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47、求师首阳3

　　高渐云道:“这就好。宽儿,邻儿,你们俩把我昨日教的流云掌再练十遍。”沈、吴二人答应一声,到院子里练了起来。高渐云对张志禅道:“小志,你刚入门。现下我开始教你首阳长拳。”张志禅道:“首阳长拳我会,我爹教过我。”高渐云一脸严厉之色,大声道:“凡我首阳门下弟子,无论以前学过什么,一律从首阳长拳练起。”张志禅心中老大不乐意,无奈也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高渐云在房中教授首阳长拳,从申末直教至戌初,一共教了五招。张志禅见他所授的姿势心法,远不及父亲所授,心中结了老大一个疙瘩。
　　这晚张志禅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索性悄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了屋。在院中捡了个尖锐的石子,出了院门,向东行去。拐弯时用石子在墙角划个记号,免得回来时找不到路。
　　如此曲曲折折地出了紫霞观,在山野之中踽踽独行。走到一处偏僻的所在,张志禅舒展一下拳脚,练了一套明玄大师所授的少林罗汉拳,精神为之一振。又盘膝坐在一个大石上,练了一会儿化波功。约么练了两个时辰,收功吐气。虽出了一身汗,却浑身舒泰,快美难言。
　　但见弯月在天,夜色低垂,虫鸣于四野,枭鸟怪叫于树梢。张志禅四下望了望,心想:“这里真是好地方!树木环抱,寂静清幽,草坪如毯,大石如台。有了,我给这里取个名字,就叫叠翠台吧。”
　　张志禅活动一下手脚,跳下大石,按原路返回居所。进了门见沈、吴二人睡得正香,吐了吐舌头,解衣安寝。
　　从此张志禅白日里做些粗役杂活,晚课跟高渐云学首阳长拳,夜半便去叠翠台偷偷练功,倒也怡然自得。
　　匆匆过了半月,高渐云才将首阳长拳授完,开始传授流云掌。这流云掌虽是掌法,却有修习内功的功效,与化波掌又有所不同。化波掌是内功和掌法分开练,而流云掌是在习练掌法的同时调和气息,以达到打坐吐纳习练内功的功效,且没有走火入魔之虞。但耗时太久,见效极慢,没个七八年的工夫,难见成效。
　　张志禅练这流云掌练得甚是气闷,只觉这套掌法不及长拳威力大。好容易盼他将这路掌法教完,不料他又下山办事去了,隔了月余才回来。
　　这日晚课高渐云将三人叫到院子里。只见院子中央放了一个圆圆的大笸箩,笸箩里装满了豆子。张志禅搔搔头,问道:“师父,你叫我们挑豆子么”高渐云道:“非也。打今儿起我教你们练轻功。”沈宽大声叫好,吴邻猛拍巴掌。
　　高渐云道:“你们三个轮流上去踩在笸箩沿上绕圈走,每天要走一个时辰。到明日要从笸箩里取走一两豆子,后日再取走一两豆子。以此类推,直至笸箩里的豆子全部取光,在空笸箩沿上行走,不摇不晃,如履平地方可。”
　　沈宽道:“我来试试,。”一纵身踏了上去,走了两三步,脚下一滑,跌了下来。吴邻晃身跳了上去,走了六七步也滑了下来。张志禅则在笸箩上走了三圈,方才滑倒。
　　高渐云见状一笑,飞身纵起,轻飘飘地落在笸箩沿上,一边走一边将如何换步如何保持平衡等诸般法门详细述说。张志禅听得暗暗点头,沈、吴二人却还懵懂不知。
　　自此这个大笸箩便一直放在院子中央,三人早晚练习不缀,便是平常经过时也要走上几圈。沈、吴二人生性惫懒,却也甚喜习练此功。过了几日高渐云又命三人腿上绑了铅条。晨起即缚,临睡前再除下。用以增腿力,轻身体。沈、吴二人偷懒怕重,偷偷将铅条换成木条。
　　过了半月,张志禅只觉身子轻灵了许多,练功更加勤奋。期间冯公绍和卓公正一直没有回山,岳显山派玉矶子彭公缜和玉筝子裘公达二人下山去寻。二人一去月余,亦是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