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喧哗葬礼

18、chapter 18 生病

　　安然拿着钥匙，不免又想起当年有些矫情的自己，下定决心离开，却没有留下钥匙……或许那时候他就知道，不管走的多远，终究他还是会回来吧？

　　屋里一片漆黑，安然有些失望，看样子姜寒是不在家……打开客厅的灯，姜寒的外套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安然走过去，在衣服口袋里找到了显示有好多未接来电的手机。

　　“奇怪，人去哪了？”安然把外套扔进了洗衣机，路过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很脏乱，案板未用完的食材还是中午的，看来姜寒那时候应该很匆忙，没有收拾就走了，然后下午也没再进来过。这时候姜寒的手机又响了，是顾二爷。安然恨恨的接了起来，“你打电话干嘛？”顾鹤宁的口气瞬间就不正经了起来，“哎呦，小安然，我打的可是大哥的电话啊，你怎么接了啊？”

　　“他衣服和手机都在家里，人还没看到，我不和你说了。”

　　被挂了电话的顾鹤宁委屈的不得了，泪汪汪地和一旁的段辰哭诉，“小安然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以前可喜欢和人家一起玩了，你看看他现在和人家说句话都这么凶！”段辰看他都不看他，专心看着手里的账本。“小段辰，你也不可爱，你居然对这么可怜可爱的哥哥视若无睹，你们太无情了！”段辰抬起头，把账本举到他面前，“你有时间装可怜，倒不如好好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账。”顾鹤宁嫌弃的看着段辰手里那些乌漆麻黑的东西，“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电脑做的。”顾鹤宁最近过的很不好，姜寒忙着和安然谈恋爱，公司的事基本都扔给他，他就说了句一个人好辛苦，他和蔼可亲的大哥居然把最无聊最没意思的段辰叫过来陪他……所以说最近大哥也好讨厌！

　　安然在卧室找到了姜寒，衣衫不整的姜寒……皱皱巴巴的衬衫扣子全都解开，裤子被团成一团扔在脚底下，袜子也只脱了一只。这样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些可怜的姜寒，安然还是头一次看到，顿时觉得有些心痒难耐……“呸呸！想什么呢！”安然走过去，推了推姜寒，触手的温度有些烫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那么听话把药吃了！”果然，药被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根本就没打开。

　　安然把姜寒身上剩下的衣物脱去，找到体温计帮他量体温。在安然的记忆里，姜寒没生过病，倒是他只要一变天就会感冒，害的姜寒放下工作回家照顾他。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姜寒出差，安然晚上睡觉但是时候贪凉没有关窗户，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连电话响了都不知道。等他退烧清醒已经是晚上了，姜寒躺在他旁边，看上去是在用电脑开视频会议。后来他听顾鹤宁说，姜寒一直联系不上他，生意都没心思谈直接开来车回来。就是这个时候，他在心里，把姜寒视为最重要的人。

　　“39℃。”安然放好体温计，有些气闷的在姜寒脸上掐了一下，当然姜寒醒的时候他根本不敢这么干……“你这么不听话，以后都不和你玩了！”转身去浴室拿了浸了冷水的毛巾，细心的帮他擦身子。这时候姜寒忽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中尽是难以置信。安然并没有发现，擦完一遍又去浴室弄了几条湿冷毛巾，在他手腕、小腿上各放了一块。

　　“安然。”声音沙哑。

　　静谧之中忽然一声吓了安然一跳，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是姜寒醒了。“让你不听话，发烧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姜寒见他要走，伸手抓住他，手腕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安然不由皱了眉，“你不要乱动！”赶忙把他的手臂放回原位，将毛巾重新敷好。

　　“我听话，你不要不高兴。”姜寒果然不再乱动，乖乖让安然出去倒水。等安然回来，扶他起来喝水，再把最后一块毛巾敷在额头上。“什么时候了？”

　　“都六点多啦，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在医院我就应该看你把药吃了！”可是姜寒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情况，急切的看着他，“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安然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真是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饿！该吃东西的是你，你给我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点粥。不要乱动！”安然在柜子里找到毛巾被，盖在姜寒身上，免得肚子再着凉。

　　虽然在这里住了很久，但厨房安然还是第一次进。冰箱里满是姜寒新添的食材，都是他喜欢吃的……一时间，眼眶发涩……或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姜寒并不是个好人，但对于他，却是谁也不能取代的，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

　　“小安然~”安然还在纠结煮粥还是煮面的时候，康宁来了电话。安然以为是有急诊，急着说道：“我走不开，姜寒发烧了，我得照顾他！”虽然作为一个医生这样有些说不过去，但他也有他的私心。康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不是要你回来啦，瞧给你吓的，就是问问你找没找到姜寒。”

　　“嗯，他在家躺尸呢，你说我是做粥还是煮面啊？”

　　“笨啊！当然煮面啦，粥很费事的，不过做清淡点啊。还有啊，你做粥很难吃，别害人家病上加病了。”

　　“知道了！不和你说了！再见！”

　　康宁此刻并没有他在电话里那样欢快，想着炸毛的安然，笑的苦涩。“你这种性子，还好有个姜寒啊，以后哥哥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抱着姜寒的大腿啊。”

　　安然煮了一碗清汤面，尝了一口觉得没那么难吃才端进了房。姜寒看到这碗面倒是比较吃惊，安然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摸了摸姜寒头上的毛巾，已经变得和他的体温差不多，便都拿了下来，打算吃完饭再继续。

　　“我尝过了，不是很难吃，先将就吃口吧。”别说不是很难吃，就算是非常难吃，只要是安然做的，姜寒都会一口不剩的吃光。安然扶他靠坐着，把面端起来，笑道：“要我喂你么？”姜寒神色一僵，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摇了摇头，“不用。”

　　“好，那你自己吃，我也去盛一碗。”回来后直接盘腿坐在床边的底板上，姜寒却是不太喜欢他这样。“地上凉，到床上来。”安然嘟着嘴，“你一个病人不要说我啦，快点尝尝！”

　　姜寒知道现在自己没什么威慑力，所幸也不再说什么。这面卖相还是不错的，味道……说是好，他还真不强求，毕竟安然在厨艺上真的没什么天分。虽然安然表示在国外学会了做饭，但他真的，不抱什么希望……

　　安然倒是不着急吃，一脸期切的看着姜寒吃第一口。姜寒本来以为他嘴里没有味道，估计也吃不出好吃难吃，安然若是问起，他就说好吃，只是……

　　“怎么了？不好吃么？”安然不安的低头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没有啊，一点也不难吃啊……

　　“不，很好吃，我只是觉得味道有些……似曾相识……”

　　安然生病的时候他就会给他煮这种清汤面，最先把葱姜放到锅里和水一起烧，水开了葱姜的味道也出来了，面煮好以后再点上几滴酱油，安然喜欢吃酸的，他会在安然的碗里放一勺醋。现在他吃的这碗，吃起来就好像他自己做的一样。

　　那时安然的低语犹在耳旁。

　　……我开始学着怎么照顾自己，就好像你那样。和你一个时间起床，学着你平时给我做的早饭，一遍遍的尝试直到味道和你做的差不多……

　　“哎呀，我就说不难吃嘛，快吃，吃完好吃药！”凶巴巴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躁动，“吃完药就好好睡一觉！”

　　“好。”

　　姜寒似乎还是没什么力气，吃的有些慢。而安然见姜寒没事也放了心，开始忧虑起康宁的问题。以康宁的性子，如果师傅不能给他个说法，他真的能分分钟就跳槽走人……安然当初只是借着这个踏板回来，他也不像康宁那样对师傅有所期盼。说起来当初学医，一半是因为康宁，一般是因为随口和姜寒提了一嘴，然后姜寒说学医不错……于是，他真的是没理想啊……

　　“在想什么？”姜寒见他吃个面也你那个愁眉不展，自己的心情也有些郁闷。安然回过神，苦闷的叹口气，“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理想，有点羡慕康宁宁。”

　　姜寒对康宁还是有印象的……最大且唯一的印象就是康宁此人很……神经……

　　那天安然去学校取中考成绩，他在门外等着，然后看到一个少年和安然勾肩搭背走了出来，对此他虽不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倒是康宁见了他，笑的好像脸抽了筋一样，“安小然，哥哥走了，你快和家长回家吧，记得要听家长的话啊！”然后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笑的更抽筋。

　　“他是？”

　　安然那是对他还是有些戒备的，但是这时候却一改往日无懈可击的乖宝宝形象，脸也好像要抽筋了一样，“我能说我不认识那个傻比么，他给我看了好多奇怪的东西，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得不说，是康宁帮安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给你看什么了？”一半好奇，一半是因为想掌控。安然欲哭无泪，这根本说不口啊！“就是写这样那样的漫画书，书里面都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描写，可能因为是盗版的问题，里面角色说话都是嗯嗯啊啊的……对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神不好，我看哪个角色都觉得是男的，不管穿着衣服还是脱了……”

　　安然说的如此晦涩，但是姜寒却是懂了，头一次，他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问的太清楚比较好。不过他也默认了安然和康宁的友谊，还隐隐希望康宁继续帮安然打开更多的新世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