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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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森太太!”
当歇洛克福尔摩斯那不容忽略的声音沿着楼梯翻滚而下追寻我们那久经折磨的房东并同时传达到我的耳朵的时候,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下,我瞄了眼镜子继续来打完我的领带。
“哈德森太太!!”
可更多更响的叫唤声接二连三穿透空气蜂拥而来,响得足以能传到玛利蕾伯恩街上去,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穿上西装,走下楼梯,走向我们的起居室,。
“哈德森太太!!!”
“福尔摩斯,看在老天的份上!今天是星期天,你会把邻居吵醒的!”我一脚踏进起居室,抱怨道。
歇洛克福尔摩斯正坐在餐桌旁,灌着咖啡,根据他目前的活跃程度来判断,那有可能已经是他的第七杯咖啡了,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泰晤士报》被扔得满地都是,仿佛如今的最新时尚是用灰色的报纸当地毯铺。
“你有没有见到哈德森太太”
“也祝你早安。”
“我们的房东,华生。你有没有见到她”
“是,我知道她是我们的房东。不,我没见到她。递一下咖啡”
“咖啡壶是空的。哈德森太太!”
他那被咖啡因增强了的大嗓门爆发出的高音量使我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下。
“你把这整壶都喝光了” 我难以置信地问。
“《泰晤士报》上的某些东西预示着这真是个美妙的早晨,华生。你读过吗”
“我倒是挺想知道对于那份出色的期刊会有什么样深刻的剖析。”我干巴巴地回答,打量着房间,倒了些牛奶在我的咖啡杯里。他真的喝光一整壶咖啡
“哈!很好,那就让我来启发你一下,华生。在”答读者问专栏”里,你还记得我曾经向你指出过一个广告,那个上周二中午一位老先生帮助那位戴紫色帽子的女士过马路之类的那,这次的广告稍微有点不一样,因为它的措辞…”
我叹了口气,我自己这份收听对泰晤士报的”答读者问专栏”又丑又长的剖析的日常工作已然粉墨登场,可与我相伴的却只有那个在我早上走进起居室前就已经空荡荡的咖啡壶。
我百无聊赖地喝完我的牛奶,然后掀开盖在我那些糖心水煮蛋上面的保温布,与此同时福尔摩斯正开始他又爱又恨的的”答读者问专栏”的第二栏。
“所以那个叫霍拉提奥的家伙再次发表了小小的抱怨…我百分百相信这是某个帮派之间的秘密联系方式----见鬼,那是什么”
我有些惊讶又带点好笑地低下头看了看我的盘子,里面的东西跟福尔摩斯自己盘子里的一模一样。
“呃,华生”
“怎么了”
“见鬼,你那些鸡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瞥了眼他那张目瞪口呆的脸,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的盘子,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看起来哈德森太太决定为我们做些特别的东西,福尔摩斯--看看你自己的。”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
“噢,来嘛。”我带着笑说道。
福尔摩斯犹疑地把盖在他的鸡蛋上面的保温布掀开了条缝,往里面偷偷瞥了眼,露出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然后他再次看向我。
“如何”
“它们到底该死地有什么毛病”
“福尔摩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一边问一边小心地剥掉鸡蛋顶部的壳,撒了些盐和胡椒粉。
“周日。”
“周日,还有呢”
“三月二十三日”
“不,不,不,福尔摩斯。我是说节日!” 我说着,尝了口鸡蛋。不过它尝起来好像没因为它所受到的特别礼遇而改变。
“节日”他毫无兴趣地问。
坦率地说,我真的相信如果哈德森太太和我没有提前两个星期坚持叫他’吝啬鬼斯克卢奇’(注1),这家伙估计会连圣诞节也忘掉。他似乎对任何节日,假期毫无概念。我叹了口气。
“福尔摩斯,今天是复活节。”
“复活节”
“复活节。”
“嗯,好吧。但这跟我们盘子里那些色彩鲜艳的东西有什么逻辑性的联系呢”
“显然哈德森太太想要庆祝节日,所以昨天就做了些复活节彩蛋,福尔摩斯。”我回答,吃完了一个,继续开吃另一个。
回复我的是另一个兴趣全无的表情。
“复活节彩蛋”
“复活节彩蛋。从中世纪开始,每当复活节期间人们都会把鸡蛋涂上颜色,印上图案来作为重生的象征。”我慢慢地解释道,仿佛我面对的是一个幼儿:”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四年前,福尔摩斯,1883年,那个叫法贝热的家伙用黄金和白金为俄国沙皇亚历山大的妻子做了个特别的复活节彩蛋(注2)”
福尔摩斯瞪着我,再次窥了眼他盘子里依然盖在保温布下那些鲜艳夺目的鸡蛋。
“你在跟我说事实真相或者这只是你想写进浪漫小说的桥段”他质问。
我哼了声,吃完第二个鸡蛋。
“把它们吃了,福尔摩斯。拜托对那位可怜的女人友善些。她只是想要让咱们的日子开心些。天知道你一直都是一朵笼罩在日历上所有节日上的乌云。”
“我才不是!”
“是,你就是。要不是我没完没了地跟你争论的话,你甚至会拒绝承认圣诞节。”
福尔摩斯咆哮了些听起来很像’呸,讨厌的圣诞节’之类的话,不过他还是掀开了保温布,显然可以看到他盘里的鸡蛋被蓝色和金色涂绘地非常漂亮,他敲开了鸡蛋壳,尝了口。
“尝起来跟平时的鸡蛋没什么区别。”他犹疑着惊诧道。
“难道你还期望它尝起来像蓝色颜料和金色叶子吗”我不动声色地反问,又给自己倒了些牛奶。
福尔摩斯阴沉着脸,往鸡蛋上倒了半瓶胡椒粉,再尝了尝。
“现在味道好多了。”
我摇了摇头,这时候哈德森太太走进了起居室。
“啊,哈德森太太。能麻烦你再来些咖啡吗福尔摩斯语调轻快地问。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向我们的女房东。
“谢谢你准备的这道复活节佳肴,哈德森太太。”我微笑着说道,指了指我盘中的那些空壳。
哈德森太太顿时乐得眉开眼笑。
“医生,昨晚当你们俩去追踪那个银行劫匪的时候,我小侄女来了一趟,小姑娘想做些复活节彩蛋。我那里还剩下了几颗,于是我想这可能能让你们的日子快活些。”她带着个宠爱的笑容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很惊奇地得知了这个传统。”我偷偷说道,瞥了眼我的同伴。
他看来已经吃完了他的鸡蛋,现在正一边结束他的早餐一边全神贯注在泰晤士报上剩下的犯罪新闻。
“你有没有告诉他关于复活节兔子,医生”
福尔摩斯差点被肉肠给噎住了。
“复活节兔子”他问,看着我们俩个。
“复活节兔子,福尔摩斯。”
“兔子跟鸡蛋有什么狗屁关系”
“你是个逻辑学家,福尔摩斯。”我调皮地回答,把椅子从桌子旁推开:”替你自己推理出那个神秘的小联系。”
“既然你谈到了这个,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的好房东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说道:”可能你和医生需要寄些复活节贺卡。牛津街的斯特逊纳文具店有一套挺可爱的。”
我连忙低头避开一个怒气冲天的泰晤士报纸炮弹危险地飞过我的头顶朝刚好关上的门直奔而去。
“福尔摩斯,发发慈悲!”
“复活节彩蛋,复活节兔子,复活节贺卡---胡说八道!”我的同伴咆哮着,气愤地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算是在节日里,你也非得气鼓鼓的吗,福尔摩斯
“尤其是在节日里!”
“狗屁不通。复活节兔子,真是的。”他怒吼道,踢开了一堆拦在路上的报纸,走过去拿他的烟斗。他坐在他的扶手椅里,带着份压抑的沉默吸着烟。
“福尔摩斯。”
“嗯。”
“呆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圣彼得教堂外的复活节大游行”
我砰的一声及时关上起居室的门,躲开了那个福尔摩斯猛得朝我的方向扔过来结果却砸到了墙上的不知什么东西,乐不可支,笑地前仰后合。
哈,好吧。可能某一天我可以说服歇洛克福尔摩斯节日应该是一段开心快乐而不是抑郁低落的时光。
可能某一天科学会证明那个传说中的复活节兔子确实是一个真实的永生造物。
显然,这两者都非常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