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及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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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的绯闻女主角谢桉在干吗呢，很可惜除了东方宇轩这个段位级的，就没几个人能看见谢桉。苦逼无奈的她只能跟着常滨学穿越。或者我们用一个更诡异直白的名字，叫做努力回想自己长啥样。这点小case自然难不倒现代人的脑洞，只是这诡异的微妙感，总让她以为自己是跑到了某岛国的惊悚解谜游戏里。
自从学会在人前现身后，谢桉就发现自己的忍功着实不够看。她被迫跟在常滨身后做了十天阿飘，被谷主美名曰：“熟悉环境，顺便学学处理谷中大小事务。好歹你也是师姑辈的了，师弟师妹这么给力，自己也得能装装高冷才对得起观众。”
还真是话糙理不糙，等谢桉从这个万花管理集训班毕业后，惊觉自己周围总是飘荡着许多“游手好闲”的弟子，并以正意级天工班的学生为首。躲开时不时飞过来一条机甲腿，早就是家常便饭了。若是不幸发呆被砸到，回去上药就又得被诗雅好一阵笑话。
有人就要问了，随便被砸一下还用回去上药？
咳，这是天工机甲腿，不是咱现在千金难买的pve道具模型。这里面装的全是铸铁零件，拿把天工笔仔细拆开来，能找着两块木构件都是稀奇的。
众所周知，万花谷收徒是非常注重缘（颜）分（值）的。单看看稻香村中，因为小月可爱而收徒的紫晴，咱们心里就应该有数了。你把谢桉拉到现在的大学里，还必须是理工科大学，让她选个系花、院花都难。照理谢桉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可谁让人家长得挫的方向都是古人的萌点呢╮(╯.╰)╭谷主的话还是要好好听的，不装高冷小心被狗仔哟谢桉同学。
三月廿六，壬辰，颜诗雅及笄。
笄礼的时间定在了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之前。谷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活动，基本上除了缺胳膊断腿的倒霉伤患，所有人都忙到了廿五日深夜。像谢桉这种管事的呢，别逗了她一整夜压根没睡。摘星楼夜里起风的感觉岂止是凉爽可言，她缩在厚厚的秦风套中都感到了几丝寒凉。
大约是万花特有的传统，廿五这天夜里三星望月的灯火便没有灭过。从花海前雕着万花谷三字的巨岩开始，烛光顺着通往三星望月的石阶向上，穿过流云瀑旁的青石桥，踏上盘蛰梯，茕茕火光沿着揽星殿、摘星楼下的飞栈最终攀升到了万花谷的最高点——摘星楼顶。谢桉就坐在楼顶，等着五更的锣声响起。看着身下近乎灼眼的火光，她一度怀疑万花是不是把所有的灯笼都挂了出来。
诗雅早就梳妆好，等在花海前，五更锣一响便动身走向摘星楼。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谢桉便从楼顶跃下，在摘星楼的石阶前站定。在那里等着诗雅的，还有她的伯父，书圣颜真卿。
抛开杏林一脉，所有的万花弟子都跟在诗雅身后，一直走完全程。作为同脉同门，则需要站在诗雅必经之路上，待她经过后再加入尾随的庞大队伍。除了给诗雅领路的常滨，还有跟书圣一起主持笄礼的谢桉。
本来这个工作是交给诗雅生母、直系大师姐，甚至身为弘道主事的留歆都没有问题。可惜，这些合适人选中一个都不在。最后排过来，算过去，最合适的人选反倒成了跟她相处最短、毫无经验的谢桉。
终于，她左手边传来越来越大的喧闹脚步声。谢桉伸着脖子，尽力想看的再清楚些。就瞧着常滨打着一盏素白的离魄灯，身后三步远处跟着诗雅。她浅青色的半臂下罩着一件深绿团花襦裙，如同渐渐从山峦间浮出的太阳，炫目夺眼。放轻松知微，谢桉不禁攥了攥湿冷的手心，恨不得把虚汗全抹到袖袍上。这密密麻麻的人团，她hold不住啊。
待众人依次在摘星楼前站定，书圣微微向前一步，用极为悠闲的语气说着开场词。谢桉也趁着躲在书圣身旁的时间，在人群里扫视。万花谷如今虽说人丁衰微，全聚在一起也还是能叫她看花了双眼。观礼的宾客中，除了实在动不了的伤患，基本全都到场坐在一起。甚至还有几名代表纯阳宫观礼的纯阳弟子。
宾主落座，先由东方欣给诗雅梳第一遍头。一头青丝散开，再挽成一个简单的双丫髻。谢桉还没来得及走神，东方欣便已经起身退回到谢桉身旁，轻拽衣袖示意她出场净手。还记得当年流云瀑下一身蓝紫童装，整天给广大万花弟子找事干的小萝莉么。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一身定国梨山套的妇人。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她迷迷糊糊地去一旁洗了手，又晕乎着走到诗雅身后，伸手拆开刚刚梳好的发髻，一遍遍念道：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一及笄、二加钗、三正冠。
诗雅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又一身，身上透出的雏稚气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一身成女破虏的青年。唐玄宗二十二年令：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听婚嫁。虽说十四岁放到现代也就是个小毛丫头，但在这儿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谢桉竟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唉，自己今年顶多二十二，怎么突然一下子觉得老了。一阵自嘲中，谢桉还哪里记得紧张。
祭天，拜地，赐酒，授饭。这些程序化的仪式瞧着虽然简单，但所有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肃穆，让人不由得严肃敬畏。
万花的笄礼没有配乐，只有苍茫明亮的天空伴着高耸石柱上呼啸着的山风。谢桉向对面的书圣先行一礼，悄悄把衣服再往身上笼两下，将话语向风中送去：“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雅，曰义曰正。尔字正钧。”
“正钧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她轻轻退回书圣身后站定，看着颜真卿一字一句教导着诗雅，听了一遍又一遍的“儿虽不敏”，只觉得自己要笑成傻子了。不过没关系，和她一般欣喜兴奋的，甚至更者，还有个常年面瘫的常小子。这傻小子大概是把这三年的笑脸，都堆在今天了。
常大傻子咋想的谢桉隐约有了点想法，不过她更确定的是，今晚的万花注定是个不（失）眠之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及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