,这个男孩,站在罚球圈内准备投篮时,的确可用长身玉立来形容。投球时,球从指尖抛出,手臂舒展,肌肉的线条极其好看,柔韧游记,并不突兀,形成美好的抛物线,球穿针,应声落网。
      终场哨声一响,分差最终定格在二十五分。王者之战,以一班的胜利告终。
      事后的花边新闻极多,那还是没有微博的年代,大家都热衷于博客写日志。亓元偶然在一个一班同学的博客里看到程哲罚球的那张侧脸照,与自己那天看到的一样好,旁边夸张地写着:程哲的数据吓死一头牛!
      她想起那晚球赛结束后发生的一件趣事儿:很诡异地,亓元班的物理老师与一班的竟是同一人,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女老师。且这位老师还是一班的副班主任。
      很不幸地,那晚晚修竟安排这位女老师到亓元班上值日。
      当女老师刚进门迈向教坛,亓元班的男生迅速关门拉窗帘,然后一脸痞子样大吼:“你叫吧,叫吧,看看程哲会不会下来救你!”亓元所在的十五班在一楼,而一班在采光较好的四楼。
      女老师显然是从没见过这种境况,小脸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但本身这就是一个玩笑,全班也忍不住笑场了,女老师才缓过来,说些安慰鼓励的话。
      然而若干年来,亓元记住的只有那句话,让程哲下来救你。如果当时程大侠真的下来了呢?她会不会早一点喜欢上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所有平凡故事的开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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