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39、庞府遇险7

　　次日一早,张志禅起身吃过早饭,跟着小桃来到庞夫人房中。房内布置极其雍容华贵,靠墙角一张花梨木牙床幔帐低垂。庞小姐侍立在床前,道:“张家兄弟,我娘她不见外客,还望海涵。”张志禅隔着幔帐行了礼,道:“不碍的,夫人只须把手臂伸出来便可。”庞小姐转头向里,隔着幔帐道:“娘,你把手臂伸出来。”
　　一阵咳嗽声过后,一只纤纤玉手从幔帐里伸了出来。小桃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一抬手道:“小郎中,给夫人把脉吧。”张志禅虽然跟钱百贯粗略学了些医术,却哪里会诊脉但他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切了切脉。道:“庞小姐,我运功驱寒的时候,夫人可能会受些苦楚。所以你要扶住夫人,不要让夫人乱动。”庞小姐应了一声,脱了鞋子,钻入幔帐。
　　张志禅握住庞夫人的手,两手劳宫穴相对。微一调息,将一股内力逼了过去。
　　约么过了一炷香工夫,张志禅大汗淋漓,湿透衣衫。幔帐里面庞夫人瑟瑟发抖,不住呻吟。丫鬟小桃看得胆战心惊,手里抓着裙裾,捏来搓去。
　　又过了一会儿,张志禅长出了一口气,收功撤掌。道:“庞姐姐,成了。”庞小姐从幔帐中钻了出来,取过汗巾递给他。
　　张志禅擦过汗,喘了口气,道:“夫人体内的寒毒已然逼出。再吃几剂清补的药当可痊愈。切记三日内不可见风,七日内不能吃大鱼大肉。蟹子之类的大寒之物千万不能再吃了。”说罢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出去,摇摇晃晃地回到小屋。瘫倒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犹如虚脱了一般。
　　张志禅躺了一会儿,忽觉眼皮直打架,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醒来时只见桌旁立着一个老仆,连连拱手,笑容可掬。张志禅翻身下床,一揖道:“失礼失礼,不知老人家有何贵干”那老仆道:“小郎中真是神医啊!竟然医好了夫人的旧疾。老爷听说了以后十分高兴,特地摆下筵席,请小郎中务必赏光。”张志禅微感诧异,道:“多谢员外美意,可是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老仆道:“老爷为了宴请你,特地沐浴更衣,焚香扫尘,可谓是盛意拳拳。如若小郎中还不赏光,我就回去让老爷亲自来请。”张志禅虽然恨恶富贾豪绅之流,但见推辞不过,只得跟他去了。
　　那老仆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领着张志禅曲曲折折走了好一阵子,来到一个大屋前,一个富绅模样的人迎了出来,张志禅拱手一揖,道:“这位就是庞员外吧怎敢劳大驾相迎。”那人道:“小郎中客套了,鄙人便是庞文鉴。小郎中妙手岐黄,内子痼疾痊愈,鄙人感激涕零。快请进!”
　　张志禅见那庞员外四十岁上下,身形颀长,穿着一件蓝缎长袍,幞头上镶了块于阗美玉。相貌俊雅,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