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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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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把容歆推开,他踉跄跌坐回椅子上。我刚想张口开骂,却见他一脸涨红,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容,容歆,你怎么了?”我刚想迈步走近他,却听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叫图赫尔。”
我一下子慌了,扯着脖子冲门外窗外喊道:“图赫尔!图赫尔!”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破窗而入,单手紧握着佩剑,目光深得骇人。图赫尔快速上前,看了一眼容歆,眉头一皱探向他的脉搏,又打量了桌上的酒菜。“公子,酒有问题,是情药。”图赫尔毕恭毕敬的说着,又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药丸出来给容歆服下,又搀他躺倒了榻上。不一会儿,容歆的面色似有缓和,抬眼看着傻站在地上的我,说道:“图赫尔,送公主去郡主府。”
“我才不去呢!容歆怎么样了?这是怎么了?”我一脸疑惑的看向图赫尔,他却不吭声。容歆有气无力的说:“我已经没事了,歇歇就好。听话,明早我去找你。”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刚对上容歆的眼神,他目光有些发愣,但眼底的那股凉意刺得我一惊。
“好吧好吧,我走,那你好好休息。”虽是这样说着,但我仍是不大放心,还想再唠叨几句,容歆却已闭上了眼。
一路上图赫尔也没和我说话,我也习惯了,他就那性子,惜字如金。到了郡主府,那尔菁姑姑一脸惊讶:“怎么就你自个儿跑出来了?”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偷跑出宫与容歆喝酒,还有容歆突发的症状,当然,省略了他发疯那段。
“那尔菁姑姑,什么是情药?容歆到底是怎么了?”我知道,那尔菁姑姑从来不骗我,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我,不像旁人,十句话换不来一句。
“还真是傻孩子。”那尔菁姑姑拽了我附在我耳边给我讲解了什么叫做情药。听后我大惊,怪不得容歆那么反常,既然是情药的话,说来也是有情可原了。正想着,一抹红色身影进了厅堂,我定眼一看,竟是皇嫂。
“皇嫂也在府上呀。”我笑嘻嘻的福了福身,皇嫂掩唇轻咳了一声,继而说道:“晚宴后就随母亲回来了,你皇兄近来事务繁忙,我身子又不好,因而回来小住几日。”
皇嫂是那尔菁姑姑的女儿徒单氏,闺名哈季兰。大定四年,皇兄迎娶了哈季兰为太子妃,成为了我的皇嫂。皇嫂为人亲和,跟谁都没有架子,待我极好,我也颇喜欢与她亲近。只是,皇嫂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总是病怏怏的感觉,脸上时常没有血色。
“皇嫂身子不舒服,就别出来招呼我了,我又不是客人。”我拉过她的手扶她坐下,那尔菁姑姑斜着眼对我说:“要么说呢,你皇嫂与你合吉里妹妹,压根儿就不像我一个人生的。一个明明都躺下睡了,听闻你来了又巴巴的穿了衣裳出来。另一个呀,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我噗嗤一笑,嗔怪着说道:“那尔菁姑姑,我本就不是什么外人,在自个儿家串门子哪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再说了,今儿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数落我呢。要我说啊,合吉里妹妹才像姑姑的性子,皇嫂太看重那些个礼数了,反而活的累。”
“要说这获得轻松,我们整个大金国就你数一数二的轻松了。今儿是你生辰,旁人不说你,你也得自己上上心。你也不小了,就连你合吉里妹妹都已经许了人家,你父皇惯着你宠着你,舍不得把你送到别人手里,但这毕竟是女人早晚要走的路,再拖下去,怕是姓赵的那边要坐不住了。”那尔菁姑姑一脸宠爱的看着我。
“关他姓赵的何事,我就算嫁给山野农夫,也不要嫁到那汉人的皇宫里去。”我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我听九儿说,那宋人可不是一般守旧,汉人境地的女子没什么地位的,就算是大家千金也不能随便出门,好些女子出嫁前都没怎么上过街,嫁了人也被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
哈季兰皇嫂轻声一笑:“话是不假,但也没有那般夸张。不过,若是公主嫁到了那边,定是忍受不了的。”
几人说说笑笑,夜已深了,等我睡下时,已近三更天。一夜无梦,但不知怎么,醒来时觉得身子格外沉,许是着凉了。容歆来找我,送我回了宫,我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问他前一夜的事,他也不说,好像没事人似的。
第二日,父皇在围场设宴,我依照先前那尔菁姑姑和那宋使的约定表演了骑舞,虽然有些瑕疵,但门外汉的确看不懂,大呼精彩绝伦。宴席上,父皇还下旨封长白圣山为兴国灵应王,以告天下。后来我还不乐意,我表演得精彩,结果却没得什么赏赐,那长白圣山又没出什么力,不走不动不说话,怎么还借着光加封了呢。
哈席里舅母一听我得埋怨,立马鼓噪起来:“纳其夏,你父皇还有什么可赏你的了,除了那皇位。”话音刚落,众人目光一冷,哈席里舅母似是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
哈席里舅母是四舅舅的正室,也是容歆的亲娘,那尔菁姑姑的亲姐。哈席里舅母人美性子泼辣,却格外单纯,口无遮拦是这人最大的毛病了。要怎么形容这帮人的关系呢。其实,那尔菁姑姑和哈席里舅母都是海陵郡王的亲妹妹。海陵郡王,也就是先帝,是父皇的堂兄。不过,父皇恨他,就连那尔菁姑姑也恨他,哈席里舅母虽未提过,但从她那藏不住事的眼神中我也能看出,她恨他。
我不知道这位海陵郡王是做了什么事,伤了这么多人心。我只见过他一次,但在我的印象中,他待我也是极好的。那是我很小很小时的事情了,在他做皇帝时。
忘记是什么节庆了,我随哈席里舅母进宫,御花园中便遇到了他。哈席里舅母让我称呼他为伯伯,我脆声叫了,他便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赏了我好些奇珍异宝。年幼的我暗想,这人真奇怪。后来,他还带我逛花园,帮我捉蝴蝶,玩累了还给我扇扇子,喂我吃荔枝。说实话,我心中还是很喜欢他的。再后来,他就死了,父皇登基后,从未和我提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