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南行》陈心池

38、庞府遇险6

　　张志禅道:“桃姐姐,不知老夫人病好了没有”小桃道:“劳你关心,夫人的病好些了。”张志禅道:“不知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小桃道:“郎中说是寒症。”张志禅问道:“富贵人家的人,似乎不应该得这病。”
　　小桃道:“唉,说来话长。几年前的隆冬时节,夫人回娘家探亲。过一条大河的时候不知怎么冰面突然破裂,马车翻了,夫人掉到冰窟窿里。后来虽然被人救上来,却害了一场大病。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员外爷虽然不惜钱财请名医给夫人治好了病,但却落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病一次。发病时她身子滚烫,却冷得直哆嗦,要盖好几层被子。郎中说是寒毒侵入骨髓,恐怕寿数不能久长。”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志禅若有所思,却不停口,夹菜扒饭,吃得嗒嗒有声。小桃皱眉道:“你吃饭就吧不能斯文一点吗”张志禅道:“什么是‘斯文’几文钱一斤”
　　“一文钱一斤。”声音娇柔婉转,却是出自第三人之口。两人转头一看,原来却是庞小姐站在门口。
　　小桃忙把椅子擦了擦,道:“小姐且坐。”庞小姐脸上神色非愁非悦,淡淡的道:“不坐了。小桃,你提盏灯笼把张家兄弟送出府去。”说罢取出两个银元宝放在桌上,又道:“张家兄弟,这两锭银子你带在身上,权做盘缠。”
　　张志禅将银子一推,道:“银子我还有些,出府倒也不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庞小姐一怔,道:“但讲无妨。”张志禅微一沉吟,道:“令堂之病,倒也并非难治。”庞小姐奇道:“难道你有办法”张志禅道:“虽无十成把握,总有个六七成。”庞小姐摇了摇头,一副全然不信的神色。
　　小桃嘴一撇,道:“你别吹牛皮不打草稿。我家员外爷把黄河两岸的名医都请遍了,也没治好夫人的病。你一个小小孩童,能有多大能耐”
　　张志禅也不与她争辩,拿过一个茶碗,倒满清水。拿在手中,一言不发,暗运内力。庞小姐主仆二人不知他弄什么玄虚,静静观瞧。没过一会儿,碗底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粟米粒大的气泡,转瞬间气泡便不断上升,不一刻这碗水便咕嘟咕嘟沸开了。看得二女瞠目张口,翘舌不下。
　　小桃拍手道:“你这戏法儿堪称一绝,明儿个教我好不好”庞小姐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叫内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张志禅放下茶碗,道:“此为‘化波功’,乃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内功。我习此功虽然日短,但料可逼出令堂体内寒毒。”庞小姐恍然大悟,霁然色喜,道:“这么说我娘有救了!张家兄弟,你这就随我来,给我娘医治。”
　　张志禅道:“先别急,且让你娘安歇一晚。待养足精神明早我再给她驱寒毒。”庞小姐连连称是,自和小桃回房。
　　当日“金眼雕”邱诚传了化波功和三式化波掌,并未言及此掌法内功之妙用。但角木堂房主“铁算盘”钱百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将化波掌来龙去脉,奥妙精要一一告知张志禅。
　　原来这化波掌法是“玉面剑仙”项惊天之师梅花谷主自创的一套掌法。至刚至阳,威力极大。修习者须先练内功,是为“化波功”,再练掌法。否则只练掌法毫无用处。张志禅那日在荥阳酒馆与史锦堂过招,并未使出此掌法,只因内功未成之故。
　　由于化波功至刚至阳,有驱除阴寒的功效。所以张志禅才有了给庞小姐的娘医病的念头。
　　张志禅此时化波功略有小成,但沸开这一茶碗水也累得他满头大汗。心想:“庞小姐不将我交给凌新城处置,于我有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治好他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