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被潜录》拉蒙维多

16、接触（一）

　　不知道他认不认床。算了，客随主便，我都已经牺牲自己跑到客厅睡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只是害怕他第二天起来以后会对我抱怨一通很烦而已。
　　我起身，蹑手蹑脚的趴在墙上，转了转调节器的按钮，把室内的室温往上调了调。哎，今天就奢侈一把吧。
　　我的生物钟永远都是八点多。就算平时闹钟怎么闹我，六点就自然醒根本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没生活规律到早睡早起身体好。
　　我讨厌早起。这说明我还年轻。
　　洗漱完又在厕所里坐了二十多分钟，出来后已经快九点了。从厨房阳台拿出了一个袋子。这是上次从老妈那里抢掠来的蛋挞和肉松蛋糕。
　　依旧按照着和老妈一块生活时，每天早上喝茶的习惯，给自己沏了一杯浓茶。
　　织田英明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都多了。我倒是没有拿着两个闹钟到他耳边轰他，他有起床气这我知道。但是他以前起得很早，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玩的太累了的原因。等他磨磨蹭蹭洗漱完，已经十点多了。
　　“你一大早上就喝茶不怕一会儿晕在厕所啊？”他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有咖啡么？”
　　我起身到橱柜里翻箱倒柜了半天抓了一袋速溶咖啡。这还是上次去谁的办公室里顺的。
　　“刚才吃了一个蛋挞，正犯恶心呢。喝点茶刮刮肠子。速溶咖啡行么？你这么难伺候的人。”
　　“本大爷今天凑活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今天早上的神情，昨天应该休息的不错。“夏目友人帐？”他指指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画面，猫咪老师正举着根冰棍围着条毛巾说话。“你床上也有个猫老师。挺可爱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我把咖啡杯递到他手边，故意贴了一下他的手臂。烫的他啧了一声。我忽视了他现在应该能杀人的眼神，继续做回去看我的动漫。
　　“虚拟世界里就算是有背叛也会被化解，多单纯。在现实里活久了，就想到这些虚拟世界里呆着。现实生活中你喜欢哪个明星突然结婚了，或者去世了，能让你难受半天。在虚拟世界里不会，主角们都是万能的。”
　　“哼！和也，你是不是需要被治愈啊？看这么温馨的片子。”
　　“看这个不会带来烦恼。我可不想本来就很烦躁的情况下还看那些要死要活的片儿。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身边能有一个猫老师陪我斗斗嘴，也不错。”
　　织田往右坐了一点儿，右手揽住我的肩膀，在我的右肩上拍了拍。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感觉没什么恶意，反而更像是在安慰。我也就没有拍走他的咸猪手。
　　“这都快十一点了。我这里也没有甜点，满足不了你的早餐。”我顿了顿。就算是不想让他在这里呆太久，可是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客人。不招待人家在这里吃个饭有点不礼貌。“中午出去吃吧，我请客。你别嫌弃就行。”
　　“中午在家里吃吧。”他提议道。
　　“我不做饭。”
　　“一块儿做。”
　　“你会做饭？”我讶异的看着他。感觉今天的织田英明简直换了个人。“你连微波炉都不知道怎么用，你会做饭？”
　　“人不会永远不改变。”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在德国那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吃不惯那里的东西时，也会自己动手做。我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这些东西一学就会。”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存疑。以这位大爷平日里的作风，不像是会在家里自己开火的人，甚至连厨房在哪儿都不过问。居然会自己做饭？怎么想也不是他的风格。
　　“你不是说过，做饭这个东西，一学就能上手么？多做几次就会了的事情。”他打开冰箱看了看，没什么收获。“你以前不也是不进厨房的主儿么？现在自己过日子不也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话倒是不错。可是有些人就是本性难移。
　　“做个蔬菜沙拉，买一袋通心粉回来煮，再...再做一个天妇罗怎么样？”
　　我张着嘴半天没说话。
　　“哼，这样子就好像两个人过日子一样。”他笑着出了厨房，在客厅的茶几上找了张纸，哗啦哗啦的写着什么。
　　“别逗了。你说的这些话和你的气质太不符了。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过日子。”我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抱着胳膊看着织田英明煞有介事在列购物清单。
　　“别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咱们恋人做不成，起码能做朋友吧。这不是你说的吗，恋人能够做成朋友也挺好，干嘛掰了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咱们以前也是朋友，你就当招待朋友好了。”
　　“你这个朋友变化太大，有点不适应。”我站着没动，看着他的侧影，有些茫然。
　　“还好吧？我倒觉得没怎么变。你难道一直以为我是电视剧、小说里面的无敌男主啊？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也不想每天都装模作样的。在你面前，我也想放松一下自己。就是这么简单，你别多心。”
　　我眨眨眼，觉得这个人在国外的几年，真的变了好多。只是，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矫情到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多一个朋友正好，他在林檎的演艺事业上会帮很大的忙也说不准。
　　“写好了么？十一点多了，买完菜回来做完饭都能吃下午茶了。”
　　“可以了！速战速决，出发。”他用手弹弹那张清单，带着些得意的说。
　　“走着去吧，就去附近的市场好了。开车不好停车。”
　　“可以。”
　　我倒是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走路上街、做饭、寄宿，这些都太不符合他以前的气质和风格了。这人跟重生了似的。
　　“你挺让我惊讶的。”我们下了楼。一接触到户外有些寒冷的空气，我不禁拢了拢风衣。“那天在会所的时候，你还是一副以前那种臭屁的样子。”
　　“啊，如今学习如何接手家里的生意，自然要装得像一些。小时候那样子纯粹是摆架势，觉得当个孩子王挺有满足感。现在想想，就是瞎胡闹。人家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们都是大人了，都知道该怎么武装、伪装自己。”
　　我在心里点头称是。他在国外混迹了几年，又回来接手家族企业，自然遇上的人、经历的事都比我要多要杂。听听他的心得没准能让我看开一些。
　　“话说，你弟弟，跟你以前一样，甚至比你以前还有病。”
　　“嗯。”他没有接话。我们拐上大路。我家住在七古町二丁目，往前走到四丁目有一排市场。肉屋、鱼屋、荞麦面店、八百屋等等应有尽有。街尽头还有个居酒屋可以用来消遣。
　　我们把那条街来来回回逛了两圈，才一人提了一个大袋子往回走。我是不知道他的清单上都列了什么，我敢肯定的是有好多东西都是他临时决定买的。
　　这简直就是疯狂采购。还不如开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