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58、祸起萧墙5

　　刘之行叹了口气,道:“我本是延安府人氏,家里世代都是种田的。七岁时爹娘送我去私塾读书,可我生性好武,对读书根本不敢兴趣。逃了几次学后,爹娘见我实在不想读书,只好作罢,带我去邻村拜一个赋闲在家的镖师为师,习练武艺。”
　　“一晃六七年过去了,那镖师已将全部的功夫都传给了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习武的胃口越来越大,花拳绣腿我根本看不上眼,总想学点真功夫。若不是爹娘体弱多病,家中缺少劳力,我定然会走江湖,访名师,边游历边习武。”
　　“那时我家附近有个恶霸,仗着一身好武艺,横行乡里,无人敢惹。此人尤其擅使铁砂掌,据说有人曾经看见他一掌震倒一头牯牛。一些鸡鸣狗盗之徒闻风拜在他门下,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我虽然讨厌那恶霸,但对他那手铁砂掌功夫却一直心痒痒的,总想学到手。可想来想去,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掂量来掂量去,把心一横,决心偷拳。”
　　张志禅惊叫道:“偷拳那可是大忌,那恶霸知道了不会饶过你的。”刘之行道:“你说的不错。可当时我习武心切,什么都顾不上了。有天晚上我换上一身黑色衣服,背着爹娘,悄悄潜入那恶霸庄院。进去后发现西侧有棵大树,便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居高临下,见那恶霸正在后院教徒弟练拳,火把照耀下看得十分清楚。于是我便暗中偷习招数口诀,待那恶霸和那些弟子散了之后,再悄悄溜下树,回到家中。自此一连数天,夜夜去那恶霸庄院偷学。待到两个月上,终于将铁砂掌所有招式心法都学全了。便不再去那恶霸庄院,在家中潜心修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恶霸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偷拳的事,带着十几个徒弟,气势汹汹的来到我家。那天我不在家,到市上买东西去了。我娘当时吓坏了,说不出话来。我爹是老实人,不知我偷拳的事,不免申辩了几句。”
　　“那恶霸大怒,一掌打在我爹心口。我爹没练过武功,如何抵受得了,仰天跌在地上,脸如金纸,气若游丝,人事不省。我娘扑倒在我爹身旁,抹前胸搓后背也毫无反应。那恶霸见我爹倒地,就连连逼问我娘。我娘只顾啼哭,说不出话来。那恶霸只好带着徒弟悻悻离去。”
　　“我爹身子本就弱,如何抵受的了那铁砂掌力吐了两口鲜血,没过多久就咽气了。娘是个没主见的人,哭号一阵便拿条绳子悬梁自尽了。我回来时见到这场景吓呆了,打听邻舍才知缘由。我大哭了一场,将二老草草埋葬了。回到房内从柜子底下找出一把刀来,磨了磨,便直奔那恶霸庄院,找那恶霸拼命”
　　“到了那恶霸庄院,我正要翻墙进去,突然间被一个人拦腰抱住。我回头一看,是我的授业恩师。他强拉硬拽,把我扯回家。劝我说:‘以你现在的功夫,去报仇等于是送死。不但仇报不了,还要白搭一条性命!’我死活不依,仍旧想要马上报仇。我师父打了我一顿,跟我说:‘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去取纸笔来,我写封书信。’我问他要纸笔做什么,他说:‘我跟首阳派黄四侠素来交好,你可以带着我的手书,去首阳山拜黄四侠为师,等武艺练成,再回来报仇不迟。’”
　　“我想想这也是个办法,便带着师父的亲笔信星夜兼程,来到首阳山。黄四侠看了信函之后,便收我为徒。但是两年下来,武功拳脚上进展甚微。我有些泄气,便偷偷练起铁砂掌来。不料有一日我习练之时被师父撞见,一怒之下不由分说把我送到此处。唉,大仇未报,我竟被囚禁于此,!”说罢以手击桌,仰天长叹。
　　张志禅道:“这恶霸如此可恶,难道官府就不管吗”刘之行“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钱能通天吗那恶霸鱼肉乡里所积累的钱财,有一部分塞进官府的腰包里去了。”张志禅摇了摇头,悄声道:“刘大哥,那你有没有想过逃出去”刘之行道:“刚进来的时候我是有这个想法,可后来却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想想,我现下的功力不及那恶霸,就算逃下山去又能如何虽然可以将铁砂掌练熟,但那恶霸的掌法会更加精熟。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难了。”张志禅奇道:“刘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