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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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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烦意乱地锁上那只装着我的半身蜡像的格兰斯通旅行包,接着随意地把剩下的私人物品扔到我的手提箱里。终于,在漫长而痛苦的等待后,我终于能继续出发,连再多呆一分钟都显得太晚。
去巴黎的火车将在一小时内出发,轻便马车已经在莫尼埃家门口等着接我去火车站。明天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去多佛尔的轮船上。
这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魏纳特先生有你一封电报!”
“请进,莫尼埃先生。”我喊道,用力关上我的手提箱。
他把电报递给我,我不耐烦地撕开信封。 ---我真希望迈克罗夫特能停止联系我。
我把那张黄色的电报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并立刻读了起来。突然感觉到我脸上所有颜色都荡然无存。
歇洛克回来别拖延我的人没来得及医生昨晚失踪没有线索雷斯垂德两眼一抹黑速归别再浪费时间我的歉意弟弟迈
“魏纳特先生!你还好吗魏纳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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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昏脑胀地晃了晃我的脑袋,试着摇晃掉那些环绕着我混乱的意识的迷雾。该死我到底怎么了
我无法聚焦我的视力,于是我转而试图集中注意力而不是试着使大脑变清晰。
我记得我用我的笔记本摘抄了一些关于莫兰的信息,然后我离开了221B,打算马上去苏格兰场告诉雷斯垂德我所发现的一切。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我没坐马车,直接开始步行。
后来当我经过一条小路时,然后发生什么了
从我身体和脑子的这种持续晕乎乎的副作用来看,我怀疑是□□。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是完全空白的,然后我记起来: 是的,忽然我被人用力猛拽到小路上,尽管我奋力反抗(根据我身边那些爆怒的咒骂声来判断,我估计确实我也有不少落点准确的肘击),但我还是被制服了。现在我想起来一张带着□□恶心气味的手帕被强捂在我的鼻子和嘴巴上。
我一直都憎恨这个气味,即便是远距离给病人使用这东西时。以前我曾被迷晕过,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如此蔑视它的原因。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完全不对,而我需要尽快地把它找出来。但我的眼皮是那么的沉重,我再次停止继续尝试,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的感官上。
我不能活动手臂和腿: 我肯定是被以某种方式给缚牢了。我也不能听到我周围的任何声音:那我是独自一人或是至少离得比较远。但我仍然能听见一些微弱的街道上的噪音: 那么是一座房子
我再次试图睁开双眼,这次我做到了。我的确是在一座房子里,但通过四周的环境来看,这是座空屋或废屋。
到处都覆盖着长长的蜘蛛网,一扇破损的门挂在门合叶上,四周墙上的墙纸四处剥落。一扇窗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一缕昏暗淡淡的光线可以透射进来。
我被紧紧绑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无需强大的推理能力也能明白自从莫兰上校在法庭发现我是警方医师后,他肯定一直都在盯着我。那些次我以为我看到有人在跟踪我,这的确是确有其事。他一直在留意我,所以当我去贝克街的时候,他可能意识到了我此行的目的。
已故莫利亚蒂教授的首徒当然在除掉那些挡路的人上不是个生手。关于这一点上个星期那个不幸的年青人干脆沉默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压制住由这个想法而引起的颤抖。现在莫兰已经抓到我了,他会对我做什么我现在孤身一人,而这次也不会再有歇洛克福尔摩斯来想办法让我们摆脱困境,就像他以前总做的那样。
我得独自想办法,一个人,彻头彻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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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上路迈克罗夫特星期一下午前没法到看在老天的份上做点什么星期一会直接去蓓尔美尔街找到他求你了大哥歇
在前往巴黎的火车上,我神经质地一烟斗接一烟斗猛抽着烟,直到抽完了一整袋的烟草。我的神经因为这可能的最大困境而亢奋。
华生肯定发现了什么。他一定是太过于接近真相而莫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如果华生根本没来得及告诉雷斯垂德他所发现的东西,那么肯定是莫兰在华生刚一找到那条线索就马上抓住了他。
但是,为什么他只是绑架了华生而不是直接杀了他呢,就像莫兰对阿德尔做的那样
我全心全意彻头彻尾地为他没杀了华生而感到高兴---为此我必须感谢上帝----但是这看起来和我所知的莫利亚蒂的得力助手的一贯行为并不一致。莫利亚蒂的原则, 对此他曾跟他同伙强调过,就是立刻不计任何代价地消除所有对他的组织的威胁。
为什么莫兰没有像对付阿德尔那样直接杀了华生。
不管是哪个想法都让我心里隔应得很,我走出狭小的火车车厢呼吸点新鲜空气。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我那过于活跃的脑子所想到的那个可怕的设想不会现在正真的发生在我最亲爱的朋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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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毫无效果的一小时来试图解开被捆绑的双手,在椅背后用近乎麻木的手指去触摸感觉是否存在一个小裂片或是一个锋利的边缘,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那个把我捆绑在粗陋笨重的椅子上的绳结很紧但又不过分,但是绝对没有任何断裂或松动的可能。
我的脑子加速转动,试着用我所拥有的微末能力来推断出我所处的位置。那缕透过灰扑扑的窗户射进房间的光线正在慢慢变弱: 快晚上了。我能听到出租马车来来往往的微弱的声响,所以我肯定仍然还在伦敦某座房子临街的房间里。
透过那扇残破的门我能模糊地看见一座古老的楼梯的栏杆扶手:那么我是在一个楼上临街的房间里。
哪条街呢透过那扇肮脏的满是灰尘的窗户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叹了口气,无力地靠在我的椅子上,浑身因为想要挣脱捆绑而筋疲力尽。
为什么莫兰只是抓了我为什么没有像他对罗纳德阿德尔所做的那样简单地朝我开枪那肯定会更容易些,整个计划也更隐密。为什么他让我活着 这完全不合逻辑。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雷斯垂德身上,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正在调查这个案子的人。什么时候他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如果他真的意识到了,他能找到我吗
他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知道地很清楚他不是莫兰上校的对手。这个老猎虎高手会很仔细地掩盖他的行迹。雷斯垂德并不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不蠢但我很怀疑他是否能找到我.
我只是找到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旧文件里的信息才能碰巧发现真相。雷斯垂德没有这样准确的消息,我不能指望他来救我。
我得靠自己从这里出去,如果我还能出去的话。
然而突然间从那座老旧吱嘎作响的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我全部的警惕。
要么莫兰要么他的某个手下正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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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消息请发电报给加来海峡轮渡办公室看在老天的份上找到他迈克罗夫特莫兰是伦敦最危险的人一抵达没时间空余明天下午两点在蓓尔美尔街见歇
我心神不宁地坐在我的位置上,烦躁不安,不耐烦地等着这列将会送我去加来的火车开车。一旦我到了那儿,我还得等整个晚上直到星期一上午十点出发的跨海渡轮。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可怕的画面,因为我深知莫兰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位猎虎高手身上毫无同情怜悯或是良心的影子。而这也正是他被他的首领如此看重的原因。
现在,不只是我试图不让他发现我的所在,而且他的手心里还抓着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他意识到没有,这对我来说绝对比他直接拿那支□□顶着我的脑袋更有说服力。
突然一个让人恶心难受的念头冒了出来: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还没有杀华生的原因。他把他当成诱饵来把我从藏身之处引出来。我真心希望不是这样,但虽然扭曲纠结,可这的确讲的通。
他想要一石双鸟:即干掉了目前在伦敦唯一一个知道阿德尔谋杀案真相的人,又利用那个人逼我仓促赶回来。
莫兰不是傻瓜,他跟他那前教授一样的才华横溢。他清楚明确地知道他在干什么。
于是当我们飞快地驶过法国乡村时,我茫然地盯着车窗外,心里沉垫垫地想着如果我没能确切选好这个计划的时机的话,那么这个我期待了近三年的重逢将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悲剧。